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臨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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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心香洞府開,偃鬆皺澀半莓苔。

    水清無底山如削,始有仙人騎鶴來。

    這是書本上古人描寫仙山的詩句,也是我曾經無比向往能去生活的地方。

    經過多日輾轉的乘車換車,風餐露宿,我終於遠離了喧囂的鬧市,遠離了鋼筋水泥,被呂叔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飛雪山棋盤峰。這個地方我曾經自己查詢了很多資料,都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沒想到卻毫無征兆的就被呂帶來了。

    期間轉了多少次車,走了多少寸草不生的荒漠,穿越幾片人跡罕至的荊棘叢林,又翻越幾座崎嶇山嶺,就不多說了。我隻知道要是沒有呂叔,我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過,令人興奮的是,一路走到這裏,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令人煩心傷心痛心的人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一處世外桃源。所以,從飛雪山山腳開始往上爬山,從日出走到日落,我是累並驚訝著、感歎著,如漫遊人間仙境,直讓人心曠神怡,激揚澎湃。

    呂叔告訴我,飛雪山,這個遠離塵世繁華喧囂的人間仙境,因終年雲霧繚繞,看似雪花飛舞,縈繞山間,故而得名。

    這裏群峰山勢峻峭奇特,一峰擎天,眾峰拱衛連綿,既有泰山之雄偉,又有華山之險峻。從山腳一路向上,懸崖絕壁、深澗清泉、險峰幽洞、密林古樹、飛瀑奇譚、棧道丹梯、石橋亭閣,星羅棋布於中,直教人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爬到飛雪山的半山腰,就能看到那些悠然漂泊的雲朵,它們似乎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當我忍不住伸手去采摘,卻又總是差那麽一點距離。在這裏,抬眼望去,整個山峰在竟然突兀的消失了一半。我估計,可能是某個仙人無意中來到這裏,被這裏的景色所迷,齊端端的削走了一截山峰,把剩下的山峰當成了歇息的椅子,才有了如今的樣子。

    繼續上走,山峰崎嶇道路的盡頭,一個兩米多高的純天然石拱大門出現在我們眼前。不過,這個石拱門卻隻有石拱,沒有門。呂叔說,從石拱進去,就是我們此行的終點——棋盤峰。

    當然,像這種鳥都飛不來的地方,肯定是不會有人守門的。用呂叔的話說,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都是自己人。

    穿過石拱門,出現在眼前的就是被削走一半山峰後的開闊平地。許多小山峰羅布其間,而中間位置正好被一條從峰體腹地中央流出的約兩米寬的溪流彎彎曲曲的隔開,形似棋盤。

    呂叔說,溪流名叫千曲溪,橫穿整個棋盤峰,向東南方墜入山穀,卻在棋盤峰與其他幾座山峰之間形成了一汪形如星月的奇潭,名叫星月潭。

    我隨著呂叔在棋盤峰裏轉悠了一圈,最後呂叔站在東邊的絕壁旁,指著下麵的星月潭戲謔的對我說,這個星月潭,可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沐浴的地方,如果我運氣好,說不定能看見仙女。

    見識了這裏的奇特風景,我竟不由得相信呂叔看似玩笑的話了。這麽個人間仙境,也許真的會招來仙子!

    整個飛雪山群峰中隻有棋盤峰這裏有地勢比較開闊的平地,所以唯有這裏建有一些或高或低、大大小小的木樓石室。這些建築均依山取勢,靈活布局,與自然環境相融合。建築多取材自然,沒有破壞本身的一草一木,不假雕飾。枯樹柱,樹皮瓦,竹木欄,與周圍的地形、林木、岩石、溪流有機的融為一體,相互輝映、樸實幽致,宛如一幅天然圖畫。

    身處此地,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感覺一切都那麽不真實。這個世界,真的還有如此美妙的地方!書上所言,也不盡是胡說八道,虛構妄言。

    對比此處,我以前一直生活居住的地方,怎麽能夠住人?怎麽能夠生活?怎麽能叫做家?完全就是被汙濁之氣,鋼筋水泥所包圍禁錮的監獄。那裏固然有最先進的科技,最便捷的交易,最快捷的交通,最方便的通信,最全麵的商品。但是,一切人為的東西,都隻能滿足人們暫時的生活需求及精神慰藉,都不能保持長久性、持續性。自然而然的東西,才是最美的,永久的,值得擁有的。

    此情此景,我隻能用古代大家莊子的一句話來發表感慨:“素樸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

    所以,我在這裏看不見紅黃燦爛、金碧輝煌、寬闊高聳、裝飾華麗的宮闕寶殿,隻有原色原形的木樓石室。而且,石室構建得還比較粗糙,木樓建得也不太精致。看上去唯有素淨淡雅、質樸無華。

