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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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麽

    雪欣藍看著神色黯然的莊老,輕聲問道。 vw

    莊老默然不語,良久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想去看看她,就去吧,有些事情,隻有自己親自去問,才能問得明白。雪欣藍輕聲道。

    人都不在了,還問什麽呢。莊老嘴角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卦象如此,你不親自去蕭州一趟,怎麽能放心得下。雪欣藍伸出手來,理了理莊老有些散亂的鬢發,柔聲道,去吧,不用擔心這裏,紫萱她們母女由我來照顧,你大可以放心

    莊老伸手拉住了雪欣藍的玉手,歎息一聲:丫頭,謝謝你了

    雪欣藍溫婉一笑,低聲道:大哥,應該是欣藍謝謝你才是啊,你能陪著欣藍這麽多天,欣藍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莊老眼眸中現出一絲感動之色,剛要說話,兩根柔嫩的手指伸了過來,把一枚剝了皮的葡萄放進了他的嘴裏。

    蕭州書院又名蕭山書院,卻並不在蕭山之內,而是在蕭山之外的大江之畔。

    大江源自蕭山,綿延澎湃百萬裏,至五原荒漠注入大海,這蕭山書院距離蕭山並不算遠,背靠青山,俯視大江,自有一股獨特的氣勢。

    作為大陸上最負盛名的書院,蕭山書院最多的便是文人騷客,這裏推崇的並非是力量,而是在詩詞歌賦上的造詣。

    沒有人知道蕭山書院從何時便已存在,有人說書院的曆史和蕭山深處那些古老的隱秘勢力一樣悠久,傳聞雖然未必可信,不過書院傳承久遠是毋庸置疑的。

    在書院的曆史上,有過眾多的驚才絕豔的大騷客,留下過眾多的佳作和傳說,為後世之人所津津樂道,而最近這三十餘年,最多被人們提起的名字,便是莊大家。

    三十餘年前,就在書院之外的大江之上,莊大家雪夜賦詩,醉酒潑墨,樓船之上鬥酒詩百篇,篇篇皆是驚世之作,一夜之間名震天下,而後卻是不知所蹤,唯有百餘佳作流傳後世。

    對於莊大家的來曆,就連書院資曆最老的先生們也說不清楚,隻知道他之前在書院住了十年,默默無聞的學了十年的詩詞歌賦,沒有人料想到他竟然有著如此才情,竟然是不世出的絕代騷人。

    至於他和書院山長清水仙子之間的隱秘情事,則是最近幾年才為眾人所知的事情了,這時人們才知道原來書院最美麗的花朵,已經被這位大才子所采擷。

    有人說這件事情的難度,比樓船上鬥酒詩百篇還要大,能夠贏得清水仙子的芳心,對於任何男人而言都是足以自豪的事情,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讓莊大家的名聲更加響亮,庒之蝶這個名字,早已鐫刻在了蕭山書院的曆史之上。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若幹年,最近在蕭山書院,文士們談論最多的名字,不再是莊大家,而是林楓林大家。

    一首觀滄海,讓林大家聲名鵲起,縱然把這首詩和莊大家最好的幾首作品相比,也是難分伯仲,這一首詩便奠定了林楓林大家在蕭州文壇上的地位,然而不久之前,卻又有一首林大家的大作橫空出世。

    這一首白馬篇,剛剛由蕭山傳出來,據說是林大家贈予蕭山一位佳人的新作,這一首詩賦把林楓林大家的聲名,又一次推上了新的高度。

    蕭山書院大門之外,有著百餘塊巨大的青石巨碑,有一些石碑上已經有了文字,不過大部分的石碑卻依然是空著。

    林楓背負雙手,站在一塊石碑之前,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之中顯得有些紮眼,不過周圍峨冠博帶的文士們都在欣賞著石碑之上的文字,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石碑上的文字娟秀柔媚,卻透著一股風骨,刻痕看上去極為新鮮,顯然是剛剛刻上去不久。

    石碑最上方,赫然便是白馬篇三個大字。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妙哉,妙哉。一位長須文士拍打著劍鞘,臉上現出迷醉之色,連連讚歎。

    弱冠之年,作此華章,林大家真神人也。另一位老年儒生擊節讚道,酣暢淋漓,讀之熱血沸騰,老夫垂暮之年,得見此作,便如同回到百餘年前意氣飛揚的年紀,為有此作,當浮一大白

    非真英雄做不出此等佳作。又一位青年才子目光閃亮,連連叫道,先是一首觀滄海,凸顯吞吐日月之誌,如今又一首白馬篇,自有鐵血淩厲之意,林大家之才思比之莊大家,也絕對不遑多讓,隻是不知這首大作,贈的是蕭山哪位佳人

