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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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日她嗬斥人的次數多了,說話在不自覺中就帶了威勢,這一聲厲喝居然是嚇得屋子中的眾人都跪了下來。隻有綾羅和綠蕪在她身邊服侍著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兩相對比之下,更顯得夏櫻落現在高高在上的地位。

    夏姨娘的臉色很是難看,昔日夏櫻落尚未嫁到江家的時候,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什麽不都是唯唯諾諾的,何時這麽威風過。

    不過她也懶得去深思著其中的原因,反正聽手下的丫鬟們回來的消息,夏櫻落就算是在江家也不甚得寵。她在夏家和這些婦人爭鬥了這麽多年自然是深深的知曉丈夫的寵愛有多麽的重要。一個不得寵的正妃,她還不足為懼。

    就是沒有想到現在她的變化居然有這麽大。

    反應過來的夏姨娘心中惱怒,臉上的神色也是變換不定,她這邊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處在上位的夏櫻落此時正盯著她看,她麵上的神情變化絲毫不落的被她收入眼底。

    夏櫻落思考著夏家現在的情況,方才悠悠問道:“姨娘,既然您也說了,櫻落是您的晚輩,那麽想必身為慈愛的長輩,您自然是不介意回答幾個問題吧。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我的母親病了但是為什麽沒有一個人早一點來稟報我呢?”

    她這句話說得極緩極冷,夏姨娘忍不住顫抖了下,嘴裏麵回答的卻是:“這不過是夏家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外人。”

    夏櫻落嗤笑:“好一句外人!我不過是出嫁了,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夏家的人了。那麽看樣子夏家也不需要我這個女兒以及我的夫婿了。”

    話音剛落,還沒有等夏姨娘說什麽,一個略顯得蒼老的男聲從大廳門口處傳了進來:“誰說的你不是夏家的人呢?”

    來人身穿著玄色錦服,隻有在走動時若隱若現的華麗暗紋方顯示出來服飾的華貴,再看臉龐正是剛才陪江陵漠去了的夏宏遠。那麽看樣子江陵漠也應該是來了的。夏櫻落想了想,還是起身向他施了一禮。

    夏宏達看了下屋子中的景象,皺了皺眉,聲音冷淡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都在這裏跪著,夏櫻落你要知道她可是你的長輩,有這麽對待長輩的嗎?”

    夏姨娘麵色一喜,正準備開口數落她的不是,那邊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舉動的夏櫻落先一步開了口,笑著說道:“父親這可是斥責錯我了,我不過是在教導姨娘禮數。我們自家人還礙不得事,如果在外人麵前失了禮數,可是會丟了夏府的份子。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在姨娘心中,我一直是個外人啊。”

    她著重了“外人”這個詞,夏宏遠不由得反駁道:“胡說,就算是出嫁了也要記得夏府對你的養育之恩,時刻想著回報夏府才是你應該做的。”

    夏櫻落聽了也不氣惱,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這才說道:“姨娘跪了這麽長時間了,自然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那麽就請起吧。下次可別這麽失禮。”她眯了眯眼,聲音也冷了下來:“這次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我不多說什麽,下次可就不是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她們這邊說這話,那邊江陵漠已經是悄悄走了進來,似乎也沒有想驚動他人,隻有傳來了守在門口邊的幾個小丫鬟的請安聲。不過他這人在哪裏都是最吸引人的存在,就算是他不作聲色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偏偏他向自己這邊看了過來,夏櫻落想忽略都難,她走到他的身邊站好,冷漠的對上了下姨娘仇視的目光。

    很好。不論是在哪裏,都有著這麽一兩個仗勢欺人的人,江家李蓮兮是一個,現在夏姨娘是一個,不過受害者從自己變成了自己的母親。

    既然是決定了承擔這個身體的主人原有的一切,她自然也不可能放過傷害了自己母親的人。雖然現在自己手中已有的證據尚不足以證明這個姨娘就是導致自己母親生病的元凶,但是母親一直遲遲好不了,她自然是逃脫不了幹係。

    她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有用的證據太少了。夏櫻落暗自歎了口氣,決定先把這件事放放,向著夏宏達提起了另外的話題:“父親,剛才我去看過了娘,對於一個病人來說,她的居住環境實在是太過惡劣了一些,不知道父親能否多派兩個穩妥的人去照顧娘呢?”

