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風帶著些許雪花的味道，宮陶坐在陽台的咖啡桌旁，她旁邊還坐著司念，這一幕和一年前一樣，隻不過不同的是多了很多的感慨。

    還決定繼續嗎？”

    這句話是問司念的，也是問她自己的，她撐了那麽多年，決定要放棄了？

    司念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在猶豫，為什麽還有那一絲的不舍，“媽媽，我看不清前方了，一片迷霧，太讓我迷茫了。”

    傻丫頭，心底的一絲不舍，很有可能讓你做出後悔一生的決定。”

    母女兩相視一笑，宮陶剛要端起麵前的咖啡，便被司念換成了牛奶，她抬頭看著她，司念頑皮一笑，說：“知道母親大人經常失眠，所以，咖啡我喝，牛奶給媽媽。”

    宮陶早已冰冷的心底，被她的一句話填的滿滿，她還有這個女兒，真好。

    宮陶起身走向臥室，她站在保險櫃前，剛要打開保險櫃的門，而司繼燁卻陰著臉闖了進來。

    他看到司念，雙眼充斥著厭惡，他開口，語氣格外惡劣，“司念，你出去，我找她有事。”

    宮陶手裏的動作驀然停下，她抬起頭，並沒有看司繼燁，而是一臉慈愛的看著司念。

    念念，你先出去吧。”

    司念點點頭，她起身腳步輕緩，再走過司繼燁身旁時，她能感覺到他周身的冰冷。

    把門關上！”

    司繼燁隱忍著怒氣，司念輕聲道：“有什麽事，別拿我媽媽撒氣。”

    話畢，她頭也沒回的離開，關上門，此刻的司家籠罩著一層怒氣，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宮陶走向陽台，她端起那杯咖啡，輕抿一口，“你找我，有事？”

    宇文肅決定讓司念嫁到宇文家。”

    宮陶一驚，咖啡杯從手裏滑落到地上，接著是半天的安靜，宮陶輕眨著眼睛，精致的臉龐寫著抗拒。

    為什麽成了念念，不是說好是司琪嗎！你難道還想要我的女兒步上我的後塵嗎！”

    宮陶跑到司繼燁麵前，她的手揮打在他的身上，而司繼燁也就隻是站在那任她打罵。

    這樣的場麵，讓她想起年少時向父親乞求嫁給這個男人時的模樣，卑微、弱小。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無用，宮陶鬆開司繼燁，整理下略有淩亂的發絲，她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真的不想念念以後是我這個下場，如果能讓她安樂一生，哪怕嫁給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都好。”

    司繼燁聽她這麽說，心底不免有些揪的喘不過氣，這麽多年，她竟然一直是那麽想的。

    沒有辦法了，是宇文家族，就算是全世界的大家族，能鬥得過宇文家這幾個男人的人也在少數。”

    他轉身，向外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轉過頭看著好似丟了魂魄的宮陶，淡淡開口，聲音不再那麽冰冷，“後天就是除夕了，這件事能過完除夕再告訴兩個女兒吧。”

    他開門離開，多少次，兩人爭吵以後，他都是這樣離開的。

    宮陶無法抑製心底那說不出的滋味，她不想自己的女兒同樣走上這條沒有退路的不歸路。

    聯姻，都是她們的夢魘。看著地上破碎的咖啡杯，宮陶多想像他們一樣，盡管破碎，卻也落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