    而這裏的人,看上去也很樸素,神秘。他們穿著質樸,多數是對襟長衫,很像廣場上那些老人家打太極拳時穿的練功服,給人一種得道真人的感覺。

    呂叔帶著我在棋盤峰熟悉環境時,偶爾有人會與呂叔打個招呼,並微笑著對我點點頭。但大多數人好像都懶得理會我們,從我們身邊匆匆而過。想必,大家都在忙著修煉吧。對此,我倒是早已習慣了。我以前居住的地方,就算是對門的鄰居,也是從來不打招呼的。如果看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了,你湊上去和他寒暄,人家可能還以為你有毛病,或者是有什麽不良動機呢。

    呂叔帶著我把棋盤峰基本轉了個遍,最後才讓我在棋盤峰中部千曲溪畔的靜心亭稍事休息,說他去找門主把我的事情安排一下,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呂叔走後,我獨倚於亭中闌幹,欣賞著亭外千曲溪的一水縈帶,一灣空翠。山崖水際,欲斷還連。溪畔無名之樹,老樹新枝,向水而生。俯瞰清流,有洗濯塵心,淨化心靈之妙用。

    我不禁想起最近發生的那些事,直感歎人生際遇之無常,有如活在夢中。眼前的一切頓時變得虛幻起來,內心那深深的痛楚,似乎也變得輕淡了許多。

    偶爾有路過的人,隻是駐足瞥了我一眼,隨即離開。仿若我的存在,隻是給這至美的景色添加了一絲點綴。他們視我如風景,我又何嚐不是呢?

    不久,呂叔便匆匆而來,微笑著說已經為我安排下來了。不過,我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潛藏著的惱怒。難道,我的事情,有什麽為難的地方,使呂叔被人刁難了?

    剛進入棋盤峰的時候,我就問了呂叔,這裏這麽神秘莫測,想要拜入門下,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吧?呂叔當時就笑了,摸了摸我的頭,說我還算有些想法。雖然他當時猶豫了片刻,不過,最後他還是說,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我操心。

    至於剛才呂叔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他沒有要對我說的意思,我也不便問。在這麽個地方,反正呂叔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好了。

    呂叔說現在住在棋盤峰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外出曆練去了,但是他們的住所還是保留著的。所以要為我尋找一處比較好的住所,卻是不易。在這裏並沒有尊卑貴賤之分,隻講究先來後到,哪裏沒有住人,我就可以選擇哪裏作為自己的住所。

    我的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呂叔說因為過幾天就是門派三年一屆的新人考核大會,而我們又來得稍晚了些,棋盤峰裏的住所隻剩下最後一間石屋了。所以我根本沒得選,但是,不管是石屋還是木屋,總算還剩下一個棲身之所給我。

    於是乎,呂叔直接帶我去了這剩下的最後一間石屋。石屋位於棋盤峰東北邊的絕壁下,其實就是一個改造過的天然洞穴。

    呂叔幫我打開了石屋的木門,然後把鑰匙交給了我。此時天已快黑了,我推開門走進石屋隻能大致的看到石屋的大小,感覺隻有我以前的臥室那麽大。我正想問呂叔這裏是不是用蠟燭或者油燈之類的,隻聽他在我身後“啪”的一聲,然後整個石屋就亮了起來。真酷,原來山裏也是通電的!

    我四下看去,石屋裏麵添置得有一張單人木床和一套棉被,一張四方桌和一把木椅子,一張白毛巾和一塊肥皂,一個暖水壺和搪瓷盆,一個塑料水杯和一把牙刷,一把掃帚和一個簸箕,還有一個依照石壁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石洞裝置的一個衣櫃。裏麵的生活用品都是全新的,應該是才為我添置進來的。屋子也很幹淨整潔,讓人感覺很舒服。簡簡單單卻一應俱全的生活物品,說明這裏的人辦事是很細致周到的。

    呂叔說石屋雖然住著不如木屋舒適,但是這個石屋也算是給我的一個意外的驚喜。因為,這間石室竟是我老爸和媽姐曾經都分別住過的地方。

    這確實太讓我感到意外了!對於媽姐,我一直覺得她非常神秘。老爸就更不用說了,他那一身功夫,都出自這裏。而這個地方,他們兩人居然都住過。這使得我不由得重新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還是普普通通的一間石屋子而已,隻是這裏麵簡簡單單的擺設,我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親切,禁不住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見我陷入了深深的魔怔之中,呂叔也沒有打擾我,獨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等我回過神來,呂叔才對我講起了這裏的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