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正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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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櫻落說是這麽說,但是突然遇到了這麽大的變故,心中一時之間還是有點驚疑不定的。想了下,還是由綠蕪扶著走到了院子裏麵的一個石桌旁邊坐著,又叫人送了幾杯涼茶過來。

    她摩挲著石桌的邊緣,入手處冰涼細膩,正好讓人心緒暫定下來。開口叫人:“綠蕪,你派人將這兩個人給我父親送過去,說是她們對我不敬,將人賣出府吧。綾羅幫我收拾下,一會兒和我去見他,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綠蕪應了下來,自己帶著人將兩個哭哭啼啼的人領走了。

    王嬤嬤仍是有些擔憂:“王妃,她們可都是夏姨娘塞到我們院子中的人,您這麽就將人賣了出去,夏姨娘惱羞成怒了對您不利可怎麽辦啊。”

    夏櫻落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現在我可是王妃,她不過是個姨娘還能把我怎麽樣不成。”

    綾羅有些憂心忡忡的歎氣:“如果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夏櫻落何嚐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但還是笑睨了她眼:“好了,之後的事情還是等以後再去想吧,現在幫我收拾下吧。我們去找父親。”

    綾羅仍是有些擔憂,但是既然是王妃已經發了話,也沒有辦法繼續說什麽了,嘟著嘴過來幫她大概整理了下收拾了下已經亂了的鬢發。

    現在夏櫻落正處在是孝期,穿戴都很簡單,也不用施粉脂,好打理得很,就是剛才動手收拾那個小丫鬟的時候用的力氣有些大了,導致了發型有些淩亂,現在收拾好了,便也無所謂,帶著綾羅和王嬤嬤就向夏宏達的書房走去了。

    一路上王嬤嬤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夏櫻落看了她好幾次,見她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好是自己問她:“嬤嬤,您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王嬤嬤咬了咬牙,原本她是擔心王妃會生氣,但是她現在問起來,自己也沒有辦法不說,終於是將情況告訴了她:“王妃,您現在去老爺的書房應該是見不到他的,這兩日老爺似乎是經常陪著夏姨娘在花園。”

    夏夫人屍骨未寒,他們倒是有閑情逸致。

    夏櫻落挑了挑眉:“他之前還和我說忙,現在卻是陪著一個姨娘去了,真不知道他是忙還是閑。”

    王嬤嬤左看右看,見她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也看不出來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心中仍舊是忐忑不安,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綾羅倒是這兩日經常陪在夏櫻落的身邊,多少也摸出來了她的脾氣,便向王嬤嬤搖搖頭,示意她無事,不用擔心。

    心中思考著事情,夏櫻落走的要比往常稍稍快些,也忘了顧忌身為王妃需要注意的禮儀,沒有多長時間就走到了夏府的花園處。

    夏府的花園和江府的略有些不同,夏家自詡書香門第,文人喜歡的風騷雅事夏老爺是一點也沒有落下,整個花園修飾的是玲瓏別致,九曲回廊旁側間錯有致的種植著花木。夏櫻落便在一個陰涼處找見了她想要見的夏宏達。

    夏宏達此刻似乎是在看著一本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都沒有注意到這邊走了過來人。

    她也無心欣賞花木,徑直向著夏宏達走了過去,微微施禮:“父親。”

    夏宏達放下了手中的書,臉上也看不出來是何表情:“找我何事?”

    夏櫻落也沒有客氣,開門見山的問了:“父親,我問你,你準備扶夏姨娘為正室夫人嗎?”

    夏宏達對夏櫻落說話的口氣略有些不滿的皺了下眉頭,最後還是決定不計較這些事情了,緩緩道:“確實,我準備等過了這頭三個月,然後將她扶正。”

    夏櫻落說不上來現在自己心中是憤怒多些還是慌亂更多些,她深呼吸了下,正準備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嬌媚的女聲:“前兩天就定下來的事情,老爺真是的,怎麽一直沒有告訴王妃呢。”

    就算不用看,都已經是知道了來人。

    夏姨娘。

    藏在寬大的衣袖下麵的手狠狠攥緊了,指甲紮進了肉中,銳利的痛感傳來,反而是讓人冷靜下來。夏櫻落轉過身,皮笑肉不笑:“我道是誰呢,原來……”

    話就這麽突兀的卡在了嗓子裏,因為太過憤怒而導致了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氣憤到想尖叫。

    在夏夫人離世、整個府宅上下都穿著素色的衣服的時候,隻有夏姨娘一個人穿著銀紅色的衣衫,顏色豔麗到灼眼。

    她怎麽可以!

