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殘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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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祁連回到了他在延城南麵郊外一座古老的城堡裏,高高的城牆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蔓藤,琉璃瓦的窗子在月光的反射下閃著奇異的光彩。老舊的古堡在浪潮洶湧的涯邊矗立著,而這裏是“墨啟”在延城的聚集地,當年也就是在這裏他親自逼死了當年的顧卿

    當年他剛剛從國外進修回來,他如爺爺所期望那般很快的接手了東青集團。他是祁隆昌的私生子,他的爺爺祁辛根本不願承認他的存在,要不是他的父親突然車禍身亡,那個固執的老頭又怎麽會大費周章的把他接回祁家。他被強行接回了祁家,離開了辛苦拉扯他長大的母親,然後被所謂的爺爺丟到了國外進修。爺爺不準他回國,也不準他的母親見自己,他的證件全部被祁家的人沒收,最終連母親的葬禮也沒能趕上。祁連恨自己無能,他恨自己無法抗拒祁家,無法給自己辛勞的母親一個安穩的生活,最終導致母親鬱鬱而終。他開始變的冷漠的對待所有的人,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無意中救了當時“墨啟”的老大,得到了那位老人的賞識,在回國沒多久他便得到了當時勢力最大的黑幫——“墨啟”的幫助,然後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這個黑幫的繼承人。這個機會對當時的他來說,極為難得,因為他需要除了祁家以外的勢力來幫助自己,算是為了他那辛勞的母親也是為自己。

    在即將要繼承主位的時候,他急於站穩腳跟,讓幫中的人願意聽命於他,不得不做了一件讓他至今仍後悔不已的事情。

    那個時候,有一個跟“墨啟”齊名的黑手黨的老大——顧熠,不知為什麽突然對“墨啟”伸出了黑手。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在他們的世界,殺戮代表了一切。為了證明自己的有這個資格接管“墨啟”,祁連不得不與顧熠正麵對抗。

    而顧卿便是顧熠的長女。

    顧家的根據地一直隱藏在延城外的百裏之處,沒有人可以靠近那裏,顧家的人也很少回到延城內行動,那又要怎麽對付這樣的人?祁連想到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法子。那個時候他聽說,顧家唯一的女兒——顧卿會來到延城內,他便決定從這個女人下手。

    他跟顧卿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柏崎那塊地剪彩儀式後的晚宴。他沒有想到黑手黨養的女兒,竟是這般柔情似水。起初,他隻想要從顧卿身上得到關於顧家的情報,在南宮曉和許鳴海的幫助下,他開始追這個女人。他覺得自己是可以無視這個女人的美麗和柔情。

    直到她來到那座古堡刺殺他的時候。

    他不屑一顧,不願去多看一樣她的脆弱。直到顧卿哽咽的叫出他的名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有些蒼白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她說:“你贏了。”然後毫不猶豫的跳下了古堡三樓的窗戶。

    緩緩推開古堡的大門,祁連直徑上了走上了二樓。

    在古堡二樓的會客廳,祁連緩緩的走到酒櫃麵前,四周昏暗的射燈映照在祁連略顯蒼白的臉龐。他看著窗外的夜景,半玄的月仿若那晚漁船的探燈。祁連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取來冰塊和酒杯,隨時挑了一瓶洋酒,在吧台上坐下。

    他記得那場風暴過後,他也是這樣。坐在這吧台邊上喝著酒,看著外麵打撈顧卿的漁船的探燈照射進窗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怎麽也沒想到顧卿竟然不知情,而他卻自以為是的認為,顧卿對他的那些情那些義,不過是做戲給他看罷了,不過是她為顧熠除去他的手段罷了。看到顧卿因為受傷和心痛而選擇自殺的時候,他幾乎要瘋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是愛顧卿的,那個優雅而又美麗的女人。

    她是殺手,是顧熠最得意的工具。當他知道她不過顧熠丟進延城勾引他的一顆棋子後,他就更加的不願對她留下一絲絲情意。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顧熠可以這麽對待自己的女兒。

    你就是恨我的吧?

    祁連放了幾塊冰到杯中,打開一瓶洋酒倒入,一飲而盡。當聽到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他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他們始終是對立的,他是東青集團的總裁,“墨啟”的領導者。他不能有任何的弱點,對他來說感情就隻是累贅。

    顧卿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個堅強而又好勝的女人。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明明可以向他求助,可是她卻選擇默默獨自承受。或許是因為她原本生活的環境,養成了她孤獨驕傲又不求人的性格,而祁連看到、卻故意忽略的是她眼中的悲傷。那個時候的他,隻是一味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她演繹出來的模樣,一個無情的殺手,有怎麽會有感情呢?所以他忘記了顧卿也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完全沒有想到顧卿竟對他動了真感情,最終受不住他的背叛,在他的麵前選擇了跳崖自殺。此時此景,顧卿在繡娟上留下的一首詩就這麽突然地闖進他的腦海,讓他猝不及防。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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