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月色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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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睿贇和威後兩rén miàn麵相覷,隨後會心一笑。

    “禮成!”喜婆再言道。

    此刻威後笑著說道:“從今往後,你們二人就是夫妻了,郡主可是要謹循婦道,尊君為上。”

    聞芝兒欠了欠表示知曉謝禮。

    端睿贇看著端睿鶴,隨後也笑顏道:“王弟如今已是有了妻室之人,定是要收心頂梁。本君今日便將你封為安惠王。賜封地原陽,寓安邦惠朝。”

    “臣謝恩。”端睿鶴俯身跪禮。

    這原陽距離豐鄴不遠,車馬行程大概約有兩個時辰。待端睿鶴與聞芝兒成婚後的十九日後便要從王府搬離前往原陽。

    在西朝不是所有的王爺都能擁有封地的,這算是端睿贇對他的一種恩賜。

    入宮謝恩拜禮之後,迎親隊伍就要折返王府。

    喜婆眯著眼笑道:“兩位新人回府,宴請賓客,合歡交杯。”

    隨後對著主位上的端睿贇與威後跪禮,喜婆將聞芝兒再次背起退出殿中。

    端睿鶴跟在其後,一旁的眾臣紛紛給端睿鶴道喜。

    “恭喜安惠王。”

    “安惠王得此佳緣羨煞旁人。”

    “住院安惠王早生貴子。”

    端睿鶴和顏笑著一一點頭表示回謝。隨後也行出了殿中。

    此刻正好是午時,聞芝兒再次坐到花轎之中,抿著唇含笑看著手中的蘋果。

    原來,此刻的她覺得心裏就和滲了蜜一般,覺得無比的幸福。

    從宮中行到王府,距離要比聞府到宮裏近得多。

    約是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

    待花轎落下,就聽到喜婆高聲說道:“請安惠王踢轎迎娶王妃入府。”到了王府外,這稱謂就變了。她聞芝兒不再是芝兒郡主,而是端睿鶴的妻子,是安惠王的王妃。

    端睿鶴落馬,隨後走到轎門前,將花轎門踢開,隨後就由喜婆將聞芝兒背起。

    “迎親禮成,送入洞房。”此刻是一個男聲高呼道,聲落之後便是徹響的鞭炮聲。

    喜婆備著聞芝兒,隨後將她送入王府中的喜房之中。

    聞芝兒攀在喜婆背後,直到她將自己放到喜榻上。

    “恭喜王妃,禮成情合。”喜婆拜下請禮。

    此刻聞芝兒身旁的貼身婢子陽兒從袖中取出一封紅色利息,遞給那喜婆。

    喜婆樂嗬嗬的接過後便又再說了很多好聽吉祥話,隨後就退出了喜房。

    陽兒將喜房門合上,隨後走到聞芝兒身旁說道:“郡主噢,王妃,婢子先退出去了,王妃記住,安惠王未將xiǎo jiě的蓋頭取下以前,王妃不可開口言語,也不可放下手中的蘋果。”

    聞芝兒點點頭,滿臉嬌羞。

    隨後陽兒便退出了喜房候在門外。

    四下忽然安靜了,聞芝兒偶爾之聽到一些鞭炮聲還有喜房內紅燭燃燒的響聲。

    她此刻很是想要看看這喜房究竟是何樣,可卻還是按捺住了。她緊張的手心冒汗,覺得怎麽坐都不自在。

    時間仿佛從未這樣慢過,也從未這樣清晰過。

    她就這樣坐在喜榻上等著自己的夫君。

    端睿鶴在宴廳一一向給自己道喜的賓客致謝敬酒,每一個都是一飲而盡。

    那些恭喜的話聽到他都覺得耳繭子出來了。

    他迷蒙著眼,看見嶽蕭熾獨自一人坐在一處喜桌前,他晃了晃頭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沒有來,沒有。

    他晃著步子走到嶽蕭熾身旁,這個眉眼疏冷的男子站起身,向他敬酒:“恭喜安惠王。”

    “嗬。”端睿鶴笑了笑,隨後兀自將自己的杯盞住滿酒:“多謝爵主。”

    他仰頭一飲而盡。

    恭喜?

    喜從何來。

    他將杯中酒飲盡後再倒滿:“本王敬爵主一杯。”

    嶽蕭熾看著他,隨後也將自己的杯盞倒滿,舉杯將酒水飲盡。

    就這樣,兩人一來二去,飲了三杯。

    此時一個侍從前來攙著已經站不穩的端睿鶴:“王爺,是時候該去喜房了。”

    端睿鶴似笑了笑,隨後將手中的杯盞遞給那侍從,便晃著步子離開了宴廳。

    這些吵雜的恭賀聲就像是那隔著油傘落下的驟雨聲,讓他覺得無比的厭煩。

    出了宴廳,端睿鶴深深吸了一口氣。

    四下有淡淡的百合香氣,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隨後極力穩著步子往喜房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抬頭看著黛色天際的明月,隨後駐下身子依在廊柱上癡癡看著。

