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又見不滅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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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凡事貴在一個忍字之上,娘娘以後是要貴為國母的人,眼前這點小事留個心眼就成。”那嬤嬤遞了杯蜜水給婉妃。
婉妃接過後轉了轉眼瞳,隨後點點頭:“嬤嬤說的是,這日子還長呢。”
有了子嗣,還怕沒有登高的一日嗎。
婉妃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皇兒,日後母親全要依仗你了。”
爵主,蘇先生有信來了。”沈南推開正廳的門,見到幾個幕僚也正在報事。
放下吧。”嶽蕭熾撫著額際,樣似疲憊。
那幾個幕僚將近事報言給嶽蕭熾,有些還等著他定奪。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知道了,再等兩日。”嶽蕭熾拂袖示意。
那幾個幕僚麵麵相覷,但也不敢多言什麽。
但張澤元是忍不住了:“爵主,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等!”
顧成和轉過身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收聲。
爵主臉色不好,可有找藥郎來看過。”顧成和接著說道。
嶽蕭熾沒有答話,隻是展開沈南遞來的信箋,隨後便蹙起眉來。
蘇亦哲回南後,清點了一些產業,大致有七八處都被威後的人查封了。
他沉了沉神,可腦顱間卻是一陣混痛。
眾人見狀都麵露憂色。
後日就是回朝的時間了,可嶽蕭熾這樣的狀態,叫著正廳裏的人都紛紛汗顏擔憂。
人都退去後,嶽蕭熾修信上請給端睿贇,言說自己患病,本月歸朝延後,隨後遞給沈南讓他遣人送去。
爵主”沈南欲言又止,自從他封了爵位之後,從未有過一次回朝缺席的。
照辦即可。”嶽蕭熾沒有多言,隻是合上眼靠在那沉椅上。
是。”沈南歎了歎。
最近嶽蕭熾精神一直不濟,找了藥郎來看也隻是說過於疲神。
可沈南怎麽的也覺得不放心。
他跟在嶽蕭熾身邊多年,從未見過他這樣。
沈南揪著心退出了正廳,剛合上門就看見曹間雪由兩個婢子扶著走上來。
他躬下身:“間雪夫人。”
爵主在裏麵嗎。”曹間雪挑眉問道。
是。”沈南看著曹間雪的肚腹,明明隻有月餘身孕,可眼下看著倒像是有了三個月身孕一般。
你下去吧。”曹間雪吩咐道。
沈南點點頭,隨後便躬身退離了。
她推門而入,直至後室,見到嶽蕭熾正在那沉椅上閉目養神,麵上露出婉笑。
爵主,間雪給爵主送玉涼露來了。”曹間雪示意那兩個婢子將食盒放下。
嗯,”嶽蕭熾沒有睜眼,隻是淡淡應了聲。
爵主一定累壞了,這樣熱的天氣最是費神了。”曹間雪將食盒打開,取出一個白瓷盅。
那白瓷盅之前在冰水裏浸過,此刻預了熱氣冒出一些水珠在外麵。
這玉涼露是用梅漿製成,裏麵放了一些果肉與荷瓣,入口清甜芬香。
最主要的是,裏麵放了蘭辛爾給她的藥劑。
嶽蕭熾像是很喜歡,每隔幾日就要吃一些。吃過之後便容易情動。
雖然曹間雪現在有了身孕,但她依是沒有忘了在這玉涼露中加那些藥劑。
這樣熱的天氣你就待在沉月閣好了,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嶽蕭熾睜開眼,看著曹間雪手中的白瓷盅。
爵主的吃食間雪不敢馬虎,最主要是我們的孩兒,想看看父親了。”曹間雪笑了笑,撫著自己的小腹。
噢?”嶽蕭熾輕笑。
爵主不信?”曹間雪狀似撒嬌,走到嶽蕭熾身旁柔膩的小手撫上他的肩頸輕輕按壓。
好了,你先回去,這正廳熱得很,我一會再去沉月閣陪你。”
嶽蕭熾坐直了身子,撫了撫她的手。
曹間雪心中一柔,嶽蕭熾這是擔心她累了身子吧。
是,那間雪就先告退了。爵主別忘了將這玉涼露吃了,一會就該不涼了。”曹間雪將那玉涼露放到嶽蕭熾麵前。
他點點頭,隨後拿起一本書簡示意她先退去。
曹間雪沒有多想,婉婉欠了欠身子,便退出後室。
嶽蕭熾眸色沉沉的看著她退出去的身影,隨後看著眼前那玉涼露。
他咽了咽喉,執起手準備拿起那白瓷盅,但最終還是咬牙僵住了手。
隨後將那白瓷盅裏裝著的東西都悉數往一旁的洗筆桶裏倒了趕緊。
來人,換水。”他放下那白瓷盅,沉沉開口。
門外候著的小廝聽言便躬身入內,隨後將那都是汙墨的洗筆桶提了出去更換清水。
嶽蕭熾撫著自己沉痛的眉心,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滑下,而此刻,他心間一直浮想的都是那熟悉的身影。
長音閣
主子,你來看看,這是什麽花?”雨檬正在清掃院落,看見花叢中一處冒出了一小片白花。
沈洛雲從屋內出來,見到那片花叢中生了一小片瑩白色的花骨朵兒。
緋紅色的花蕊,蘿黃色蕊根,像是浸了水一般透著水晶光彩的花瓣。
似蘭非蘭,幽香陣陣。
這,是不滅忍。
是蘇亦哲過去從嶺南尋來的,嶽蕭熾之前領著沈洛雲在花閣中看過。想來是那花種隨風落到了長音閣吧。
她望著那瑩白色的花,想起了舊往。
那日晴好,他牽著自己走在花閣中,暖風習習,日昃落在他鴉羽一般的長睫上投射出好看的陰影。在那一刻,兩人的心或是相連著的吧。
主子?”雨檬看見沈洛雲似癡了神,便在一旁小聲問道。
這是不滅忍。”沈洛雲淡淡道。
噢?我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花。”雨檬聳了聳肩。
嗯,我也沒有。”沈洛雲笑笑。
不如把它移到盆裏,放到屋子裏去。”雨檬見那花朵幽香。
也好,取幾支就好了。”沈洛雲點點頭。
好。我這就去找個盆子。”雨檬笑道。
忙活了約小半個時辰,雨檬才選了幾株壯實一些的花枝移到盆中,那花枝很是細弱,花了不少心神才沒有損到。放在室內的長案上,別有一番情致。
沈洛雲坐在一旁細細看著,風吹入屋裏,窗棱旁的白紗蔓起,像極了一副大家的丹青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