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包的一句不經意的話，就是那句我和你很投緣，這句話就被誤解了。從上到下的官員就以為兩人有什麽交集，認為小包這是在為他鋪路。在去年，隨著教學樓的崛起，張清中的職務也從教導主任一路升到副校長、直到現在的校長。

    小包回到老家的消息，張清中已經知道兩天了，作為一個河師大科班出身的知識分子，他有著自己的矜持和清高。但小包的因素在那放著，他二十多歲就登居校長位置，就是很破格特殊的存在。他不能叫人議論他不懂交際，今天他就找到了個引薦人，管小包叫爺的包家子弟領著，以看望人家嶽母病情的名義，趕來見一麵。包鳳林的腦子更活，建議說：何不借此機會，邀請他到學校演講一回，給咱畢業班鼓舞一下？小包現在是高官了，隨便胡說些什麽，也是你的麵子啊！

    這個理由雖然更體麵一些，但張清中不自信起來，小包那麽忙的大領導，還顧得上給你講課？兩人還怕別人說閑話，騎著自行車趕回鎮上，在街上溜達到傍晚飯點，才趕到小包家裏。

    小包的熱情，叫幾人驚訝，不僅一口說出來人的名字，還熱情的讓張校長到上座。張清中比小包大兩歲，見屋裏有年長的，哪裏肯坐。大伯過來說：咱們有兩桌，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熱鬧，你大姑夫就和我們在一起吧！

    張清中和姚老表是外姓客人，當然要坐主座，  一家子包姓就隻能作陪了，包鳳林輩分最晚，也不客氣，主動擔任倒酒任務。小包和小學校長，包家大哥坐在一邊，張清中二人還有些忸怩，小包笑著說：這是我家，總不能自己坐在上座吧？

    小包看著幾人喝酒，吃喝了一陣，包鳳林在張清中示意下，說明來意，小包一聽，說：好啊！明後兩天，你們選個時間，我過去一趟。包學倫連忙說：後天吧！明天咱學校也想請你去看一下，咱們的教學樓蓋了好幾年了，也表示一下感謝。

    小包心想，給小朋友演講，還真得想想台詞，不料，校長說：咱們學校想給你授個榮譽少先隊員稱號，再聘請你擔任名譽校長兼校外輔導員，給學校題個校名匾字，就是想搞點形式，提升一下名氣。

    這個小包也不能拒絕，說：好！明天去小學，後天去縣裏，然後就要走了。我還的問個人，東邊莊上是張正新，是我上小學時的夥伴，現在在哪裏？

    包學倫說：你不知道嗎？他上師範了，畢業就在鄉中心小學，一直都在那裏。

    張清中笑著說：你還真的找到人了，他在師範時，和我是同班同學，又是老鄉，要知道這層關係，我就帶他來了，剛才我們在街上，還在他那裏玩著呢！

    小包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他，也得幫助一下吧！

    

    飯後，張清中跟著包鳳林拿到小包的電話號碼，滿意的走了，他們去包鳳林家休息，明天一早要趕回縣城。

    大姑才有機會問兒子的事情，小包說：大姑你放心吧！這次我把他倆安排在製藥廠，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在外麵曬太陽了。當初我也不讓他開車，他非要玩玩機器的。

    大姑問：他倆說結婚的事沒？

    小包說：問了！都說等二年，回來辦婚宴酒席。

    那！你能把老四帶去嗎？

    小包為難起來，說：按說是可以，關鍵是高中以下水平就不行啊！知識不足，隻能幹些粗重的活兒，工資也低，那裏環境不好，很少見到土和女人，曬得黑，連媳婦都不好找。還不如跟著大鬧二鬧，混個大工，比那裏更好！

    大姑說：等以後，我也去看看！

    

    客人們都走了！二嫂逮住小包，問：你把我妹妹弄到哪去了？這麽幾年都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小包想起上海那段旖旎，笑著說：你還怕我把她騙到床上不成？她現在上海上大學呢！    

    二嫂說：美死你！想伸手擰小包耳朵，想起他現在的身份，又訕訕放下抬起的手來。

    回縣城的道路就好多了，小包看見有不少車輛運來石渣，推土機填充，還墊上沙土，壓路機碾壓，搞得平整多了。

    在縣二高召集的集會上，小包做了很有煽動性的演講。小包說：我是沒有機會在高中安靜的讀書，我很懷念緊張有序的校園生活，但是，責任和使命叫我們刻不容緩，學習就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一場關於人生命運的戰爭。今天是六月二十四號，還有十三天，考生們就將衝鋒陷陣在考場，那裏有一場屬於你們的勝利！

    我知道，有些同學立下目標，就是學業有成之後，進入聯想集團工作，在這裏，我明確告訴你們，我現在的身份是海西特區行政長官，海西特是聯想集團的兄弟單位，工資待遇和福利比聯想集團更高，那裏已經在進行體製改革，那裏是一個巨大的工廠，需要幾十萬或更多的產業大軍，這支大軍的人員，將從你們中選拔出來。

    向你們介紹一下，沒有信心報考清華北大的學生，不妨考慮一下藍翔大學，藍翔大學就是聯想公司和海西特自己的大學，是新員工的搖籃。海西特在哪裏？它有什麽產業？我也可以說實話。

