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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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相熟
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隨後,三人往硯台閉關的山洞而去。
剛到山洞外,硯台就從裏頭走了出來,看到扶皓,喊了一聲少爺,眉羽間有喜色,準備匯報什麽,可看到扶皓身後還跟著兩人,轉而便詢問發生了什麽。
扶皓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便讓硯台去包袱裏拿些傷藥來,給二魚治療。在不留穀這種凶險的地方,他們隨身的攜帶,除了幹糧,一些備用的傷藥自是必不可少。
“扶公子,不必麻煩了。”周子魚聽到扶皓要給她們上藥,拿出一物,道:“這是千年翠靈芝,隻需割開一道口子,將汁液撒到傷口,即可治愈。”
“噢?”扶皓道:“你們莫不是采摘了此物,從而遭受烈焰龍的追殺?”
“是的,我們來不留穀,為的正是這千年翠靈芝,此行,我們有得到三株,這一株便贈給公子,以謝此次相救。”周子魚又拿出一株千年翠靈芝遞向蕭廷。
“這,”扶皓沒有接,而是說道:“子魚姑娘,我不是說了嘛,你們帶我找到血玉花,而我救你們一次,正是一報還一報,所以,這株靈芝,我受之有愧。”
“扶公子就不要推辭了,你對我們是救命之恩,可比我們帶你找到血玉花要重得多。”周子魚將那株千年翠靈芝強塞到扶皓手上,不容分辨地說道。
扶皓沒在推辭,他也不是矯情的人。而且,這株千年翠靈芝,也是不可多得的靈株,不管是煉藥還是直接服用,都是大有裨益。
“哼!!”一旁的周佑魚見扶皓收下靈芝,哼了一聲。這千年翠靈芝可是她們二人曆經艱險好不容易才取到的。這個瞎少年,竟然真好意思收。
周子魚拉了一下周佑魚的手,暗示她不該如此作為。而後,她們雙雙席地而坐,周子魚抓著另外一株千年翠靈芝,指甲在其上劃過,立即乳白色的汁液冒了出來。
看著自己膝蓋處的傷口,周子魚的眉毛微皺,“外傷倒好處理,隻是腿摔骨折了,這靈芝也幫不上忙。”
“子魚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讓我替你矯正腿骨吧?”扶皓適時出聲道。
周子魚看向扶皓,有些不好意思,“男女有別,怕是不妥吧?”
“嘿,江湖兒女,”扶皓剛一句話冒出,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當然是周佑魚,此刻,她的臉上猶如沾了一層寒霜,“哼,誰知道你有什麽心思,還是我來吧。”
說著,周佑魚伸手抓向周子魚手中的靈芝,準備先替她治療,再給她矯正腿骨,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猶自垂了下去,口中,並發出一聲痛叫,“啊!”
周佑魚的胳膊上,清晰可見,有一道血跡斑斑的抓痕,深可見肉。這顯然是被凶獸抓傷的。
“還是我來吧,”扶皓蹲下身來,抓起周子魚手中的靈芝,“我扶皓雖說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可也不至於乘人之危。”
周佑魚恨恨地看著扶皓,沒有說話,她的手使不上力,在此時,她也沒有辦法。而周子魚見到那株用以療傷用的靈芝都已經脫手,也隻好任由扶皓施為。
將靈芝的汁液滴在周子魚傷口上,立時,那沾染血跡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沒過一會兒,傷口徹底消失,就連血跡也不見,白皙細嫩的肌膚光滑無比,仿若從未受到過傷害一般。
扶皓用手指稍微觸碰了一下,大感驚訝,“神奇,這千年翠靈芝果然是寶藥。”
而周子魚在被扶皓碰到腿上的肌膚,驀然臉紅,從雙頰一直紅到脖子。好羞人啊,周子魚的心猶如小鹿亂撞。
“硯台,”這時,扶皓朝硯台喊道:“你把這靈芝的汁液給佑魚姑娘也治療一下。”
硯台接過靈芝,在周佑魚的身邊蹲了下來,擰了擰靈芝,將其中汁液滲出更多,就照著周佑魚的胳膊處傷痕滴去。對此,周佑魚沒有說什麽。
“子魚姑娘,你忍著點啊,可能有點疼。”扶皓的一隻手扶著周子魚的膝蓋,一手抓著她的小腿。
“嗯。”周子魚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喀嚓!!扶皓掰動雙手,立即,周子魚的膝蓋關節傳出一聲骨骼脆響。周子魚倍感疼痛,可她咬著唇,一聲也沒有喊出。
扶皓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麽,並沒有開口。這一聲脆響,定然疼痛難忍,可周子魚一個小姑娘竟然如此堅強,扶皓不由得對她生起一些讚賞。
