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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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櫻落冷著臉,看向了陳家的小公子陳嘉佑,第一次因為一個自己隻見過一麵的人就泛起怒氣來。

    墨雪局促不安的站在夏櫻落的身後,臉色慘白,看著說話的陳嘉佑,努力是裝出來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顯然效果不是很明顯。夏櫻落覺得這可真是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那天,怯懦的、卻又像是充滿了勇氣一樣的,傷痕累累也要自己走出去。對著這樣子的人,她總是生不起氣來,氣的隻有是對麵仗勢欺人的陳嘉佑。

    陳嘉佑笑容愈發的得意了。

    夏櫻落歎口氣,走到墨雪的身邊,低下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很嚴肅的說:“墨雪,這件事你做錯了。”

    她的聲音很柔,就像是真正在和一個小孩子在說話一樣,但是現在在她麵前的,從某方麵而言早就是脫離了小孩子這個範疇,甚至可以說比這個世界上一部分的大人都要更為成熟。

    墨雪絲毫不敢反駁,麵色更白了,襯得烏黑的眼珠就像是安放在了一張白紙之上,他仍舊是直直的、毫不畏懼的看著夏櫻落的眼睛。

    明知道是錯了,明知道會惹怒麵前的人,他直直麵對著這些,盡管臉色已經慘白。

    多好的孩子。

    夏櫻落勾唇:“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嗎?”

    墨雪搖頭。

    旁邊站立著的陳嘉佑見兩個人都不理他,被家裏人嬌慣壞了的少爺怎麽可能忍受這種無視,即便是知道現在自己麵前的是高自己不知道多少級的王妃,插嘴道:“自然是不懂得禮數又肆意妄為了。”

    夏櫻落眸子一冷,直起身子看向陳嘉佑,冷笑:“陳公子倒是清楚自己的缺點。”

    本公子不是在說自己。”陳嘉佑麵色微赫,大聲反駁。

    他在家在外麵順風順水慣了,如今首次被人這麽諷刺,早就是怒火難以抑製,當初想要針對墨雪的嘲諷早就是全數放在了夏櫻落身上,看向夏櫻落的時候也是放肆了不少。

    夏櫻落早就是注意到他的變化,也不理,繼續轉頭看著墨雪,道:“你錯的是在處理這件事的方式。”

    處理這件事的方式?

    自己不過是個奴才而已,除了盡可能的逃跑,逃到那人看不見的天涯海角去,自己還有什麽方式可以選擇?

    墨雪不解極了,眼睛中寫滿了困惑。

    夏櫻落勾著嘴角看向了陳嘉佑,沉聲道:“那自然是即可能的去提高自己的能力,直接給那些人一巴掌啊!”

    她哈哈大笑起來,看著陳嘉佑越來越臭的臉,愉悅無比。

    墨雪震驚無比的看著她,話脫口而出:“可是我不過是奴才而已啊!”

    夏櫻落問:“本王妃說過這樣子的話嗎?”

    墨雪搖搖頭。

    於是夏櫻落就點頭了,自然無比的說:“那還有誰敢說嗎?”

    墨雪一句話都接不上來了,呆呆的看著她,眼神複雜。

    他是個奴才,他自己都是這樣子認為著的,但是現在自己麵前的王妃,明明是處在了萬人之上,仍舊是沒有看不起自己一個下人,甚至是認真無比的、強大無比的向自己說,她從來都沒有認為他是個奴才。

    ——什麽是奴才呢。奴才是三教九流的人裏麵最為低下的人,沒有自己的尊嚴,從來都不被人重視,甚至是連自己的生命都沒有保障。

    王妃才沒有可能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呢。

    欺騙自己,又有什麽用。

    夏櫻落滿意的點頭,拿出手帕遞給他,讓他將眼睛裏麵的淚水擦幹淨了,然後看著陳嘉佑,針對的意思很明顯:“對待這種人,你就應該很自信的告訴他,他不陪成為你的主子!”

    陳嘉佑氣得都怒吼出來了,冷笑:“我不配!那誰配,你嗎?”

    夏櫻落自然無比的接話:“那是自然。”

    然而剛才陳嘉佑的怒吼聲音太過大了,引得周圍的人都紛紛向這邊看來,雖然此地偏僻,好歹是在京城附近,認識陳家公子的人也不在少數,再看和他發生爭執的女子,衣著華貴氣度不凡,想來也是大家出身。早就是有人暗中議論了,此時再看,居然是平南府的王妃。

    夏櫻落今天是偷著出來的,對陳嘉佑的做法也是氣的咬牙切齒。但此刻也隻能是哼了一聲告辭而去,不再看他。

    正在病中的夏櫻落經過此番,嘴上不說,心裏還是發了火,暗暗將此人記了下來。剩下的東西也是沒有辦法再親自去挑選了,派了緋雲緋月兩個人自去打理,她和墨雪兩個人回了院子。

    院子外麵的狗尾巴草都已經幹枯盡了,說化未化的雪壓在上麵,顫顫巍巍的。夏櫻落不回去,站在雪地裏麵望著幹草,等待著墨雪開口。

    這人一路上都似乎是有話想說,但是等自己一看他,就不說了。

    不是個好習慣,在她身邊的人,就要明白有話要說,也無需害怕自己的指責。

    最終,墨雪開口,聲音裏麵還是有些猶豫的,“王妃,您準備怎麽讓我強大起來呢?”