    海西特就是柴達木盆地，青海省西部，時事政治資料上應該有相關問題。國家建設項目青藏線的建設，就經過海西特。柴達木不是你們想象中的荒涼，那裏就是個聚寶盆，將來開發以後，就是個工業新城。那裏有煤礦，已經出產；哪裏有鹽湖城，將來會建設成一座中國鹽城，今年秋季，咱們的家裏的土地，就會使用上那邊提供的複合鉀肥。那裏有鋰鹽礦，那是手機電腦元器件必須原料；那裏有高原特有藥材，將會保證人民健康，那裏的風景絕美，你們在電視上可能見識過了。我有個親戚，今年二十歲，也是從咱們第二高中考入藍翔大學的，去年，他主動要求分配到海西特，我想照顧一下親戚，問他是不是找個舒適的室內工作，他說：外麵這麽多先進的大型機械，在這廣袤的地區操作的感覺你是不會體會得到的，我不去幹什麽室內工作，我就是要馳騁在工地。他所開的車輛是你們沒有見過的，一翻鬥車砂土足以埋沒一輛中型客車，他就開著它，在315公路建設工地上奔馳。他在春節時被評為勞模，今年又獲得特區五一勞動獎章，這就是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新青年報效國家的具體行動！在奉獻青春奉獻汗水中體現了他的人生價值！

    你們在這次高考中，隻要第一誌願報考藍翔大學，成績達標，藍翔大學會考慮你們的要求的。

    我在海西特等著你們！

    小包很無恥的把演講會變成招生廣告了，竟然還博得了大家都掌聲。連身後跟著的阿繡都有些汗顏。這不是誘騙小孩子是什麽？

    到了提問階段，依舊是學生們商量著遞紙條。小包收到校長遞上來的紙條，看了一下說：唱歌是不能了！這位同學問，海西特招收什麽樣的員工？這個我可以回答。海西特歡迎任何階層的的人，你就是不識字，隻要會個手藝也行啊！開個飯館、炸個油條，裁縫理發師、什麽都行！但要成為正式員工，最需要的還是操作機械的高等知識分子，水平低不是不行，普通力工的工資肯定不能和人家相比。

    下麵有人直接問：能拿多少錢啊？

    小包笑著說：這點我真看過報表，初級力工也就四百多塊吧！開機器的高些，八九百吧！開飛機的最高，還要加倍。這不是咱們今天話題吧！

    有紙條上問：你是不是還會參加電影拍攝？還會繼續寫書嗎？

    小包笑著回答：電影演員嘛！還是讓給別人玩吧！我指導一下就行。閑下來的時候，還會繼續寫點字的，我計劃從秦漢，沿著朝代，一直寫到明清到現代。我和你們一樣，基本上算是同齡人吧！咱還年輕不是嗎？有的是時間！誰想幫我，大學畢業，就來找我。

    這話說的，把全場學生鼓動得滿臉通紅。

    

    張清中對小包的演講很不感冒，這是鼓動學生去考你的大學吧！不過一想，隻要考上了，那也是咱們的升學率不是？

    小包不在學校吃飯，說午後就返回北京，還有事情要辦。包鳳林悄悄問小包：小爺，你那裏要不要教師啊？

    小包笑了，說：你想去北京還是海西特？

    還能選擇嗎？

    不能！去海西特現在還不行，哪裏的中學大學還沒有建成，你隻能教個小學，要是想去，先去藍翔大學學習一下新的教學模式，然後等那邊學校建設好了，再去海西特。不用找我，直接去就行！

    包鳳林心動了，說，我給你打電話，不會不接吧？

    我已經存了你的名字，我事情多，陌生號碼不行的。小包說。

    

    中午，小包在夏春德家裏吃飯，曾現朝陪著，小包說：下麵的工作要經常盯著，現在通訊發達了，稍有不慎，就曝光政府不作為，平白給自己找麻煩。咱們經濟搞好了，基礎設施和交通上要重視一些。在工作調動上，我聽說上麵想調你上市裏，為什麽不去？反正咱們工業園區的效應已經把市內外聯係在一起，你去不是一樣能夠調度資源？我回去運作一下，去中央黨校學習一下，回來幹就幹第一，副手有什麽勁兒？

    老夏聞聽小包這句話，才是關鍵，頓時高興起來。他就是糾結於副人下，還不如這邊自在。再說了，年齡卡在那兒，今明兩年，再不上升一步，那就再沒有機會了。

    曾姑父的事，該怎麽做？姑父你有什麽想法嗎？今年應該五十二了吧？小包問。

    曾現朝說：是五十二，小包你記性真好！

    小包說：老表現在考哪了？

    姑父說：考個毛，高中重新複習，誰知道今年怎麽樣啊？

    小包說：你是什麽想法，想去市裏還是在縣裏當書記？

    姑父笑著說：你這一攤子產業，我倆都走了，誰給你看著？我就在縣裏吧！

    小包說：你還能沒有準備接班人？我看，你也動一動吧！大姑也陪著你住住大城市！不論考上考不上，老表以後交給我，跟著我混，你也不用操心安排工作了。

    曾現朝笑著看了小包一眼，滿臉喜色，拿勺子給無名舀了個雞大腿。

    小包在午後，從賓館出發返京。王十九開車載著小包一家，周小聯開車拉著阿鳳阿芳和父母四個人，在其餘四輛車護送下，風馳電掣的直達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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