“好了,”扶皓收回雙手,輕道。周子魚隻是骨折錯位,並沒有斷,通過他矯正後,接下來隻要不受劇烈動作,要不了幾天就會徹底痊愈。
而另一邊,硯台也給周佑魚上好了靈芝液,她的胳膊也恢複如初。硯台將那株翠靈芝交給周佑魚,便起身對扶皓道:“少爺,晚上也沒進食,都餓了吧,我去挖些元元果來給大家充饑。”
“元元果?”扶皓還沒說話,周佑魚在聽到元元果後,眉飛色舞,很是歡快,“在哪裏,在哪裏?我也要去。”
硯台看了看周佑魚又看向扶皓,心中極大不樂意,這元元果是他們發現的寶藏,這個女的要是去了,肯定要被瓜分不少,要知道,他可是準備把這裏的元元果全部打包回青山鎮做以後修煉資源用的。
“去吧。”扶皓點頭。對於周佑魚也要去挖元元果,他並沒表示什麽。
就這樣,硯台掛著一副苦瓜臉色,老不情願地領著周佑魚離開了。
兩人走後,周子魚稍微伸展了一些受傷的腿,臉上綻放喜色,對扶皓道:“好多了,麻煩你了,扶公子。”
“嘿,”扶皓輕笑,起身後坐到一旁,才道:“太客氣了,子魚姑娘,其實我們也算相熟了,你可以叫我扶大哥。”
“扶大哥,”周子魚怔怔地看著扶皓,聲音細微,“你也可以喊我子魚。”
說完,周子魚低下了螓首。雖然隻是兩次接觸,她覺得,對於眼前的這個盲少年已經極有好感。這個少年,很堅強,極富熱忱,背著自己逃過凶獸的追殺,而且很溫柔,給自己矯正腿骨的時候,好像因為有他在,自己便不怕痛楚了。
“呃,子魚,”扶皓略微有些停頓,道:“恕我冒昧,你一個姑娘家的,為何非要來這凶險之地,千年翠靈芝對你很重要嘛?”
“是啊,”周子魚緩緩開口,“我有個小侄女兒,她叫貞兒,是我大哥的遺孤,她患了一種病,醫師說必要千年翠靈芝入藥。我那大哥生前最疼愛我了,所以,哪怕是凶險,我也不得不來。”
“喔,我也是為了我家的陳伯,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才來這的。”扶皓點了點頭,又道:“那你家沒有其他人嘛?為什麽不派別人來呢?”
“我還有個二哥,”周子魚道:“我二哥是我們家的家主,可是他沒有多少權利,而且還被監禁,都不能外出,都是我二叔,他太壞了,架空了我二哥,現在我們家大多數人都以他馬首是瞻,我二哥平日小心謹慎,也不敢對抗他。”
“家裏的下人,我們兄妹都沒幾個能使喚得動,還好,佑魚姐姐願意陪我一起來。”說到周佑魚,周子魚稍微停頓一下,繼續道:“佑魚姐姐和我不是親姐妹,在家裏,她是唯一向著我們兄妹的。”
扶皓能夠感受到,身邊這個小姑娘,是在對他敞開心扉了,想到與此,也替周子魚氣憤:“你家二叔這麽壞,這麽說來,你們兄妹在家裏處境很艱難吧。”
扶皓發覺,他和周子魚頗有相似之處,原本他在扶家,也是境地尷尬,看著滿院子都是親人,流著一樣的血,可又有幾人真把他當一家的人,在外人的壓迫下,更是毫不留情的就拋棄了自己。
“是的,我二叔平常對我們兄妹表麵上和氣,可他暗地裏糾結所有人都排斥我們兄妹,”周子魚略微發紅的眼眸流出仇恨之色,“要不是他,我大哥也不會死。”
“這……?”扶皓感到驚訝。
“我父母去世得很早,原本是大哥繼承了家主之位,大哥一邊照顧二哥和我,一邊還要管理家族事物,每次我看到他都很疲憊,雖說如此,可他依舊把家族打理的頗有聲色,還做出過一番成績。”
“可是有一次,大哥和二叔不知道因為什麽吵了一架,沒過幾天大哥就得了怪病,他的病經過很多醫師,都束手無策,不到三十歲的大哥,就這樣去世了。貞兒,也因此沒有了父親。”
說著,周子魚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大哥臨死的那一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大哥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滿臉都是痛苦之色,他操勞一生,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他拉著我和二哥的手,要我們一定要堅強,好好活下去。”
“嗚嗚……”周子魚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都怪二叔,一定是他害死了大哥,現在貞兒時常想念父親,我們隻能騙她,說她父親出遠門了,我一定要替大哥,照顧好貞兒。”
“子魚。”扶皓喊了一聲,他的內心頗受震動,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輕輕拭去周子魚臉上淚水,“貞兒一定會沒事的,她一定會好的,一定會。”
周子魚抬起了頭,梨花帶雨的臉,顯得楚楚可憐,她的目光與扶皓藍色眸子對視,雖然扶皓是盲的,但她覺得,那一雙盲眼,有著常人都難以匹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