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潘多拉最後的幻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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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塑的潘多拉,雖然擁有誘人的魅力,無奈本身太過於脆弱,所謂的魅力根本無法給她帶來希望。

    潘多拉為了改變命運,乞求來裝滿了貪婪、誹謗、妒忌還有苦難的魔盒,讓她向著自己舉步維艱的人生打開,想用拋撒向人間的罪惡讓自己得到眾神的眷顧。

    可是,給別人帶來災禍的潘多拉,最終也沒有逃過命運的懲罰,她並沒有得到眾神的眷顧。在鎖閉了別人希望的同時,也封死了自己的希望。

    潘多拉失去了愛情,失去了美好的生活,失去了存在的理由,最終連美麗的生命永遠離她而去。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蔣曉梅似乎覺得那是在另一個空間裏發生過的事情,她甚至都想不起來父親叫什麽名字?

    她的母親有兩個丈夫,第一個窮困潦倒,連自己都養不活,母親很快離開了她。

    第二個雖然很有錢,但是娶母親完全是因為母親長得漂亮,他和他的家人都看不起母親,也看不起自己是個女孩兒。

    蔣曉梅給qì chē停留在那搖晃的橋板之上,腦海中充滿著過去的那些嘲諷和白眼。她的眼睛,那雙第一眼看上去充滿了yòu huò的大眼睛,此刻卻攜帶著仇恨和妒忌,死死盯著已經熄滅了燈光的白房屋。

    這棟屋子在那個時候是多麽純潔和漂亮,第一眼看見,自己就不可抑製的喜歡上了。可是當她開口想買的時候,蔣興龍,那個從來就不愛她的男人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白的優雅的木質小別墅,環繞在野花和樹林之間的夢幻小屋。蔣曉梅是多麽希望,能和ài rén一起擁有。

    蔣興龍從來就不知道,蔣曉梅是真心愛他的,可以說除了錢之外,她最愛的就是他。

    但是,蔣興龍一點也不給她真正靠近的機會,回避她的溫柔、回避她的曖昧、回避她所有的關係、甚至是回避一切事情。

    要不然為什麽他們結婚那麽多年,卻連屬於自己的小孩都沒有呢?

    蔣曉梅想起自己那個重男輕女的父親,送她去好的學校讀書,完全是因為母親的乞求。從來沒有一個人過問她的學習成績,過問她的生活狀況。母親就像是家裏的傭人一樣,想過問也不敢過問。

    不願意再想下去,蔣曉梅的眼眶已經通紅。生意場上的一次又一次失敗,本想自己獨立支撐起自己的生活,在父親麵前爭一口氣。

    結果卻一事無成,遭到了更多的白眼和嘲笑。最終隻能依附於衛寶貴那個可惡的混蛋。

    衛寶貴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把自己當作工具一樣使用。每一次替他去套取別人秘密的時候,蔣曉梅都覺得自己像個午夜女郎。

    她恨透了衛寶貴這個rén miàn獸心的混蛋。如果可能的話,蔣曉梅甚至想把他千刀萬剮。

    坐在紅qì chē中,蔣曉梅覺得自己的心在焚燒,大腦,所有的內髒都在焚燒。五內俱焚,痛到無法呼吸!

    屋子裏的人充滿了溫馨和甜蜜,就算是一個男人,他也輸得那麽徹底,蔣曉梅不甘心,死死咬著牙,抓緊方向盤的手拚命用力,她要報複,不!應該是報仇才更正確。

    讓不愛他的人身敗名裂,讓利用她出賣她的人下地獄

    早晨明媚的陽光漸漸升起,可是蔣曉梅眼中隻有黑暗,她早已經變成了無法再生活在陽光下的潘多拉了。

    天漸漸陰暗下來,傍晚的山風異常寒冷。

    蔣曉梅赤著腳在山穀間行走,身上原本價值不菲的衣裙現在鬆鬆垮垮地掛著,從上麵滑下來的時候,裙子撕了一個大口子,衣服也被扯壞了,裏麵的內衣肩帶都露了出來。

    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是,蔣曉梅剛剛在給自己丈夫打傘的時候,沒有站穩滑進了山穀之間,不過這當然是故意的。

