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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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二十三年,廣西貴縣奇石墟那邦村。
石達開正在細心地擦拭他的長槍,母親周氏道:“達開,還有一個月就要鄉試了,你今年不去嗎?”
石達開道:“娘,自從爹七年前被周旺發這個混蛋殺了之後,我就發誓絕不考大清試,做大清官。”
周氏道:“可是你長大了怎麽辦呢?再說,娘看你書念得那麽好,不去應考太可惜了呀。”
石達開道:“娘,我讀書是為了實現我將來的誌向。我天天習武,今天不是有選拔石姓族人的比武嗎?我一定要去參加的。”
周氏道:“那我兒的誌向是什麽呢?”
石達開笑道:“娘,這個還不能說。現在,我隻想著今天比武能贏,能被選進石氏鏢隊。”
正說著,一個拿著刀的少年跑了進來,道:“達開,比武開始了,咱們快走吧!”
石達開道:“堂兄,你練得怎麽樣了啊?今天咱們可都要贏!”
這個少年叫石祥禎,他充滿自信的道:“放心吧,除了你石達開,沒人可以做我的對手!”
兩個人跑了出去,來到石姓家族的武場,果然,比武已經開始,兩個少年正在比試。
原來那邦村附近有個奇石山,山高路險,卻是廣東福建的客商貨運買賣必經之地,石姓族人看準這個機會,做起了保鏢生意。其時,廣西等地盜匪猖獗,非常混亂,貴縣尤其惡劣。光天化日之下強盜土匪橫行不法,加上來土械鬥,人人自危。官府上,有官兵;地方上,地主土豪有團練,土人聚集,皆為團夥;來人,即客家人更是抱成一團,忙時生活,閑時練武,人人都有一身好力氣,一般的也會上幾下拳腳,以求亂世保命。
那邦村石姓不是大戶,廖姓周姓覃姓都有百戶人家,石姓隻四五十戶戶,又是來人,所以非常團結,非常重視練武,加之保鏢生意沒有實力是做不成的,所以,即便是石達開這些少年,打小便開始練武,個個都有好筋骨。
石達開一邊看,一邊和石祥禎道:“你看石鳳魁,每次出手用力過猛,遲早會被石鎮吉耗光力氣。”
“石鎮奇輕巧有餘,臂力不足,哪裏打得過石達德?”
“石達德打得很穩,但是缺少變化,一定會被石鳳苞打敗的。”
正說間,忽然有人叫石祥禎,石達開,原來這些少年分三組比試,每組選出第一名,石祥禎和石達開被分在不同的組,石達開笑道:“堂兄,好好比,拿不到你那組第一,你就沒有和我交手的機會嘍。”
石祥禎笑道:“達開,待會和我比武,你就笑不出來了!”
石達開笑著提槍上了比武場。
他這一組,有石賢隆,石福隆,石達英,石明開,石鎮高,石鎮龍,石鎮發等,個個都是平日裏武藝很高的少年,平日裏打起來,基本都在仲伯之間,此時為了比武獲勝,個個都拿出了十分力氣,所以打得很是激烈。
但是石達開天生有個本事,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弱點所在,是以在比武時,他並不和對手比鋒芒,而是抓住對手露出弱點的機會一舉擊敗對手,有時候又故意引誘對手露出弱點,是以他這一組很是精彩,幾個石姓族人在旁邊很是讚歎。
比武從早上比到接近中午時分,每組已經選出第一名,分別是石達開,石祥禎,石鎮吉,按照之前的商定,此次三個少年會全部被選入鏢隊,不過,三個人之間還是要決出名次,以便決定誰是隊長。
三個少年抽簽,先是石祥禎和石鎮吉比試,兩個人都是走的勇猛路子,剛強對剛強,石祥禎用長矛,石鎮吉用長槍,你來我往,旁邊的人呐喊助威。
石達開卻料定石祥禎必敗,因為他見石祥禎一味的進攻,雖然臂力上勝過石鎮吉,但是隻以進攻代替防守這種打法,對手是和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低武力的還行,對手高於自己,這就很難說了。再看石鎮吉,也是以進攻為主,但是不時的會主動放棄進攻,防守自己的破綻,不懂武的人看來,石祥禎狂風猛進,一路直前,石鎮吉以硬碰硬,但是偶爾後退固守,以為他占了下風,其實恰恰相反,石鎮吉必勝無疑。果然,又打了一刻之後,石鎮吉一槍刺破石祥禎的衣衫,石祥禎躲避不及,跌倒在地,石鎮吉勝。