    夏櫻落從來都不是忍讓之人,尤其是在麵對這種宵小之輩的時候,她大跨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夏姨娘的襟口便向地上摜去。

    誰叫你穿這麽鮮豔的衣服了!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可惜的是現在這個身體常年營養不良,導致也沒有什麽力氣,沒能成功的將夏姨娘摜到地上去,隻是踉蹌了一下。

    夏姨娘向著夏宏達的方向就撲了過去,半倚半坐在夏宏達的身邊,捂著胸口眼淚就掉下來了:“老爺,你看看你的女兒!成為了王妃之後可就了不起了,你看看她是怎麽對我的!”

    夏宏達俯下身子,親自為她整理好了衣衫,還不忘給她用帕子擦擦淚水,聲音低沉溫柔:“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像剛才對待夏姨娘時候那樣溫柔了,聲音也是全然冷了下來:“夏櫻落,你是在做什麽?我可不知道夏家的家教差到這個地步了!”

    現在夏宏達是有些生氣的。

    他這個女兒在家的時候,他就沒有怎麽關注過她,隻記得是個很平庸的孩子,平南王來提親的時候他想著反正也是無用,就將這個女兒許配給了他。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回家來的時候底氣這麽足,不過是個沒有什麽權勢的王爺,有什麽驕傲的呢。

    夏櫻落不知道現在他心中所想,但是就算是知道了她在這件事上麵也是絲毫不會退讓:“父親就這麽縱容那個殺人犯嗎?那個謀害了我母親的凶手。”

    夏姨娘吃驚的捂住了嘴,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往下掉:“你在說什麽,就算是我和夫人不和,怎麽會謀害夫人。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夏櫻落盯著她看了會兒,這才道:“你倒是無辜,那為什麽正好在我娘親病重的時候你反而一步都沒有邁出你的院子,還有人見到你的丫鬟經常出入府宅?”

    見提起來這件事,夏宏達便想起來前兩天的時候夏櫻落和他說過的話,便皺了眉,一句話都沒有說,聽這兩個女人在這裏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姨娘仔細地擦幹了淚水,臉上的神情略苦澀:“那兩日我正好是月事來了,身體不適,再加上晦氣不便出門便不怎麽出去。而那個丫鬟的話,我隻能說是這深宅大院中的事情怎麽可能是那麽簡單,不過是個三等的小丫鬟,我也不怎麽用她,倒是她的母親是黛晴院的嬤嬤。”

    黛晴院,這名字一看就是眉娘住著的地方。

    沒有想到又牽扯進來另外一個人。

    夏櫻落看了她兩眼,慢條斯理的問:“那麽你怎麽知道是個三等的小丫鬟?就算是二等的丫頭你的院中也有幾個吧,如果經常出去你也注意不到。”

    夏姨娘愣了愣,在夏宏達看不見的角度上頗為怨恨的瞪著夏櫻落,藏在帕子下麵的臉上神情怨毒:“是我身邊的丫頭和我說的這件事,我這才知道,因為她不聽話將她趕出去了。老爺也知道這件事情的。”

    夏宏達聞言倒是問道:“是你和我說的那個叫作琳琅的那個丫鬟嗎?”

    夏姨娘微微點頭。

    夏宏達恨聲說道:“真沒有想到眉娘居然是這種人,平日裏我沒有關注過她們母女就記恨到你們頭上了,還想將自己做的事情栽贓到你的身上,我定然是不會放過她。”

    夏姨娘掛著淚水笑了,在淚水的映襯下她的笑容顯得更加柔媚了:“我就知道老爺明察秋毫。”

    另一旁看著的夏櫻落已經是無話可說了。相比之下江陵漠已經算是個聰明人了,自己這個父親雖是討厭這些爭鬥暗算之事,自己卻是被美色迷惑了雙眼,成為了最為愚蠢的人。

    簡直愚蠢到讓人無法呼吸。

    夏姨娘靠著夏宏達,做小鳥依人狀,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

    夏櫻落不鹹不淡的道:“夏姨娘倒也是好手段。”

    夏姨娘看著她,突然蹭了蹭旁邊的人,嬌聲說道:“老爺,你看,我什麽都沒有做,卻有人誣陷我的清白,對於這種晚輩我該怎麽辦呢?”

    她看著夏櫻落笑容嫵媚,眼神中卻是冰冷得看不見絲毫情緒:“是不是該將這個人趕出夏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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