    她要找到這裏某個被衛寶貴隱藏起來的地方,把一具從未見過的女屍拉出來代替自己,然後自由行動。

    衛寶貴讓蔣曉梅偷偷回到羅雀屋外圍藏起來,必要的時候接應他,隻要他順利逃出去,就會分一半錢給蔣曉梅。

    可是這一次,蔣曉梅不想跟著衛寶貴分錢了,她想要自己獨占錢財,不管是衛寶貴從羅雀屋中偷出來的,還是事後把蔣興龍、羅意凡和梁泳心三個人的事情捅出去能夠得到的錢。她甚至還可以在衛寶貴身上大做文章。

    蔣曉梅別的本事沒有,炒作撒謊從來難不倒她。

    終於找到了正確的位置,蔣曉梅把表麵的假體搬走,從裏麵拖出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麻袋,因為害怕,她的嘴裏不停喘息著,聽上去好像是夜晚的哭泣。

    雨水讓蔣曉梅的手不停打滑,他隻能向後仰起身體,使足全身的力氣拖拽麻袋。

    “呼呼呃真是重呐!”蔣曉梅不自覺從喉嚨底部發出抱怨的聲音。

    那壓抑沉悶的氣息,鬱結在胸口,墨濃重的眼睛裏麵一片朦朧,看上去比傍晚的天還要昏暗。

    大概已經是晚飯時分了,頂上,剛才喧鬧的那些人已經走開,可惡,自己還要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忍受多久?

    雖然剛才的事情,足夠他們驚嚇一陣子,但是這些不能給蔣曉梅帶來任何好處,隻有那些人都去見了閻王爺,連同那個肥胖該死的記者,自己的日子才會好過。

    停下來休息的當口,蔣曉梅的思緒回到多年以前,他初識蔣興龍的時候,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

    當時想,無論如何也要贏得這個黃金單身漢的青睞,所以拚命找機會認識了他的父母,拚命找機會獻殷勤。

    可是這一切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不知道為什麽,她所得到的讚揚和青睞總是不能長久,蔣曉梅想到這裏的時候,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一下,甚至連緊緊抓在手裏的麻袋一角都差一點脫手。

    他感到有什麽東西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從嘴巴裏溢出來,瞬間彎下腰開始嘔吐。像白泡沫一樣的嘔吐物噴濺到麻袋上麵,又被水流衝走一些。

    是那個該死的味道,福爾馬林的味道,麻袋裏裝滿了消毒劑,為了給這具屍體防腐,衛寶貴那家夥還真是有夠惡心。

    好不容易把胃裏的東西全都清除幹淨,蔣曉梅靠在岩石上麵喘息,他想起了有一回也是在這個山穀底下,那時候她剛剛發現蔣興龍和梁泳心的事情不久。

    出於嚴重的妒忌心作祟,她拚命想要抓住兩個人的現場證據,擺到蔣興龍父母的麵前。

    可是踩著高跟鞋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兩個男人的對手,繞來繞去,他們安全離開了,自己卻不慎滑到山穀底下,弄得灰頭土臉,像個落湯雞。

    想起那一次,蔣曉梅的仇恨就又從心底裏沸騰起來。

    可是,突然

    你才是那個任性加入別人的第三者吧!

    腦海中一個白的身影在提醒她,蔣曉梅從來沒有擺脫過這個一直纏繞著她的聲音。白的天使之聲,蔣曉梅根本不需要,她需要惡魔給予她強大的力量。

    逃避這永遠無法改變的結局!蔣曉梅在等待著所有人受到詛咒的時刻!

    她重新拉起麻袋,但是思緒卻還是沉浸在遠方,完全沒有發現手裏的屍體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