石達開手持長槍上場了,他深吸一口氣,默想戰勝對手的辦法。石鎮吉是他堂弟,有勇有謀,不易戰勝,麵對強大的對手,石達開不一般不願意以硬碰硬,因為那樣贏了,自己也消耗很大,但是這次他決定了戰法,是和石祥禎一樣的戰法,他笑道:“鎮吉,剛才你打了許久,消耗了體力,我倒占了體力上的便宜了。”說完,一挺長槍,隻攻不守,狂風暴雨的般向石鎮吉攻去。
石鎮吉麵上微露喜色,剛才他就是用守攻結合的戰法打敗了隻攻不守的石祥禎,現在石達開以為他體力消耗,是以還是想采用這種猛攻的方法,想以此戰勝自己,實際上剛才他贏了石祥禎之後,為了公平,讓他有了足夠的休息,並吃飽喝足之後才讓他再次和石達開決戰的。不過外人看來,畢竟之前他已經和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戰了一局,體力難免會有消耗,但他自己知道,他恢複得很快,加上吃喝之後,實際上比之前還要有力氣。
石達開狂攻不已,石鎮吉仍是守攻結合,他料定石達開必然會像石祥禎一樣,一味進攻的時候,必然會露出破綻,果然,石達開接連幾下中槍,踉蹌後退,石鎮吉大喜,便乘勝追擊,不再防守,全力攻去。
石達開一聲輕笑,剛才進退之間,他已經看出了石鎮吉的破綻,隻是苦於他很快防守彌補,找不到機會,如今石鎮吉放棄防守,他抓住機會長槍連挑,接著橫掃一腿,石鎮吉摔倒,石達開長槍已經指向他的胸前。
石鎮吉不服氣,跳起來,站在遠處想了一想,道:“我明白了!”
石達開笑了,他也不禁佩服石鎮吉,很快就想到了剛才他為什麽會輸。原來石達開一開始就故意說那句話麻痹石鎮吉,接著又用和石祥禎相同的進攻方法麻痹石鎮吉,讓他誤以為可以用戰勝石祥禎的同樣方法戰勝他,結果最後逐漸放鬆警惕,露出破綻,被石達開獲勝。
鏢隊的頭領是石龍武,他是石鎮吉的伯父,此時見這場決鬥,也對石達開露出了欣賞之色。實際上,石達開和石鎮吉的比試,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奧妙在哪裏,隻會看到兩個少年都在進攻對方,一方輸了而已,最微妙的地方很難看出來的,所以石龍武這樣的高手才會覺得石達開這少年難得。
當下石龍武宣布道:“達開,鎮吉,祥禎是一個小隊,達開是隊長,明天開始正式訓練,一個月後參加鏢隊任務。”
一個月後,石氏鏢隊正式讓石達開三個少年參加運鏢,不過由於他們是少年,主要是讓他們熟悉鏢隊任務的地形和流程,所以此次接的鏢是沒什麽危險的任務,石達開三個人掩飾不住興奮,一路上東看看西看看。
石達開仔細看路上的山川地形,幾年前在賜穀村能靜道人送他一本三略六韜,他研究的十分透徹,其時三略六韜並不算是什麽珍奇之書,很容易買到,但是能靜道士送他的那本,卻和普通買到的不同,字數多了三倍不止,還有細細麻麻的注釋,是不同年代的人所為,顯然這是珍本三略六韜,裏麵講述政治軍事經濟人事,奇謀妙計,兵戰之計,石達開幾年來手不釋卷,仔細研讀,獲益極多。那書裏就講到山川地形之重要,何為生地,何為死地,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之前都隻是想象這些,如今出了遠門,正好可以實地查考一番。
幾天後,鏢隊順利的把貨物送到貴縣水源街,一行鏢師正在吃喝,放鬆一番,石達開也是餓了,對著眼前的飯菜狼吞虎咽,忽然,他一動不動。
他看到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人走了過去,正是幾年前殺死他爹的周旺發!
石達開暗自咬牙,幾年來爹慘死的情景一直就在眼前,他無時無刻都沒忘記報仇,想不到今天他第一次出門,就遇到了殺父仇人。
石氏鏢隊因為走鏢的關係,常年在貴縣租有一個房子,飯後石達開就跟石龍武道:“石伯,我還想在貴縣玩幾天,過幾天我自己回去行嗎?”
