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章 君心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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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間雪似愣了一刻神,隨即麵上露出嬌紅之色,她半斂下眸樣做歡欣:“爵主定是累了,不如到嬛香閣小寐一會,前幾日父親遣人給間雪送來了新摘的春茶,爵主整好嚐嚐鮮。”

    她聲嗓柔媚美目轉婉,似這濃媚的春景讓人覺得渾身愜意。嶽蕭熾難得對她這般,眼下這個機會是怎麽也不可輕放的。

    也好。”嶽蕭熾點了點頭,接過曹間雪手中的傘柄長臂順勢摟住曹間雪清弱的肩背。

    沈洛雲站在一側婉婉笑著,倒沒有半點不悅的意思。她素手尤自撐傘,對嶽蕭熾欠了欠身子:“洛雲先告退了。”

    姐姐身子弱,雨檬快將你家主子引回沉月閣,我已讓下人備好了薑茶給姐姐祛濕,免了這雨霧染身姐姐著了涼。”曹間雪這次真正學聰明了,隻有這般靠攏沈洛雲,才有機會獲得嶽蕭熾的青睞。她柔柔的依在嶽蕭熾懷中,倒不似往時紅嫣的那般跋扈與得意,反而對沈洛雲示出關切之意。

    妹妹有心。”沈洛雲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轉身往沉月閣返去。

    嶽蕭熾望著她背去的身影不自覺的輕輕咬緊了下頜眸色複雜。

    爵主...我們走吧。”曹間雪在一旁喏喏的提說道。

    夕落的餘光沉在這漸濃的雨霧之中,燕鳴歸巢,幻人穀的春夜很是清寂。

    沈洛雲恬和的撐著傘往回處走,那些雨霧墜在她的裙擺處,她探出一隻手盛接住那無法可見的雨霧,不一會掌心就布滿稠密的水珠,那絲絲涼涼的水珠從掌心滑落到她的臂彎處。

    春雨無聲,卻澤萬物。”沈洛雲幽幽開口。

    主子....”雨檬對方才嶽蕭熾的行作無法理解,此刻更是憂心沈洛雲會為此傷情。

    走吧,我可是念想球子了。”沈洛雲收回手,回過頭來對雨檬和然一笑。

    雨檬本以為沈洛雲此刻定是一臉的落寞,可不料想她麵上卻似以為常。她點點頭,跟在沈洛雲身側,還沒走到長街就看到幾個婢子出來迎接。

    回到沉月閣沈洛雲還未將沾濕的衣裙換下,就入往內室:“球子,球子。”

    沈洛雲笑喚著,隻見一抹渾圓的白球從廊柱後出來蹭到沈洛雲的腳邊撒嬌。

    夫人真真是歡喜這球子。”一個年長些的婆子見到沈洛雲,先是請安再言笑道。

    幾個婢子將淨爽的衣物備出便去準備熱水準備給沈洛雲沐浴。

    間雪夫人得知夫人今日要回來,午時就遣人來讓給夫人準備好薑茶了。”一個婢子將備好的薑茶呈給雨檬。她微微蹙眉,這曹間雪倒是安排到沉月閣來了。

    夫人要回來,沈掌事定是早早叫人通知了的,你們既為沉月閣的人又怎能讓間雪夫人操心打點呢。”雨檬接過薑茶倒沒有馬上遞給沈洛雲。

    那小婢聽雨檬這般一說麵色一僵,似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一般垂著首不再言語。

    間雪妹妹有心,我與爵主往豐鄴這段日子想來穀內事宜都是她在打點著,她心細知道我體寒讓下人們備好薑茶倒是妥帖。”沈洛雲躬下身將球子抱起,這廝兒短短時日間似又長了不少。

    沈洛雲示意那婢子退下抱著球子入了內室。

    雨檬端著那碗薑茶放在桌上:“主子先沐浴吧,這一日也是乏了,沐浴後奴婢再去給主子準備薑茶。”

    沈洛雲撫著球子的頸背:“薑茶不已備好了麽。”

    這薑茶...”雨檬正準備說些什麽。

    怎麽,你擔心她在這薑茶裏做手腳。”沈洛雲微微挑眉,那樣子似有微淡的鄙笑。

    主子不覺得奇怪嗎。”雨檬還是忍不住言話。

    有何奇怪。”沈洛雲坐下身子望著雨檬。

    爵主怎的忽然就到嬛香閣去了。”晨間兩人還如膠似漆一般,怎的下了車攆嶽蕭熾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沈洛雲狀似漠然,反倒對那曹間雪上了心。

    曹間雪也是他的妻妾,到她處去也是尋常。”沈洛雲逗弄著球子,倒是真真無謂。

    主子...”雨檬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接答,就這麽一下子,她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明清眼前的沈洛雲的。

    雨檬,還記得我曾和你說的嗎,萬事皆不可看表麵。事事皆有它的緣由。可若是這萬般的緣由我們都要去摸透看明,那人這一世就全然枯索了。”沈洛雲把球子放到桌旁的貓架中,這球子卻不樂意了,似是因為久未見到沈洛雲,依是一個勁的往上蹭著。

    主子當真不在意嗎?”雨檬今日也不知怎麽了,似竟忘了規矩。莫問主事。

    有何在意,這幻人穀往後依還是會熱鬧起來的。”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更何況嶽蕭熾這樣做的原因沈洛雲早就了然於心。若說沈洛雲往後會成為衾妃的一枚棋子,那曹間雪或許也會成為嶽蕭熾的一枚棋子。

    曹岩中本是威後一派,可如今嶽蕭熾成了他的女婿,胳膊肘再往外拐豈不是一件不利己的傻事。端睿贇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曹岩中也不是傻子,有了一個好的台階,再不下那或許日後隻得跟著威後的餘勢一並消失在那朝上。

    渡年前曹間雪的母親許氏返回豐鄴後這曹岩中見到如此多的回禮心中自然是快意的,至少他認為自己的女兒在這幻人穀是極其得寵的。嶽蕭熾或是不願沈洛雲再陷險境,遂才會佯裝出對曹間雪上心之式,無非是想要利用她打消曹岩中的顧慮,往後一心一意站在嶽蕭熾一麵,與威後劃清界限。論此,沈洛雲又有何不快之意。

    雨檬大抵沒有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隱忍與默契,倒是以為沈洛雲自內宮之後,見了那些各式爭寵的樣式後明白在這世間一個男子讓多個女子傷情之事已是尋常。

    主子,奴婢隻是覺得你不歡欣。”雨檬或許是想說她希望沈洛雲快樂,若是真正看開看明白了縱然是好的。可她卻不能這樣說。希望總歸是希望。沈洛雲掩在心底的惆然並不單單是因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