    夏宏達皺眉,一邊的夏姨娘已經是冷笑起來了:“櫻落,你這句話可是居心叵測啊,你娘親病的那麽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誰還敢過去照顧啊。你說這句話可是想讓其他人也染上病嗎?”

    夏宏達沒有說話,不過看他的臉色也是深以為然的樣子。

    夏櫻落氣得渾身有些顫抖,剛才劉府醫過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娘的病因是風邪入體,再加上對藥材的吸收能力弱才導致病的如此之重。身體稍微強健一點的人也不會傳染上。

    她們這麽說,不過是想看著母親自生自滅罷了!自己的這個父親估計對娘到底得的是什麽病都不了解吧。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她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即便是手指尖還是有點犯冷,但是聲音還是冷靜的:“那麽,不知道如果我是作為王妃來說這句話,父親會如何應對呢?”

    一邊說著,夏櫻落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下旁邊的江陵漠。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中還是有點沒譜的,在江家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很是一般,隻不過這兩日才好了一點,更何況昨天的時候兩個人還發生了爭執。即便是剛才他放了話,現在自己這麽公然打著王妃的名義,他要是再說點什麽反對的話,那麽自己可真就有點下不來台了。

    她倒是不介意用最壞的可能性去猜測。不過好在他還沒有說什麽。

    夏宏達有些驚異的看著兩個人,對著江陵漠他很恭敬,但是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就有點冷淡了:“如果你想用王妃的名義插手,我自然無話可說。”

    夏櫻落冷笑了下:“剛才還說我是夏家的人,怎麽稱得上是插手。我現在所有說的話,不過是想讓母親能過得更舒坦一點。哪有人家把病人扔在房子裏麵不聞不問的,直接擺了一院子的喪幡祭幛可是在咒人死!”

    她頓了頓,忽然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哦,這麽說可能有點不敬,但是我聽說在深宅大院中有個很是流行的把戲是叫作咒術。雖然我尚未見識過,但是這種東西不得不防啊,今天是用在了他人的身上,萬一明天兩人之間有了什麽矛盾落在父親大人的身上可就不合適了。”

    夏姨娘驚道:“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咒夏郎。”

    她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喊出來的,但是聽在其他人的耳中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夏櫻落笑:“我並沒有說是姨娘,姨娘這麽著急著承認做什麽。”

    如果不是心中還在擔憂著夏夫人的事情,說實話夏櫻落是有點想笑的,在自己剛醒來的時候自己和李蓮兮之間就有過類似的一場對話。現在換了個場景換了個人,情況卻沒有什麽不同。

    人也是一樣的……

    愚蠢。

    旁邊一直在把玩著茶杯的江陵漠卻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嗤笑出聲。夏櫻落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明了他也是想起來了那一日發生的事情。

    江陵漠此刻確實是覺得這一幕挺有意思的,前段時間剛剛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此刻居然是又重演了一遍,而且毫無違和。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會是作何反應。

    與那日江陵漠反應不同的是,夏宏達的麵色迅速的就沉了下來,用與記憶中對夏姨娘說話時候情意綿綿不同的語調道:“這件事是你在背後搗鬼?”

    這是夏姨娘首次聽到夏老爺用這麽冷淡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今天接二連三的變化讓她心中驚恐不定。即便是狡猾如她也是有些慌神,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等定了神想好了說辭,已經是知道已經晚了。

    她怨恨的看著一邊閑閑看著的夏櫻落。

    夏家老爺最恨別人有事情欺瞞著他,尤其是對這些後院中的明爭暗鬥不感興趣。爭鬥暗算?可以,但是千萬不要被他發現了。

    這是她在夏家呆了這麽多年並獲得了夏宏達的寵愛的所有心得。現在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努力卻是毀於一旦,她如何不怨恨?

    夏櫻落懶得去理會她的想法,趁熱打鐵的說了另外的事情:“這件事到底是誰在搗鬼我相信父親肯定能查出來,女兒就不多說什麽了。不過剛才女兒替父親懲治了一下府上的醫生,領著府上的銀兩卻不肯盡心盡力救治病人,反而是想其他的事情,這種人可是不用多留啊。”

    夏宏達點頭,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櫻落心情愉悅了點,扭過頭看了眼江陵漠。江陵漠輕笑,低頭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既然我已經是讓李蓮兮將東西給你了,回去之後這些事你自然是有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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