    才子配佳人,能夠入得林大家法眼的佳人,自然是風華絕代的了。一位微胖文士笑道。

    可是林大家不是有過婚約了麽。一位青年搔頭道。

    白癡。微胖文士笑罵一句,手中折扇狠狠地敲了一下青年的腦袋,顯然他和這青年足夠熟稔。

    青年大叫一聲,周圍的文士們一陣哄笑。

    有婚約算什麽,林大家何等人物,那是人中龍鳳,有個幾個紅顏知己,還不是應有之義

    是啊,文采風流麽,不風流,文采從哪裏來

    林楓站在這詩碑之前,聽著騷人們熱鬧之極的議論,臉上沒有半點波瀾,眼眸深處卻是現出一絲隱隱的寒芒。

    羅非煙倒是沒有食言,她說過等到林楓從文鼎遺跡出來之後,便以這一首白馬篇為林楓再次揚名,如今她倒是的的確確做到了,而且是直接把白馬篇刻在了蕭山書院大門外的詩碑之上。

    而且人們的傳言並不算錯,白馬篇的確是林楓贈給她的,而以她的容貌,也絕對當得上佳人二字。

    隻不過林大家將這首詩贈予蕭山的一位佳人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感到曖昧,而這句話的流傳,定然也是因為羅非煙的緣故。

    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沒有她的準許,誰敢說這樣的話。

    林楓甚至可以斷定,這句話根本就是出自羅非煙之口。

    一首觀滄海令林楓聲名鵲起,而傳出這首詩的燕輕眉的名字,也和觀滄海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

    羅非煙說過,她要讓白馬篇和她的名字聯係在一起,就像觀滄海之與燕輕眉一樣,而現在看來,她也的確是這麽做了。

    由於她的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秘密,所以石碑上並沒有刻下她的名字,而隻有這一句充滿曖昧引人遐想的話語流傳了出來。

    從表麵上看,完全挑不出她的任何毛病。

    所有的一切,並沒有違反她當初和林楓的約定。

    然而這一句話之中流露的曖昧之意,卻是任何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的。

    羅非煙是想要表達什麽,她這是什麽意思,林楓心中冷笑。

    黃粱聖女向來都是冰清玉潔的,羅非煙自然也該是如此,然而此次她故意放出這樣的一句話,目的自然是不同尋常的。

    對於不知道羅非煙身份的人而言,那不過是一句神秘而引人遐想的曖昧話語而已,而對於知道羅非煙身份的人而言,這句話的意思不問可知。

    林楓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這就是羅非煙想要表達的意思。

    林楓自然不會相信黃粱閣的聖女會有什麽興趣和自己搞曖昧,更不會天真到一位羅非煙真的喜歡自己。

    毫無疑問,羅非煙是想利用他。

    利用他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說,七賢大會並不平靜,一定會有一番爭鬥,而自己這個局外人,卻已經被羅非煙當做了一個籌碼。

    她甚至沒有征求自己的意見,便已經這樣做了。

    所以林楓心中對於羅非煙的觀感,自然是變得更差了。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被人利用,沒有人願意受人擺布。

    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往往會適得其反。

    羅非煙做得很巧妙,她所做的並不違反之前和林楓的約定,卻隱含了一種明顯的暗示。

    顯然羅非煙對於她的容貌,有著足夠的自信。

    林楓想著,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在她看來,她給了我一個暗示,我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貼上去吧

    嗬嗬

    林楓不知道,若是沒有融合神之傳承,沒有知道羅非煙的真正身份,沒有了解到羅非煙和黃粱閣的關係,自己會做什麽選擇。

    自己自然不會狗一樣的撲上去,不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羅非煙之前一直在努力表達著善意,所以自己恐怕不至於因為這件事情和她翻臉。

    然而沒有如果,現在的狀況是,自己已經知道了她就是黃粱閣背後的真正後台,所以一切都已經完全不同。

    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瞬間,羅非煙便已成了自己的敵人,現在她所做的這一切,在林楓看來便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可笑。

    十分的可笑。

    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那麽往日的一切,都不過是她拙劣的表演罷了。

    靈兒被黃粱閣帶走,這已經是無法調和的仇怨,羅非煙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有這樣愚蠢的舉動。

    她這樣明目張膽的利用自己,支撐她信心的,就是她堪稱絕色的容貌。

    這件事情,還真是有趣。林楓心裏想著,嘴角的冷笑更加濃鬱。

    旋即嘴角的笑意斂起,他的神色再次恢複平靜。

    暫時隱忍,總有一天,羅非煙會大吃一驚的

    那時她的臉色,一定會非常有趣,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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