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再次坐到考桌前，隻是，這次沒有繼續在校長辦公室作卷，而是安排在一間大屋子裏。這裏原來是體育器材室，比較偏僻安靜，騰了一下，作為小包的考場。

    小包坐在考桌前，對麵是幾排課桌椅子，那是監考人員坐的。這一瞬間，小包好像是作報告的領導，下麵好像是聽課的學生。學生們的成分就有點雜，包括報社記者、電視台記者、武鋼教體局、武鋼宣傳部、青山區教委、青山區宣傳部門、武漢市教委、宣傳部、武漢大學、武鋼技工學校、以及本校的相關班級的老師，總共三十多人在場觀看。

    小包在想：現在，這個時候的北京，應該正在籌劃著生一場曆史性的政治事件，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正在蓄勢待，一個混亂的局麵將會結束，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運動已經結束，一個偉大的新局麵即將開局。過了今天，江城將是一個狂歡的世界，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繼續考試？

    鍾樹淩校長還是先說考試規則：時間依舊還是一節課一份試卷，科目沒有規律順序，但每天第一節課要考語文，因為多了課前十分鍾，那是語文有作文，是多給的作文時間。

    試卷已經鋪在考桌是，文具早已預備好了，這都是校長給的優惠，你可以提前看題思考，但不能動筆。  預備鈴聲響起，校長說：開始！

    小包拿起筆，開始快寫字。總目睽睽之下，小包幾乎文不加點，一路從上而下，沒有停頓、沒有間隔，就直接寫道反麵。

    到了作文這題，小包似乎思考的一下，不足半分鍾，就揮筆寫字，七八分鍾完成作文，考試結束。校長看看手表，27分鍾。

    小包對著台下鞠躬微笑行禮，然後出門上廁所，其實出去透透氣。試卷被拿走展覽、傳閱。

    第二節是數學、第三節是生物、第四節是政治。小包現，這次做的卷子很雜亂，都是高一期中試卷不假，但出自多個學區。這一張是洪山區的，下一張是江夏區的，再下一張是武昌區的。但不管怎麽出題，還是緊扣課本，大同小異，沒有太出格的神題目。

    小包的單人考場裏，監考人員增增減減，一直保持在2o人以上。然後到了放學，校長說，中午不要回家了，就和客人們一起吃飯，下午還要接著考試呢。

    小包說：中午媽媽不回來，我還要給妹妹做飯呢！就回去了。

    下午，似乎來監考的又多了一些。第二天，是考高一期末試卷，聽說情況的包爸是中班，上午來看到十點多第三節開始才走。

    星期五考的是高二期中試卷，小包依舊保持時間的掌握。

    到了星期六，考高二期末試卷時，小包的考場被移到小會議室，監考的起碼有六七十人。小包的爸爸媽媽被單位允許前來陪伴，連大型廠的黨委李鬆林書記也來觀看捧場。下午，是學生休息時間。下課時間，小包到室外休息，看見六小的同學們在樓下聚集一堆，王健老師領著，高舉一塊紙板，上麵用廣告色寫著：小包加油！旁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那是小紀，也拿著一塊紙板，上麵畫著個變形的大拇指指頭，要不是和小紀很熟，小包本身功力深厚，旁人誰也認不出那是個怪異的大拇指圖畫，頓時，小包覺得心裏暖暖的。

    星期六的考試題原本該是高二期末試卷的，不知是出於什麽考慮，換成了高中畢業考試試卷，這是全市統一的試題。小包做語文試卷時間用了38分鍾，數學用了32分鍾，政治用了35分鍾，其餘的科目所用時間依舊保持不變。

    從來沒有見過考閱卷排分數的效率有這麽高的，一張卷子剛做出來，幾個來自不同的學校的老師聯合排卷，當場試給予分數。

    按說，此時的高二分理科和文科班，校長想問小包想分理科還是文科，被教育局的領導阻止了。依舊還是考八門科目。

    周六下午，考試結束後，校長鍾樹淩問小包：你的高中課程成績可以畢業，還繼續考試不？還有，如果繼續上學，就要上大學了，你想上哪所大學？

    小包說：考不考無所謂，要是上大學，一要離家近的，星期六好回家；二要上名牌重點大學。別的沒什麽！

    校長心說，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高考還沒考呢！真敢說啊！就說：那好，我和他們商量一下，再給你出考題，你回去先準備，等通知吧！

    小包再次有了幾天不用上學的休閑時間。

    老鄉李繼廣再次搬家到北湖農場，那裏是武漢最東部的郊區，武鋼以東的白玉山以東，靠近江灘，連綿一片的蘆葦蕩。即使是晴天，那裏也是霧蒙蒙地水蒸氣。肖世芳的工作變為農場職工，孩子也轉到這邊的小學讀書。隻有老大李俊，還在放電影。

    星期天，包爸領著一家人來這裏給李繼廣的新居燎鍋底。

    李家新房一間半兩層的樓房，整個居民區幾乎都是這樣的排房，房間距很窄，小院前牆就是前麵住戶的後窗。樓下一層，進門就是個小廚房，一間小過道也是客廳，往裏走，一個小樓梯，再往裏，後麵是兩個小房間。樓上也是兩間小臥室，一個小客廳連著個露台，露台正在廚房上麵。對於老李一家男男女女六口人來說，還真是擠得慌。

    包媽和肖世芳是老熟人，立即就工作情況、孩子等事情交換意見，除了房子工作的比較之外，小包的傳奇故事也隨著傳遍全家，成了孩子對比對象。

    聽說小包最近要高考，李爸爸和肖媽媽開始驚訝，肖媽媽說：這麽小，萬一考上了，怎麽辦啊？會自己穿衣服嗎？

    小包說：不用擔心，很近的，要是武漢師範大學錄取的話，還近一些，要是武漢大學錄取的話，也不過轉一次車。我和校長說過了，就選這兩所學校！

    肖媽說：看看，小包才多大呀？這麽能耐！要是少華有這本事，哪能就去上班放電影呢？

    小包說：還是回來繼續上學吧，現在你們的工作房子都有著落了，還上什麽班？先學些知識才是真本錢呢！

    李繼廣同意小包的話，也激動起來：咱老家全大隊隻有一個大學生，還是推薦的，你要是考上了，真是不得了啊！不行，考試之前，通知我一聲，我要去給你加油！

    時間沒有叫小包多等，星期一晚飯後，幹爸王禹忠和五中的鍾樹淩校長一起來到小包家裏，通知小包明天早上去學校開始高考。還問小包，如果通過了考試，你的打算是上哪所學校？  還提供了幾個學校的信息。

    小包說：一個是武漢大學，是選；一個是武漢師範學院，也即是後來的湖北大學。其實，這是小包表麵說辭，他的內心還是第二所學校，因為，從事多年的教學工作，小包還是喜歡繼續教書這一行當的，工作穩定、有假期，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教授級的收入不低。當然，在新形勢下，小包搞些業餘項目什麽的，那些收入不值一提。

    二人互相看了看說：好！隻要還在武漢就好。我回去和他們說，他們幾個學校共同擬卷，給你專門製定試卷，這個周末，可能就要考試，到時會有很多人來現場觀看，你不要有壓力。不能通過的話，咱還上高二！

    小包有了定心丸，連連回答：謝謝校長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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