    “明月皎皎,桃花緋緋。”他低著聲幽幽吟道。

    真是,真是極好的月色啊。

    聞芝兒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坐在那喜榻上,身子已經有些酸楚了。

    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有些焦慮不安起來。

    就在此時,她聽到門外的陽兒說道:“王妃,安惠王來了。”

    一下子,聞芝兒的心如小鹿亂撞,咽了咽喉抿著唇端坐著。

    門房被推開,聽到幾個婢子的道喜吉祥話,隨後是門合上的聲音。

    鼻息竄入濃烈的酒氣,聞芝兒垂首,看到那雙玄色足靴現在自己眼前。

    端睿鶴看著坐在喜榻上的人,微眯著眼,隨後晃著身子隨後上前勾起手將她頭上的蓋頭掀開。

    燭燈明耀,一下晃得聞芝兒無法抬起眼眸,她的麵上如同火燒一般,連著耳根子都紅了。

    她將手中的蘋果遞給端睿鶴。

    端睿鶴拿過她手中的蘋果,隨後放在喜榻上。

    適應了燭燈,聞芝兒抬起眸,看著眼前麵帶醉意麵色微紅的端睿鶴:“王爺。”

    端睿鶴點點頭,隨後又站起身,走到喜桌前打算繼續飲酒。

    按照禮規,這時候兩人應該要喝合歡酒的,可端睿鶴卻一人坐到喜桌旁。

    聞芝兒怔了怔,隨後她鬆了鬆自己酸軟的身子,從喜榻上站起來,走到端睿鶴身旁。

    這喜房內紅燭燈耀,四處都貼著大紅喜字。透過妝鏡,看見自己一身喜服,麵色嬌紅。

    頭上的霞冠在燭燈的照耀下熠著華光。

    端睿鶴一言不發,隻是兀自飲酒。

    聞芝兒咽了咽,隨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妾身敬王爺一杯。”

    端睿鶴笑了笑,然後點點頭與她碰杯。

    對於聞芝兒來說,這就是合歡酒了。

    她忍著喉間苦辣的澀味說道:“時間不早了王爺該休息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更紅了。

    “為什麽是我。”端睿鶴兀自再倒了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聞芝兒似聽清:“嗯?”

    “王妃再陪本王喝幾杯吧。”端睿鶴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將她麵前的杯盞再倒滿酒水。

    聞芝兒楞了一下,隨後便點點頭:“是。”

    她坐下身子,將麵前的杯盞執起,一飲而盡。

    這辣苦的味道讓她不禁皺了皺鼻子,隨後嗆了一下。

    “王妃好酒量。”端睿鶴似乎並不在意她不擅飲酒這件事,隻是又將她手中杯盞倒滿,隨後自己也倒了一杯。

    “本王敬你一杯。”他迷蒙著眼,又將手中酒飲盡。

    聞芝兒見他這副模樣,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他,是不高興嗎。

    端睿鶴放下手中杯盞,隨後又準備滿上。

    聞芝兒抬起手止住了他:“王爺,多飲傷身。”

    端睿鶴笑了笑:“酒濃情濃,王妃不知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聞芝兒,那雙清和的眼眸中似隱著什麽一般。

    “那妾身就陪王爺再飲。”聞芝兒深吸一口氣,隨後將自己麵前的杯盞倒滿。

    端睿鶴見她這般模樣,又輕笑。可那笑中分明透著苦楚。

    一來二去,聞芝兒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她隻覺得身子燥熱得很,頭上頂著的霞冠又重的很,隨後她便自己將頭上的霞冠取下,順道把那些朱釵一並解下。

    一頭黑發就這樣如瀑泄披在身上。

    她眯了眯眼,隨後晃了晃頭:“這樣舒服多了。”

    聞芝兒已酒濃,這隱著的本性也就露了出來。

    她一整天都沒吃什麽東西,整個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拿起桌上的點心瓜果就往嘴裏送。一麵吃,一麵繼續與端睿鶴對飲。

    可不知不覺的是,她覺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整個人也越來越覺得無力。

    端睿鶴的眉眼就像被水暈開的丹青,已經看不清晰。這喜房內的一切,也開始天旋地轉。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混成一團,讓她看得眼花繚亂。

    耳旁是他說話的聲音,可說的什麽自己已經聽不清楚了。聞芝兒閉上眼,整個世界都是倒轉的翻動著。端睿鶴看著眼前的人兒已經匍在桌上似醉了過去,她的麵頰粉嫩緋紅,就像是熟透的櫻桃一般。

    不知何故他覺得身子越來越熱,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眼前的人眉眼越來越熟悉,那疏淡的眉毛,嚐嚐的睫羽。

    一頭如瀑黑發緋色的菱唇像是等著誰一親芳澤。

    端睿鶴不可置信的探起手,輕輕撫過去。

    是溫熱的,是柔軟的。是真實的。

    “是你嗎”端睿鶴啞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