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要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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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走進路邊的快餐店靠窗位置坐了下來,他並沒有等多久。不出他預料那兩個人果然是來找他的,兩個人坐到了李寒對麵,左邊那個人就開門見山的說道:“請問,你就是李寒先生嗎?”

    先生?除了小菲會這樣調侃他之外,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是兩個慣於跟蹤的人,眼神銳利,麵貌普通,神色木訥,衣著簡樸。是那種丟人堆裏不會有人看第二眼的角色。

    李寒抿了下嘴唇,說道:“所有的客套都可以免掉了,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您二位斷續跟了我快三個月了。有事不妨直說。”

    “這裏,不太方便吧。”左邊那個人有些猶豫,下午時分,兩三對戀人在他們隔壁桌,窗外就是川流不息的鬧市。的確不太適合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既然不方便那就改日再說吧,在下還有事情就不陪二位了。”李寒作勢就要站起來。

    “請等一等。”右邊那個人開口說道,他從隨身拿著的公文包裏取出兩張印滿了文字的a4紙,放到桌子上,說道,“李先生請先看下這個。”

    李寒接過來掃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大串正式官方權威的名稱,前綴太多以至於李寒不明白重點是哪個。

    內容也是撲朔迷離,一眼看去根本不明白這個人究竟要表達什麽,但李寒卻從字裏行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翻來覆去他隻審視到了三個字。

    黑社會。

    李寒額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下,三天前他被小菲勒令剃掉了頭所以在青色頭皮的襯托下跳動的青筋格外顯眼。

    李寒不動聲色問道:“請問,這個東西和在下有什麽關係?”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請教下李先生的職業是什麽?薪資多少,當然,您要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透露。”

    “這沒什麽不方便的。在下是個自由撰稿人,在圈子裏隻是個小人物。偶爾寫寫東西勉強維持生計,至於薪資,不太好說。因為沒有固定收入。”

    “原來是這樣。”右邊人更像是敷衍的應酬了李寒一下,左邊人接著說道,“不知李先生對這份公文怎麽看?”

    “老實說我並沒有看明白。”李寒皺著眉毛深思,“但我畢竟是寫字過日子的,說不明白難免有所誇張。隻不過我是不太清楚您二位意思,這文中所說黑社會團體,二位莫非覺得和我有關?”

    “李先生一介文人竟然察覺到我們跟蹤了您三月,不得不說這份功夫很是了得啊。”

    “在下恰巧寫的推理一類罷了,於這類事比較敏感。”

    “先生居然沒有報警?”

    “如先才所說,在下是個推理寫手。最近正缺乏靈感,所以才四處遊走搜尋故事,您二位的出現倒是給了我非常完美的一個點。我正求之不得,為何要報警呢?”

    “李先生可否告知著作一二?”

    “您二位似乎認準我和黑社會有染了?”

    李寒已經決定把手頭所有事情全部放下趕去碧閣找和尚,這些人絕不是空穴來風,他們來勢洶洶一定是收到了某些命令。剛才的文件雖然一句麒麟閣都沒有提到,但這兩個人明顯在把李寒往那上麵帶。

    真是山雨欲來啊。

    “李先生不要誤會,隻是先生前途似錦,我們也是怕先生誤入歧途。既然李先生光明磊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祝先生有朝一日洛陽紙貴。”

    “先生要是將來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按照名片上的方式聯係我們。哦,對了,李先生有聯係方式嗎?”

    右邊那人把文件收回去,又拿了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

    李寒拿起明天看了眼,頭銜是一個他從來沒聽過的名字。他說道:“實在不巧,在下最近不太方便。”

    兩個人不再多做停留,站起來徑直離去。李寒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二人離開沉思不語。

    黑社會!這三個字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讓李寒方寸大亂,剛才那兩個人在的時候他沒有時間考量,現在獨坐靜思後他才覺得後怕!他從來沒把麒麟閣和黑社會三個字放在一起過,麒麟閣明明是傳承千年,獨立於世俗之外一群對中華武學對江湖道義抱有赤子之心的古道熱腸俠肝義膽的英雄豪傑,怎麽會在外人看來是一群危害社會安定團結的黑社會?

    從古至今這種江湖門派對朝廷來說都是一樣性質吧。

    可是麒麟閣真的不一樣啊,他們隻想繼續傳承這千年傳統,隻是不想讓這始自西漢不知曆經多少動蕩變更好不容易延續至今的香火在他們這一輩滅掉,他們擔不起這罪名。

    他們絕對沒有過與人為敵與世為惡的想法,但是當上位者要把這種想法強加給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該怎麽做?

