第六章 我們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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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密林之中,厚厚堆積的樹葉讓土壤有種鬆軟的感覺,光線難以穿透濃密樹冠的遮擋,森林裏始終縈繞著一股草木腐朽的氣息。



    空氣中的水氣很足,給人一種溫熱粘稠的感覺,從氣候角度來看,有點像地球上的熱帶雨林。



    森林中到處都生長著不知名的奇特植物,不時有鳥叫聲從天空中響起。



    走出一段距離後,暮雪突然停下腳步,皺著眉頭說道:“這裏的環境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從外麵還看不出什麽,一進來就發現異常了。”



    莫羽止步,伸手從地上撈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起來。



    “不過,再怎麽複雜的環境,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重新抬頭,視線從四周緩緩掃過,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徐源,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莫羽突然說。



    “賭什麽?”徐源好奇的問。



    “以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為中心,半徑十米的圓形區域內,我最起碼能找到一顆異能珠。”



    “開玩笑吧?這裏到處都是樹,也看不出和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有什麽不同,你怎麽就能確定這塊有異能珠?”徐源不相信的搖頭。



    莫羽微微一笑,將視線投向暮雪。



    “如果沒有不同,你覺得暮雪怎麽會在這裏停下?”



    “嗯?”



    徐源一愣,轉頭去看暮雪,就見暮雪臉上也帶著一抹自信的笑。



    “不是吧,難道你真的發現了?”



    暮雪點頭,笑道:“我從莫羽那裏學來的,通過觀察周圍的環境,再結合我們當前所處的位置來分析線索。”



    “我不相信。”徐源搖頭。



    暮雪沒有解釋,徑直朝幾米外的一棵大樹走去。



    走到樹下,暮雪先是伸手在樹身上敲了敲,隨後彎腰扒了扒樹根旁的泥土,這才站起身。



    “你們誰會上樹?”暮雪出聲問。



    “難道在樹上?讓我來。”



    帶著滿心的疑惑,徐源快步走了過去。



    暮雪伸手指著上麵說:“從這裏往上大概三米左右的位置,那裏有一塊細小的凸起,異能珠應該就藏在裏麵。”



    “是嗎?”



    徐源抬頭,果然在暮雪所指的位置發現了一塊凸起的地方。



    乍一看那裏就像是樹木生長過程中結出的枝節,但仔細一看卻又感覺有點不和諧。



    此時徐源的心裏已經有些相信了,雙手攀附在樹的兩側,很快就爬到了那裏。



    近距離去觀看,那塊凸起顯得更加異樣,樹身其他地方都是濕潤的,唯獨這裏的樹皮看上去很幹燥,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徐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抓在了那塊凸起樹皮的周圍。



    樹皮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韌,徐源手上稍微一用力,那塊樹皮立刻就被摳了下來。



    樹皮脫落,一顆透明珠子頓時呈現在了他的眼前,微弱光線的映射下,閃爍出明滅不定的光華。



    “真的是異能珠!”



    徐源驚喜不已,一把將異能珠摳出來,隨即從樹上跳了下來。



    看著暮雪,徐源心裏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哎哎~快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對這個特別感興趣。”



    暮雪笑了笑,解釋道:“說起來也很簡單,其他樹木的樹冠都相互連成了一片,唯獨這棵樹的樹冠和它們保持了一段距離,仔細去看就會發現有些顯眼。”



    徐源好奇的抬起頭看向樹冠頂部,發現情況果然和暮雪說的一模一樣。



    同樣是高聳的大樹,同樣是遮天蔽日的樹冠,這棵藏有異能珠的樹冠周圍僅僅與其他樹冠的枝葉交錯,根本沒有相互重疊的現象,周圍一圈都是這樣。



    “哦~原來如此。”徐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同樣是身處在一個環境中,每個人注意力的重心都會有所不同。



    徐源隻是單純的去看環境如何,暮雪卻能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異常與否,莫羽更厲害,直接就是將觀察環境當成了一種本能。



