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絲九十六章 蠶絲千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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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衾妃笑了笑:“好了,快坐下,本宮自然知道你心裏是向著本宮的。”

    邢緋月點點頭,再次落身坐下。

    明日威後壽辰,許多嬪妃們都準備了一些歌舞或重禮,本宮之前也尋人備好了一件,可就怕是難登大雅了。”

    衾妃一麵說一麵示意禾雲去取來。

    不一會禾雲就端來一披薄被,那薄被一看就是極好的絲緞所製,柔軟輕柔。

    邢緋月細細看著,那薄被上似繡著大大小小不同字形的壽字。

    原來是一床天蠶絲千壽被。

    這物件雖是好兆頭,若換在別人,大抵會覺得衾妃很用心。

    可威後畢竟不喜歡她,指不定到時候會覺得這物件不夠珍貴,覺得她並不上心。

    這幾日娘娘也為了這東西想破了腦袋,可選來擇去的也沒找出什麽更合心意的東西。”禾雲在一旁說道。

    大壽當日,妃嬪們都要親自獻禮的,就怕這東西即便用心也會被看成是普俗之物。”

    衾妃知道威後對自己是怎樣的,雖然這千壽被可是花了將近半年才做好的,這上麵的壽字,可都是西朝數百位頗有名氣的繡娘用蠶絲染了金水繡上的。繡一個字或就要花上好兩日的功夫。

    邢緋月細細端著,這千壽被無論是用料還是寓意都是極好,但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麽。

    或是因為為了質地輕柔所以沒有用那些粗金線,所以看上去顯得並不是那樣華貴。

    她見過威後,從她的衣著上就知道她是一個極喜奢華的人,所以這被落即便衾妃再用心,或在這一眼外觀上與無法博她歡愉。威後歡喜不歡喜倒不是衾妃真正在意的,她在意的是,會不會因為自己所獻上的壽禮不入她眼,之後故意找個由頭言責衾妃。說她對自己的壽宴不用心。衾妃為此有些苦惱。

    邢緋月想了想,如果在這千壽被上點綴一些物件,或許會好很多,隻不過這點綴上的物件不能喧賓奪主也不能過於沉重。忽然她想起自己過去在書中見到說在南楚國曾有一位極得寵的妃子喜歡用一些晶石點綴在自己的床榻上,說是可以吸收日月精華保人青春常駐。那妃子確實也是容顏久駐,她靈機一動,不如就在這被落的頭尾加上一些晶石點綴。

    她看到衾妃身上戴了一串色澤極為豔麗潤澤的碧璽珠子,這碧璽聽說每一種顏色的寓意都不同,人們都說它是五行石,長期接觸益處頗多。

    不知娘娘身上這串碧璽彩鏈可用來綴在這千壽被上。”邢緋月頷首問道。

    衾妃愣了一下,隨後垂眸看著自己身上掛的碧璽彩鏈。這碧璽彩鏈是當年君上送給自己的,她尤其喜歡。聽說這上麵的碧璽珠子,都是萬裏挑一擇出來的。每一顆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樣,顏色共有六色,分紅黃綠藍紫粉。

    若這些珠子綴在那千壽被上麵,倒是真真添色不少。

    她思了思,隨後取下那鏈子,所謂舍不得矮子套不著狼大致也是這個意思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衾妃讓禾雲拿來剪子,將那鏈子的線繩剪斷,隨後裝到一個木盒中去。

    這碧璽珠子有綠豆大小,大約有百餘顆,因為顆粒不大,所以重量也不會過重,綴在被落上也是適宜。邢緋月讓禾雲備了一些細金線,先用手將那些金線揉軟,這樣碰到肌理就不會有些蜇人,隨後她將衾妃取下的那些碧璽珠子呈雲波狀縫到那被落的上下兩頭。

    每一顆珠子之間的距離與配色她都精心擇取著,加上這雲波紋的方式,沒有遮擋住任何一個壽字。

    大約不到一個時辰,那些碧璽珠子就都綴到了被落上。

    那碧璽豔麗的顏色一下搭著那些淡金色的壽字,看上去非常得宜。華麗之餘還有不少新意。

    衾妃探出手輕輕撫摸,因為邢緋月用的細金線,又是用的隱針繡法,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那碧璽珠子空隙間的針腳。就好像那碧璽珠子是鑲嵌在那綢絲緞上的一樣。

    禾雲與邢緋月合力將那千壽被展開,在燭燈的照耀下,那碧璽透著虹光,那些千壽繡字也跟著熠熠生輝起來。

    隻不過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變動,整個東西看上去都不一樣了。

    衾妃眼中露出讚賞之意:“洛雲,到底是你心靈手巧。”

    邢緋月將那被落與禾雲折好,隨後頷首:“娘娘謬讚了,娘娘的這碧璽珠子顆顆都是萬裏挑一的珍品,色澤透潤豔麗。這千壽被上若加了這點睛之筆就會華光四現。”

    這千壽被因為考慮到輕柔舒適,所以沒有用色澤比較明豔的粗金線刺繡,所以在色澤上會稍顯黯淡不夠華麗,可這晶石類的材質本就有折光的作用,壽宴當日定是華光熠熠,若將它綴在被落上,那這晶石本身的光澤經過燈光照耀漾出的光澤展在那些壽字上,定能大綻華光。

    著晶石有很多種,可其中碧璽的寓意最好顏色也最為華豔,所以邢緋月選擇了衾妃身上佩著的碧璽珠子。想不到還真是畫龍點睛。

    衾妃滿意的笑著:“你看看嗎,本宮苦惱了數日的事情,你一來就給我解決了,說你不是本宮的福星,還有誰會相信。”

    邢緋月欠下身子:“娘娘謬讚,洛雲不過盡綿薄之力。”

    到底也是衾妃是個拎得清的人,她方才見衾妃似猶豫了一下,想來這碧璽鏈子對她來說也是額外歡喜的。她願意取下剪散,想必也是做了一番掙紮。

    誰沒個心愛之物的,自己往日珍著的,可還是要送給自己心中厭棄的人,這不是件易事。

    之前你為本宮改製的羅裳君上一直都讚不絕口,你的這針線活可不比宮裏的繡娘差。”衾妃撫了撫邢緋月的手。

    她抿唇笑了笑:“過去閑來無事也喜歡擺弄一下罷了。”

    邢緋月的繡工自然是好的,年少時母親時常教她。當時母親的繡工可是西朝頗有名氣的。

    耳濡目染的邢緋月怎能不擅呢。想起舊往,她心中又是一陣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