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說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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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森林中,莫羽和暮雪兩人並肩前行。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暮雪輕聲問道。



    莫羽停下腳步,揶揄的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的。”



    “能猜到一點,但以你的性格是絕不會讓我猜全的,否則於德龍他們也能看出端倪。”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問?”



    “徐源在他們手上,我對於德龍不放心。”暮雪擔憂的說。



    “你這個人呐~什麽地方都好,就是對感情看的太重了。”莫羽揶揄的笑了起來,“你明知道徐源不會有危險的,卻還是會擔心,是對自己不自信嗎?”



    暮雪搖頭,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羽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說道:“你知道自作聰明的意思嗎?”



    暮雪一愣,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本來是知道的,但被你這麽一說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哦~是嗎?”莫羽意有所指的笑了兩聲,“所謂自作聰明,就是說一個人自己以為自己很聰明,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實際上所有人都已經了然於胸,最後的結果自然不會順應他的意思。”



    “我不懂。”暮雪輕輕搖頭。



    莫羽神態陡然一正,臉色沉了下來。



    “不,你懂,你隻是在懷疑,因為擔心徐源而對自己產生的懷疑。”



    “你在畏懼,你在忐忑,你害怕我們目前所猜測的一切都是錯的,如果真的是那樣,徐源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真正的聰明人,不僅僅能看到環境的差異,還能根據環境製定出相應的策略,而且不止一條策略。”



    “想要做一個聰明人,不光要將對手的心理了如指掌,更要清晰的了解自己的想法,綜合整體的情況來分析全局。”



    “一個合格的聰明人,給別人展示的永遠是假的,對方所能猜測到的,永遠都是自己希望對方知道的。”



    “作為一個聰明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明白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說到這裏,莫羽不再繼續,如果他這麽說暮雪都無法理解,暮雪的頭腦也不過如此。



    所幸,暮雪沒有讓莫羽失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致懂了。”



    莫羽笑了,臉上的表情重新溫和起來。



    “暮雪,你知道說謊的境界嗎?”



    “說謊還有境界?”暮雪好奇。



    莫羽點頭,麵帶微笑,“但凡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事物,都有著高低等級的差別,說謊也同樣如此。”



    “我想聽聽。”暮雪麵露期待。



    “就算你不想聽,我也打算說。”莫羽笑道。



    “說謊的第一個境界:不騙人,不騙己。人類都會經曆最初始的撒謊,剛開始撒謊,因為心理素質和多方麵的因素,所以撒謊者會心虛,從而讓別人看出端倪。”



    “說謊的第二個境界,不騙人,騙己。撒的謊多了,就度過了第一個階段。說出的話要想讓別人相信,首先要讓自己相信,這個階段裏,撒謊者本人會對謊言產生相信的情緒,在心裏默認那是真的,隻不過外人看來還是假的而已。”



    莫羽輕聲說著,暮雪認真聽著,這些東西他都能想象,但在遇到莫羽之前,從沒有人告訴過他。



    “也許這些東西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吧?”暮雪這樣想到。



    莫羽停頓了一下,緩了口氣繼續說:“說謊的第三個境界,騙人,騙己。到了這個層次,基本上說出的話已經可以讓絕大多數人都相信了,不過有一點不好的就是,撒謊者自己也會被謊言蒙蔽,導致在以後的時間裏很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



    “怎麽還能有人被自己的話騙到?”暮雪對此倍感費解。



    莫羽微微一笑,解釋道:“這點不難理解,有句話說的好,假話說的多了,和真的就沒區別了,miàn jù戴的久了,原本的麵孔就被遺忘了。”



    “miàn jù戴久了,原本的麵孔就遺忘了…”



    暮雪思索著,頭腦中不斷咀嚼著莫羽所說的話,一種別樣的感悟從心底緩緩湧出。



    “說謊的第四個境界,騙人,不騙己。達到這個程度,撒謊者本人對所說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對被騙者的心理huó dòng也能全然洞悉,真正做到了想讓對方怎麽樣、對方就得怎麽樣的層次,可以算的上是極為高明的謊言了。”



    “那種層次容易嗎?”暮雪懷疑道。



    莫羽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你覺得呢?”