    想到這裏,徐源才明白為什麽暮雪會說這是他從莫羽那學來的了。



    他相信,如果不是莫羽之前在木屋周圍的解釋,暮雪也不一定能發現這裏的異常,至於異能珠的線索,就更不用說了。



    有人說過,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關於這點徐源一開始並不理解,但現在他有些明白了。



    人在陌生環境中,視線和注意力會根據性格的差異而有所不同。



    就像在商場購物的時候,女人的注意力永遠都在形形色色的物品上,而男人的注意力則是在那些空閑的椅子板凳上。



    不過徐源也沒有因此而沮喪,畢竟人和人是不同的,某種層麵上的確存在差距,他現在不奢求能達到暮雪的程度,更不指望能做到莫羽的那份上。



    他隻要不斷學習思考,時間長了總會有所提高。



    回過神來,徐源開始觀看異能珠。



    “編號7911,強化類異能,肢體延伸,可惜不是我們能用的。”徐源失望的說。



    “現在不能用,不代表以後不能用,拿這個找到對應編號的人,至少能讓對方不對我們產生敵意。”莫羽安慰道。



    “對了,咱們不是要去找於德龍嗎?要我說你們找異能珠這麽厲害,倒不如直接把所有的異能珠都找到,再送給需要的人,這樣我們所有人不就都能活下來了嘛。”



    聽到他的話,莫羽先是一愣,隨即微笑點頭



    “倒也可以,至少我沒意見。”



    徐源沒有看到,莫羽轉過頭的眼睛裏,眼神有些閃爍。



    “看來我們以後的日子會比較辛苦呢。”暮雪看著莫羽,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兩人快速交換了一下眼神,眼中的情緒彼此了然於胸。



    徐源自己沒有意識到,但莫羽和暮雪都發現了。



    善良是一種優秀的品質,但不論是現實社會,還是超術空間,善良的人總是活不長的。



    暮雪對徐源了解頗深,莫羽也大致掌握了徐源的性格特點。



    並不是說他們不願意去幫助別人,而是在自己都身陷危機的情況去幫助其他人,對他們而言,是種極端愚蠢的行為。



    這個道理莫羽懂,暮雪也懂,唯獨徐源不懂。



    如果沒有其他人的照顧,徐源早晚會死在自己的善良之下,在這陌生的世界。



    更嚴重的,因為徐源的盲目善良,很可能還會斷送掉莫羽和暮雪的性命,這點是徐源根本就沒有想過的。



    人心叵測,人心難測,人性的肮髒和卑劣,徐源這種天性純善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更無法理解的。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原因,莫羽才會表態說‘他沒意見’,隨後暮雪又回答‘以後的日子會比較辛苦’。



    兩人看似是在對話,實則在心裏已經交流完了彼此的意見。



    徐源想幫人,沒問題,前提是對方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就算辛苦一點多費點勁,隻要能讓徐源在成長的同時還保留著心底的善良,他們的付出就有意義。



    “我們已經是陷入絕望世界的人,但我們絕不會將這份絕望施加在你的身上,更不會將你拉入絕望的深淵!”



    這句話是莫羽和暮雪都想說,卻誰都沒有說的。



    有些東西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來,味道就徹底變了。



    絕望的人總是會將希望寄托在美好的事物上,對於這一點,莫羽和暮雪有著相同的想法。



    放在心裏,能懂則懂,不懂也罷。



    有時候,一個能懂自己的人,真的很難找,遇到了,就該值得慶幸。



    左右掃視了一圈後,暮雪突然開口:“莫羽,找到於德龍了嗎?”



    “找到了,前方路口左轉,直行到第二個紅綠燈右拐。”莫羽笑著說。



    “等等,你們難道一直在找於德龍?可是我也沒看你們有找的意思啊。”徐源費解不已。



    “一開始都說了去找於德龍,這顆異能珠隻不過是路上順帶發現的,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要走這個方向?”莫羽滿不在乎的回答。



    “呃~這個我還真搞不懂,話說你怎麽就發現於德龍了?”



    對於徐源的這個問題,莫羽沒有回答,也沒打算回答。



    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格外自信。



    “在限定的區域內,我要想找到一個人,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