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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今日是要出門？”雨檬推門而入時就見到沈洛雲已起身換好了衣衫。

    隻見她梳著如流蘇髻，頭頂斜插頭頂斜插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荷輕羅菱扇，身著一襲煙羅紫的煙雲蝴蝶裙。這幾日悶熱得很，天際有些稍稍的陰沉，似要下雨了一樣。

    嗯。”沈洛雲對著妝鏡理了理發髻。

    過兩日我們就要折返幻人穀了，主子今日是到何處去？”雨檬覺得奇怪，沈洛雲在豐鄴也沒有什麽故交友人。更何況嶽蕭熾交代了讓她這幾日好好休息。

    你這迷糊，你忘了前日我讓你尋人遞信去給五王爺，說我今日要到府中拜訪，向王爺討教這花卉之藝。”沈洛雲淡淡笑了笑說道。

    哎呀，瞧婢子這個記性。”雨檬似有些懊惱的拍拍額際。

    前些日子沈洛雲讓雨檬遣了府中的一個小廝去王爺府遞信，說是要去拜訪王爺。那五王爺平日裏是甚少見客的，但看到沈洛雲的遞信時也就即刻答應了，還約了沈洛雲今日前去。

    爵主呢？”沈洛雲望著陰沉的窗外。

    想起前兩日的纏綿不禁麵上微微一熱。那一天，沈洛雲整日都未出過房門，或者說，雙腳就沒落過地。

    爵主一早就到書房了，說是顧先生來了。”雨檬回道。

    那一會你遣人晚一些去告知爵主，就說我到五王爺處去了，免了他擔心。”嶽蕭熾要是看到沈洛雲不在府中自然會找尋。

    主子可有與爵主說過要去拜訪五王爺之事？”雨檬凝了凝，這爵主可是看沈洛雲緊得很，若沒有提前告知的話稍後責怪下來想必又是一臉寒霜。

    嗯，自然說過。”沈洛雲昨日就已於嶽蕭熾請示過了。

    你去五王爺處作何？這幾年他都閉門不見外人，就連端睿鶴去了他也時常找借口不見。”嶽蕭熾正在看書，聽到沈洛雲說要去拜訪五王爺端睿霖時放下手中的書籍問道。

    洛雲偶得一舊物，這物件對五王爺來說或是甚為重要，洛雲想折返幻人穀之前去遞交給王爺。”沈洛雲在一旁伺茶，聽到嶽蕭熾這樣發問便回答道。

    舊物？是何舊物。”嶽蕭熾不明白，這沈洛雲手中怎會有那早已避世的端睿霖的舊物。

    應該說，是五王爺故人的物件。”沈洛雲將杯盞落茶遞給嶽蕭熾。

    他為人脾性古怪，你別自討了無趣。”嶽蕭熾不再多問，隻是他了解端睿霖，不知道多少有心人去他府上最後都被悻悻拒返。

    是，洛雲知道。”沈洛雲點了點頭。

    她是有聽聞的，說五王爺端睿霖一向孤僻難處，她先是修信過去問請，那心中倒也沒說些什麽。沈洛雲隻是將那件在內宮中所獲的舞衫由來在心中簡簡說去，物歸所盼之處。

    她篤信那端睿霖見到信中的內容一定會見她。

    其實沈洛雲可以遣個人將那舞衫送去即可，但她這樣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五王爺雖避世許久，可要知道他當時是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人，他在朝中的人脈也是甚廣的，即便這些年他不再參與任何西朝的務事，可有些個重臣對他依是崇敬。這些人裏麵，還包括了對嶽蕭熾一向沒有好印象的人。

    主子主子？”雨檬的言喚聲打斷了沈洛雲的回思。

    噢時辰不早了，你讓人備車吧。”沈洛雲側身交代雨檬。

    好，那婢子去叫車夫備車。”雨檬點點頭。

    沈洛雲站起身走到案前，那案前放著一個用錦布包好的包裹，裏麵放著的正是那件舞衫。

    她探出手輕輕撫上:“今日，我帶你回去他身邊，也算是功德一場。”

    沈洛雲對著那件舞衫低言道。

    她雖然是未經曆過那樣的情誼，也不知道當時那個舞姬的絕望，可她想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事情。

    他與她之間此生錯錯，輾轉多年後依是彼此無法放下，生離死別，最是沉痛。

    不一會車夫就備好車了，沈洛雲由雨檬扶著上了車攆，從嶽府到王爺府也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春光雖好，但天色陰沉就連同著街落上那些繁花也似打了孀一般看上去晦暗失色。

    一聲悶雷，雨滴漸落。街上的行人紛紛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沈洛雲見路上行人漸少，便探出手去。清涼的雨滴落在她的掌心，換的她心間一片溫柔。

    主子怎的和個孩童一般。”雨檬見狀不禁一笑。

    雨檬，你說這春日為何總是下雨。”沈洛雲也笑笑。

    四季有變，春雨夏雷秋葉冬雪。”雨檬沒明白沈洛雲的意思。

    我倒覺著，這春雨啊，是冬雪的眼淚。”沈洛雲淡淡。

    主子總是思澤豐裕，婢子愚情。”雨檬聽到沈洛雲這般言說也是不解。

    人們都說冬日最為蕭索，可我獨獨覺得這春日，才更是孤寂。”

    繁花盛開春雨熙熙，我望著這柔淌景象轉過身去喚你，那一刻，我才發現，其實你已不在很多年了。我獨自看這繁豔世景，即是斑斕盛況，也好似蕭索枯寂。

    主子,這世上很多事，我們都是不可逆的。”雨檬雖然不全然明白沈洛雲，但她麵上的幽然她還是能知一二的。有情人不得終成眷屬，即是身享榮華也隻覺不過難度終日。

    是吧。”沈洛雲收回手，那些雨滴從她指尖滑落。

    雨檬見狀取出巾布給沈洛雲拭手:“命不由人，主子無需多慮傷了神。”

    命不由人，真真是頂好的解釋，很多人，枯寂，慘敗，落魄一生最後都會用這四個字來作為自我的安撫。

    這是最好的藥劑，撫平很多人心間的遺憾，傷痛，失落。

    無論是沈洛雲還是嶽蕭熾，無論是衾妃還是端睿贇，還是那舞姬與五王爺，或都命不由己。

    如此一想，沈洛雲今日之行也算有了安慰，她給五王爺送還舊物不假，可想要替嶽蕭熾撫平障礙也是真真的緣由。

    車馬平走，沒多久，就到了王爺府外。手機用戶請瀏覽makxs6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愛看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