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龍牙,寧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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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一片極端荒涼的土地,讓所有異能者望而卻步,卻又趨之若鶩的矛盾之所。
這裏潛伏著無數的威脅,看似荒涼的大地上,也許掀開某塊石頭就會跳出來一群噬人的惡魔。
同時這裏又是一塊充滿了希望的田園,不經意間進入的山洞,可能就隱藏著某件神秘道具,得到了,就是一步登天。
從超術空間有記載以來,地獄就一直備受爭議,不同於其他任務世界,這裏似乎就是一個完整的空間,有天有地,有風有水。
地獄有地獄的社會體製,有本土居民,同樣也有數不清的未知等待人們的開掘。
曾經繁榮的蒼雪營地,現在已經被荒蕪寂寥所取代,不過今天有近百人來到這裏,讓這裏顯得不至於那麽淒涼。
紀滅坐在營地地下室的入口處,似乎是等的有些無聊,便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旁邊的人看到後不由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香煙在超術空間那可是稀罕物,價格高昂不說,還沒有任何實際用途,在超術空間險死求生的人可沒閑錢買這種華而不實的玩意兒。
不過紀滅向來財大氣粗,加上之前在新人戰的盤口上賺了不少,這才有買煙的閑錢。
看著其他人一副眼巴巴的可憐樣子,紀滅於心不忍,隨手抽出幾根扔了過去,那幾人忙不迭的撿起來,對著紀滅露出燦爛的笑。
“看樣子你的閑錢不少嘛,居然會在商店裏買這種東西。”雪如姬走過來戲謔的說了一句。
紀滅無所謂的笑笑,深深吸了一口,長長吐出一團煙圈,臉上露出愜意舒爽的表情。
“人嘛,活著就得享受,更別說我們這種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這個世界對我們已經足夠殘忍,沒理由我們也跟著糟蹋自己。”
“這個時候你倒是想的開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誰整天嚷嚷著要去第二層轉轉,甚至還妄想把我也給拖下水。”
紀滅搖頭苦笑,拿起煙又狠狠抽了一口,“以前是我覺得有希望,所以想拚盡一切努力,畢竟能來到這裏的人,沒幾個會選擇安度殘生。”
“現在怎麽變了?”雪如姬好奇的問。
紀滅歎了口氣,目光突然變得哀傷起來,“如果秦淵那混蛋沒死,我估計還會是那種想法,尤其是莫羽出現了,那份希望就顯得並非遙不可及。可惜,秦淵死了,超能者無法複活,就算我能去到第二層,甚至離開超術空間,在這裏認識的朋友我卻一個都幫不到。其實靜下心來想想,曾經的遺憾悔恨,說白了都是我們活著的時候留下的,縱然我們現在有能力去拯救,難道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離開?”
聽到這話,雪如姬也不由的愣了一下,低下頭若有所思。
紀滅自顧自的繼續說:“誰都不想自己的人生充滿遺憾,但認真想想,正是因為有這些遺憾存在,我們才能感受到自己生存的意義,因為有值得我們繼續拚搏下去的動力。可現在,我們已經不算活人,就算回到了之前的世界,挽回了全部的遺憾,那真的就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
“如果保留了在這邊的記憶,能記得在這裏結識下的朋友,那麽在這兒度過的時光,就會成為我們新的遺憾,永遠被我們記在心中,卻永遠都不可能彌補。”
“如果無法保留記憶,雖說沒有了對這邊的煩惱,但失去了力量,在原本的那個世界,該出現的遺憾不知什麽時候又會再度上演,那個時候我們該如何去拯救?”
“我們無法拯救所有人,彌補所有遺憾,完成所有心願。或者說…我們能拯救的,終究隻有自己而已。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活下去?每個世界,都有屬於自己的風景,不能因為錯過了以前的風景,而放棄了現在追逐美好的眼睛。雪如姬,你說呢?”
紀滅說完,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雪如姬略一錯愕,捂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紀滅,我突然發現你這混蛋居然有點像詩人了,這麽一大套漂亮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讓我感覺你不去當哲學家實在是太可惜了。”
“詩人談不上,哲學家也不敢當,頂多就是些胡思亂想罷了。”
紀滅似是呢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道。
兩人至此誰都不再言語,唯有潮濕空氣中偶爾飄過的呼嘯風聲,成為此刻唯一的旋律。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紀滅看了一眼身後漆黑的通道,不滿的抱怨了起來。
“他們也太慢了吧,該不會是遇到什麽麻煩,要不…我先去看看?”
紀滅這話剛問完,立刻就有一個聲音回答了他,但聽到這聲音後,紀滅的表情陡然大變。
“他們有沒有遇到麻煩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紀老大你有麻煩了。”
紀滅‘騰’的起身,淩厲的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眼中登時迸射出森然寒芒。
“寧海龍,是你!”
隻見營地之外,原本荒蕪寂寥的地方,一群人步伐緩慢的朝這邊走來。
為首那人身材高瘦,麵容白皙,嘴角那一抹邪異破壞了原來俊逸的相貌,明明帶著笑容卻無法讓人心生好感。
“寧海龍,還有龍牙,你們來這兒幹什麽?”
紀滅沉聲喝問,雪如姬自知來者不善,連忙揮手示意其他人向內回攏。
麵對紀滅的質問,寧海龍嗤然冷笑,神態輕蔑傲慢。
“謔~紀老大這話說的,聽起來就好像地獄是你家後花園似的。我龍牙在什麽地方,應該不需要得到你紀老大的許可吧?”
“寧海龍,看來你是想找死了!”
紀滅臉色陰晴不定,濃烈殺意毫不掩飾。
且不說銀狼和龍牙的舊怨,單隻是龍牙突然來到這裏,就足夠說明情況不一般,尤其是麵對近百名超術空間的頂尖異能者,寧海龍渾然無懼,龍牙隊其他人也是一臉悠哉的表情,這裏麵要沒點貓膩,紀滅說什麽都不會相信。
甚至他已經開始懷疑,獵魔和蒼雪的悲劇很可能就跟龍牙有關。
想到這裏,紀滅攥緊了拳頭,跨前兩步與寧海龍針鋒相對。
“寧海龍,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龍牙從今天起就要除名了。”
聽到這話,寧海龍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龍牙其他人也跟著哄然大笑起來。
“紀滅呀紀滅,我真是佩服你,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麽大言不慚。”
“不服的話盡管來試試,看看究竟是誰死。”
“嗬…看你這麽急不可耐的樣子,我就大發慈悲跟你打一場吧。不過嘛…得等你活下來。”
“你什麽意思?”
紀滅心頭一震,立刻察覺到異常,正要回頭警告其他人小心戒備,就聽一聲尖銳的咆哮陡然響起,頃刻便席卷全場。
下一刻,視線內,營地外,一大群多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地獄惡魔如潮水般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