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過沉夢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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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句話既透著無奈,也露著坦然。

    生死之事沈洛雲似乎短短之間就看了個明確。

    不過沉夢一生,再醒來,便又是另一處的淒然。

    懷中的雪球似感受到沈洛雲的心境,微微鑽了鑽,探出紅嫩的小舌在她手背舔了舔。

    沈洛雲寵溺一笑:“幸虧我還有你。”

    沈麟駐在一側,望著兀自對那雪白貓兒自言的沈洛雲,心中竟籠起蒼涼。

    一個女子,就這樣一個柔弱女子,麵對生死與明明與她本可無關的時局轉換,依是平和選擇了前者。

    相比她,自己即便叱吒戰疆又如何,心中的力量遠遠不及她。

    不怪嚴雲笙說的,如今的沈洛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素人館中巧笑倩兮的女子了。

    也不再是沈麟記憶中,那個嚷著要他帶她到溪邊捉魚的頑趣孩童。

    她活成了自己。

    好半響,兩人都不再言語,沈麟搖了搖頭:“終究是為兄不如你。”

    沈洛雲頓了頓,隨後抱著雪球站起身對著沈麟欠了欠身:“去路迢迢,沈大人保重。”

    說罷便轉身離開客室,隻是這樣簡簡幾句,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沈麟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那是一個清瘦孱弱的身影,直至後來,沈麟想起今日的一別。

    依是忍不住感歎,他這一生,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也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女子。

    車馬行,沈麟偕同蘭辛爾離開了幻人穀。

    這立夏盛宴算是真正劃下了句點。

    然後也開始了真正的鬥爭。

    沈洛雲抱著雪球站在高樓上,看著逐漸消失在長街盡頭的車馬,麵色沉然。

    主子,我們回去吧。”雨檬看她臉色依舊不好,便出言提醒。

    雨檬,你知道嗎,其實這世間上有很多人活了一輩子,最終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權位,財富,榮耀。

    可或許有一日將這些東西都緊緊拽在手中的時候,望著雲霞滿天,竟然想著往返流年。

    可是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雨檬點點頭。

    是啊,過去了。”沈洛雲輕笑。

    待到自己明白自己想要時,一輩子已過去了。

    回去吧,雪球該餓了。”沈洛雲淡淡。

    是。”雨檬上前扶著她。

    風吹花落,盛夏已近。

    爵主,今年我們是否還要到西嶺度暑?”沈南到正廳問請,按理若定了當年要去西嶺,那沈南便要開始著手安排。

    畢竟這一路過去總是伏著危機。

    嶽蕭熾撫了撫沉痛的眉心,近來他總是覺得煩熱且頭疼,王賢予也看過了,未見什麽端倪。

    她近來身子一直不好,今年就不去了。”嶽蕭熾眉眼冷峻,想起沈洛雲更是多了一絲憂色。

    沈南知道嶽蕭熾說的是誰,於是點點頭:“也好,今年夏日並不如舊年這般炎熱。”

    你去讓人給我端些涼飲來。”嶽蕭熾眉心緊蹙,扯了扯衣襟。

    是。”沈南垂首領命。

    他覺得奇怪,平日甚少見嶽蕭熾這般耐不住熱,人都說他是冰麵閻王,一向也是不懼熱的。

    更何況這幾日都是陰雨連綿,未見暑氣。

    爵主,間雪夫人在外候請,說是給爵主準備了玉涼露。”候在門外的侍從言報。

    這幾日曹間雪總會到正廳來給嶽蕭熾送一些點心甜湯。這玉涼露說是特別給嶽蕭熾準備的。

    曹岩中回到豐鄴後,在朝上言誇了好幾次嶽蕭熾,端睿贇修信來說了下,言下之意也有提醒他對曹間雪的態度。

    因為前幾日的事,嶽蕭熾本想責罰曹間雪的,可礙於此便是隱了下去。

    眼下還不是時候,威後近來頻頻召見一些老臣,許是又準備有了動作。

    爵主”曹間雪得入來,將那些茶點放到案上,看見嶽蕭熾似在沉思,便輕言喚他。

    嶽蕭熾看著案桌上的茶點隻覺得煩膩,唯獨那玉涼露還算得宜。

    他草草吃下後竟覺得身上的煩熱退了去。

    曹間雪見他喝下了那玉涼露,眼眸掠過悅色。

    爵主累了吧,間雪給爵主按按。”曹間雪走到嶽蕭熾身後,輕輕撫著他的額際。

    她腕間的異香讓嶽蕭熾有一陣的迷然,瞬間竟覺得有些乏神。

    曹間雪的手輕輕的撫著嶽蕭熾,隨後躬下身輕言:“爵主,不如到後室休息一會。”

    她吐氣如蘭,似故意一般在嶽蕭熾耳畔吹氣。她身上的異香濃烈,嶽蕭熾擰了擰眉覺得喉間幹涸得很。

    近來不知道是怎麽了,往日一向很是自製的自己,有些時候竟無法自控般向曹間雪索歡。

    爵主,走吧。”曹間雪拉著嶽蕭熾的衣擺,眉眼嬌柔。

    頃刻間嶽蕭熾隻覺得有些暈眩,便也由著曹間雪牽如後室。

    剛入了後室,曹間雪就開始卸下自己身上的外衫。本就是盛夏,身上的衣著就略微單薄。

    她這外衫卸下後,身上僅剩的底衫就可見內裏的婀娜。

    嶽蕭熾晃了晃頭,身子莫名開始燥熱。

    曹間雪見他這般麵上似露出滿意的笑顏:“爵主,喜歡間雪這樣嗎。”

    她一麵說,又一麵將自己身上的底衫卸下,直至最後一絲不掛的立在嶽蕭熾麵前。

    說話間,這眼前人似不再是她。

    而是嶽蕭熾心中生念難忘的舊人。

    滾燙的汗水與旖旎的嬌yin,在逐漸沉重的喘息下繪成一幅難言的春色。

    曹間雪像是一朵妖冶盛放的曼陀羅,在嶽蕭熾身下漾著異香。

    主子。”雨檬方才想要給雪球喂食,可不料想這平日裏貪食的它確已經幾日都不肯飲食。不知是否與這天氣有關係。

    怎麽,還是不吃嗎?”沈洛雲憂心得很。

    是呢,往日裏最喜歡吃野魚幹了。”雨檬搖搖頭。

    這可怎麽好。”沈洛雲也發現了,雪球這幾日精神一直不大好,總是貪睡。

    我方才尋了個小婢,她說穀外有一戶農家對這些小獸牲畜略有了解,不如我去叫人喚來,給雪球看看?”

    雨檬問道,這廝畢竟不是人,這穀中的藥郎可看不明白。

    也好,你就去安排吧。”沈洛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