    很多年之後,當我輾轉了解到這段曆史,並且決定為他正名從血月的成立一直到李寒今天遭遇這裏為止,我從來沒有那麽替麒麟閣感到過幸運,幸好那天那兩個人先找到的人是李寒,幸好是哪個曾經當了三年殺手,從最黑暗最墮落最暗無天日的地獄爬出來的李寒。

    也隻有他才知道那種經曆是多麽可怕,所以他被麒麟閣從地獄救出來後的愚忠是外人所很難認同的。也是他第一個嗅到了麒麟閣的滅頂之災,更是他百折不撓的堅韌讓血月成為了麒麟閣的救世主。

    李寒默默歎了口氣站了起來,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咧嘴傻笑了一下。

    從快餐店出來後他果然再也沒察覺有人跟蹤他,看來那兩個人是暫時會放棄他了,不管是怕打草驚蛇,還是故弄玄虛,起碼李寒會有一段安寧日子了。

    分閣的人和李寒也很熟稔,這裏說起來還有一個人和血月很早之前就打過交道。

    薑姚。

    之前對於薑姚的出身血月可是一無所知,知道一年前李寒途徑這裏才覺薑姚竟然是這裏分閣的閣主。可真是年輕有為啊。

    薑姚一見到李寒就直接拉他去了樓上的貴賓室,他每每都對李寒炫耀一般說道:“這間房子可是一般隻有閣主,長老來才會開。怎麽樣,夠給你麵子吧。”

    這次也不例外,薑姚照例吹噓了一通,才對李寒說道:“暗舵的人跟你說了吧,我跟這附近所有暗舵都交代過,一見到你就讓你來分閣找我。”

    “好像是說有我的包裹?”李寒和薑姚熟悉之後才知道他這個人實在是太愛炫耀和話癆了,而且完全是那種人來瘋的狀態,不阻止他的話他可以說個三天三夜都不會枯燥。

    “那件事先不用管了,你先告訴我你這次又去哪了?我可聽說你小子最近名頭大的很,已經蓋過了林楓,現在閣內沒有人不知道你李寒的名字了。嘖嘖嘖,三年前奪魁爭鬥都沒你現在這麽有人氣。”

    “別損我了。快把東西給我看看,我要趕回碧閣去。這次真沒時間陪你,下次說。”

    “那可不行,你小子可是舒泥鰍的。一鬆手在想找可就難了。不過你不是要去朱閣嗎?朱閣那老頭兒追我要人要了四五次了,我的天,我可是答應了一見到你就跟你說,你可不能放我鴿子。要是被那個老頭兒知道…”

    “停,打住。”李寒覺得有些頭疼了,“算我求你,薑哥。咱正事先做。赤尋大人那邊我自己會跟他解釋的,我回碧閣處理完事情直接飛去。”

    “行了,早給你備好了。”

    薑姚順手從身後不知哪裏拿出了一個隻有手掌大小的盒子,膠帶包裹的層層疊疊,李寒掂量了一下現輕若無物。

    “誰送的?”

    “一個女的。那天正好我出門去了,聽其他兄弟說那個女的臉色很古怪,開口就直接說要找你。咱們這是什麽地方,外人能知道咱是幹嘛的嗎?那女的也是有意思,直接就把話挑明了,然後…”

    李寒用毒牙割開了膠帶,露出了裏麵的本體。黃色的瓦楞紙小盒子,李寒愈覺得奇怪,這麽大小的盒子這麽輕能裝多少東西?

    李寒捏了捏,紙盒扁了下去。他挑了一下眉,打開了紙盒。

    “哎,我跟你說那女的也就三十多歲。一看就是什麽功夫都不會的,根本不可能和我們有什麽關聯,她怎麽會找到你啊,該不會是你的什麽親戚?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啊,隻不過你們畢竟不是想我們這些人一樣…”

    李寒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他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手裏的盒子被捏的變形。透過一些邊角,薑姚看到盒子裏是照片。

    “你們還能找到那個女人嗎?”

    薑姚聽出李寒語氣裏的憤怒,他已經瀕臨暴走,眼裏充斥了血絲,像是隨時要暴起傷人。他就像一頭被激怒了的獅子,隨時要把視線中見到的一切都粉碎。

    薑姚凝重的挑選著詞匯生怕李寒會控製不住,他倒不是懼怕李寒,論實力李寒遠不如他。不過大家身為同門,平日關係又十分友好,就這樣坐視不管也是不可能的。

    “那個女人…並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周圍的探子後來也沒有再見到過她出現。”

    李寒沉默了一分多鍾,薑姚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壓抑可怕的氣氛,說道:“我讓周圍暗舵和相鄰分閣暗舵的人多留意,畫像也會盡快傳下去,幫你找到這個人。”

    “不用了。”李寒死死捏著那個要命的盒子,緩緩說道,“我先回碧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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