    夏櫻落回頭,看他,微笑:“墨雪對拳腳功夫有多少的了解呢?”

    墨雪顯然是怔住了。

    背對著蒼茫的雪景,那人笑得自信從容,就仿佛是那雪中升起來的耀眼的冬陽,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笑容。

    我……不知。”他歎息著,語氣是說不盡的無奈。

    那倒也無妨。”夏櫻落笑著,一臉的不在意。

    慢慢來就好。”她這麽說著。

    時光匆忙,沒有做多少事情,還沒有教導這個孩子多少,時間就已經是到了該打道回府的時辰,夏櫻落有些惋惜,她很少出府,每次出府都是匆匆,或是跟著江陵漠一同出來,沒有可能經常見到這個孩子。接下來的事情倒是隻能看著他自己了。

    當然麽,在她走的時候,還留給了這孩子另外的事情去做,就不知道過段時間之後會有怎樣的收獲了。

    她很感興趣。

    緋雲跟著她也算是有段時間了,膽子已經是磨練出來了,話依舊不多,性格使然,此刻看著夏櫻落嘴角含笑的看著簾子外,小聲問:“王妃很高興嗎。”

    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無比。

    夏櫻落回神,隻覺得腰酸背痛,往常做起來輕鬆無比的動作如今也都是勉強自己給那人做了示範,即便是如此現在閑下來身上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樣,更不用說已經一天沒有休息,精神更是困頓。

    她靠在了緋雲的肩上,眼睛閉起,不再看外麵,聲音很輕宛若是夢吟:“怎麽能不開心呢。”

    緋雲的動作停頓住了,小心調整自己的位置,好讓夏櫻落更舒服一點。姊妹連心,緋月輕手輕腳的將小被子搭在夏櫻落的身上,又將簾子拉了下來,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坐墊上。

    然而夏櫻落並沒有睡著。

    前兩日剛發了熱,如今怎麽也不可能好起來,強撐著身子忙碌過了頭,身上乏力的很,頭又是痛,但怎麽睡也睡著,隻能是將就著,等待著回府。

    車行得平穩,但是速度也降下來了,慢悠悠的怎麽也到不了府上,等到了外門,下車看見等待著自己的綾羅綠蕪兩個人,心中忽然輕鬆,衝她們笑笑,神態是掩飾不住的疲倦,眼神卻是輕鬆。

    綠蕪上前,將人接過來扶著,一邊問她:“王妃這是去哪裏了?怎麽這麽累了。”

    夏櫻落這才是真正放鬆下來,淺笑:“去做了點事情。”

    綠蕪點頭:“王爺找您有急事,還讓我們去尋你,可是怎麽也站不見您的蹤影。”

    夏櫻落覺得好笑,自己煞費苦心找了半天的院落,若是如此輕易的就被人找見了,她這隱瞞江陵漠又有什麽用。不過看樣子確實也是成功,老辣如平南王府的侍衛,也沒有發現他們往日經過的住所藏著他們一直在尋找的人。

    真真是小隱隱於林,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她無法做到大隱,這中隱亦是難以到達。

    綠蕪歎息一聲,看著她:“奴婢扶您過去。”

    方才她見王妃的時候,看見她下盤不穩,顯然是有些浮,病還是重的很,最讓人生氣的就是她一點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中,到處出門亂走。

    夏櫻落胡亂的應聲,自己率先向前麵走去,尋了江陵漠的書房,果然是看見人正在伏案奮筆疾書,她也不打擾,尋了處椅子,隨意的坐下翻看著旁邊的書。

    江陵漠很快是注意到人已經是來了,扔下墨筆,心情有些煩躁的樣子,墨水濺上身都沒有擦擦,隻是臉色更冷了些,完全不敢讓人接近。

    夏櫻落忍了頭疼上前,拉著他的袖子,道:“王爺在生氣。”江陵漠的臉上神色稍柔和,問著夏櫻落;“王妃沒有吃過晚飯吧。”

    夏櫻落隻能是苦笑著答應下,江陵漠一排手,便有飯菜如行雲流水一般送上來。

    王妃是做什麽事情呢?”

    不是在一開始就告訴了王爺了嗎?怎麽又問。”夏櫻落用手按壓著他楊汛,神色有些痛苦。

    好奇而已。”

    我不介意為你出謀劃策的。”江陵漠靜靜的笑起來,無比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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