    暮雪一愣,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莫羽所說的話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麽,但暮雪卻聽出來了裏麵蘊藏的深意。



    向於德龍示弱也好,將徐源當做‘人質’也罷,聯合的建議看似對於德龍有無數的好處,實際情況卻顯然不是那樣。



    可惜於德龍沒有想那麽遠,蘭嵐也沒能察覺,唯一對此有所了解的暮雪,還是在當事人莫羽的解釋之下才明白。



    回過神來,暮雪對莫羽心智的估算無形中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就像莫羽所說的那樣,欺騙別人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別人相信這是真的;讓別人相信隻是一切的開端,如何能在這場騙局中始終保持清晰的頭腦,才是最困難的。



    從莫羽說出的這些話中可以明顯的看出,莫羽對這一切早已了然於胸,關於這點,暮雪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當然,這些東西也就是對暮雪,換做其他人,莫羽是說什麽都不會袒露的,徐源都不行。



    君子貴在相知,心緒明了便足矣,和聰明人交流永遠是最輕鬆的。



    經過莫羽這麽一番解釋,暮雪心中的疑慮和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



    “那我們接下來就是要去尋找其他隊伍了,你打算怎麽和他們交涉,就像和於德龍的那樣?”



    莫羽微笑,輕輕搖頭:“聽說過斷章取義嗎?”



    “斷章取義…你不會是想?”暮雪的臉上有了變化,“於德龍不是笨蛋,一旦他們雙方有了接觸,很容易就能發現你的…”



    “我說過了,他們能發現的永遠是我希望他們發現的,至於我不希望的,嗬嗬…他們死也發現不了,除非我告訴他們。”



    看著莫羽神秘莫測的表情,暮雪不禁愣住了。



    沉默半晌,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莫羽啊莫羽,我現在才發現,你這家夥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混蛋麽?嗬嗬…那還真是多謝誇獎呢。”



    莫羽淡淡的笑了笑,彼此對視的眼神中,一抹了然的情緒在其中微微蕩漾…



    山林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早,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密林深處一棵巨樹靠近頂端樹冠的下方,兩個人坐在枝杈最密集的位置。



    經過大半天的努力,莫羽和暮雪成功找到了八支隊伍,並順利與對方達成戰略共識,構建作戰同盟,為之後的異能珠搜索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此過程中,兩人意外發現了森林外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除了他們之外,另外還有幾支隊伍也在河邊搜索,莫羽憑借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洞察力,在河岸邊順利找到兩顆異能珠。



    至此,單單莫羽一人,先後就找到了五顆異能珠,這種成績簡直令人發指。



    更讓人意外的是,在與其他隊伍交涉的過程中,莫羽猜測這裏麵已經有人找到異能珠了,尤其是,他還在一個人的手上發現了暮雪的異能珠。



    一番不動聲色的交涉之後,莫羽用現存的異能珠成功從對方手中換取到了暮雪的異能珠,同時還沒有引起對方的過度警覺。



    畢竟如果他們知道有人比他們更早得到了自己的異能珠,肯定會有一種心神緊繃的感覺,莫羽不想在這個時期節外生枝。



    得到了與編號相符的異能珠,兩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回到森林裏找到了一處尚算僻靜的地方,準備讓暮雪先覺醒異能。



    “莫羽,謝了,這份情我會記在心裏。”暮雪感激的說。



    異能珠牽涉到一個人的生死,如果時限終止前沒能融合、或是融合了錯誤的異能珠,就會遭到超術空間的強製抹殺。



    一般人在確保了自己安全後,心裏會自然而然的產生鬆懈,這樣一來,行動過程中難免會偷工減料,這是人之常理,很難杜絕避免。



    但莫羽沒有在乎這些,發現暮雪異能珠之後就不遺餘力的為其籌謀,這才順利取得。



    暮雪有理由相信,如何對方知道這是自己的異能珠,肯定會讓暮雪以他的異能珠為條件才肯交換。



    偏偏暮雪性格有些冷漠,盡管心智極佳,在人際交往方麵卻比莫羽差了不少,沒有莫羽出麵的話,至少他無法現在就擺脫死亡的威脅。



    對於莫羽,暮雪這時才算是真的佩服起來,因為如果換做是他,在對待其他人方麵絕對不會這樣做。



    對此莫羽全然不在乎,因為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暮雪的異能珠之上。



    “先跟係統提交一下申請,看看有什麽反應。”莫羽輕聲說道。



    暮雪點頭,一手捏著異能珠,一手握著身份令牌,心神下沉,開始嚐試和係統的溝通。



    “編號8903申請融合異能珠。”



    暮雪心中默念,心情不由的忐忑起來。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一聲熟悉的提示音就從腦海中傳了出來。



    “係統檢測完成,異能珠與成員編號相符,申請許可,是否現在進行融合?”



    聽到這話,暮雪沒有直接同意,而是將視線投向莫羽。



    “申請通過了。”暮雪說。



    “通過了?那好,事不宜遲,開始吧。”莫羽回答。



    “嗯。”



    暮雪深吸了一口氣,再度閉上眼睛,腦中隨即下達指令。



    “編號8903確認融合異能珠。”



    “確認通過,融合需tí gòng三枚隨機屬性異能珠,是否tí g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