石龍武道:“達開,你畢竟還小,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石達開道:“石伯,我不亂跑,隻是在這裏玩上幾天,等過幾天你們來了,再和你們一起回去。”
石龍武還是不答應,石達開好說歹說,石龍武無可奈何,叮囑道:“隻是在貴縣轉轉,千萬別和人鬥嘴打架什麽的。”
石達開道:“石伯,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石龍武一笑,他素知石達開性格沉穩,不是會惹事的孩子,給了他一些散錢,便帶著鏢隊離開了。
石達開回到鏢隊租的房間,開始計劃怎麽接近周旺發。首先,得知道他住在哪裏,還要知道他平時去哪裏,要是他總是帶著一隊士兵,那不好報仇。
石達開正想著,忽然房門開了,石鎮吉和石祥禎進來了,他不禁嚇了一跳,說:“你們兩個怎麽沒和石伯一起走?”
石祥禎笑道:“我們和石伯說,怕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留下來陪著你。”
石鎮吉笑道:“堂兄,你絕對不是因為要在這玩才留下來的,對不對?一定有什麽事情,別想瞞著我們。快說吧。”
石達開眼睛轉了轉,道:“真沒什麽事情啊。”
石鎮吉道:“達開,我們幾個可是好兄弟,有事你直接說吧,我和祥禎不會說出去的。”
石姓族人大多是一個祖先,還有一些少年和石達開都是五服以內的近親,和石達開基本都處的很好,特別是石鎮吉,石祥禎,石鳳魁等幾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石達開想了想,道:“我看見殺我爹的人了。”
石鎮吉道:“是不是剛才吃飯的時候騎馬過去的那個人?當時我就看你的眼神不對。”
石達開咬牙道:“對,就是他!我要殺了他,給我爹報仇。”
石祥禎道:“達開,我剛才看見那個人的牌子了,好像是個守備,是個很大的官,想去殺他可不容易。”
石達開道:“正是如此,我才要瞞著石伯,這件事我要自己去做,這件事很危險,我不想牽連到石姓族人。”
石祥禎道:“達開,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他殺了昌輝叔,昌輝叔是我的親人,我和你一起去宰了那個狗官。”
石鎮吉道:“堂兄,我和祥禎一般心。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製定計劃。”
石達開三個少年皆是機警靈動之人,哪消幾日,就把周旺發的行蹤摸得一清二楚。原來,這周旺發已經從千總升了守備,兵營就駐紮在水源街,但是這個周旺發喜歡吃花酒賭博,每晚都要去曉春樓找姑娘,經常帶一個叫宜香的出門過夜,怕人看見,每次都是夜裏帶這個宜香去他另買的院子裏去。這個院子對麵是一個破落荒廢的神廟,石達開每夜在這裏盯著,發現周旺發經常半夜趕回兵營,每次隻帶兩名親兵。
石達開三個人商定,找準哪天夜裏下大雨的時候刺殺周旺發,其間石氏鏢隊來來往往,石達開三個時而跟著回家,時而要在留在貴縣玩耍,多次之後,石龍武越來越放心了,每每讓他們三個留在貴縣玩耍。
這一天深夜,正是陰天,眼看要下大雨了,路上已經沒有行人,石達開三個人緊張的藏在巷子裏,眼看著周旺發從院子裏出來,帶著親兵,大搖大擺的前行,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石祥禎和石鎮吉每人拿了一塊石頭,對準親兵一人一下,那親兵大驚,有一個被石頭砸中,暈了過去,石鎮吉蒙著麵,誘那親兵來追,周旺發嚇得揚馬就跑,不提防石達開用繩子將馬絆倒,摔下馬來。
石達開拿刀便刺,周旺發雖然猝不及防被嚇到了,但是這生死關頭,玩命一搏,和石達開打鬥起來。
這周旺發也是有真功夫的,參加過剿匪抓強盜大大小小的事情,臨敵經驗很是豐富,石達開這是第一次真正和人交手,對手是他一直想殺的殺父仇人,他本以為自己武藝很高強了,哪想對手比他想象的厲害得多,這個時候石祥禎和他一起對付周旺發,兩個人還是很難勝他。
石達開本意是為殺周旺發而來,此時見目的難以達成,當機立斷,道:“走!”
石祥禎發出事先約定撤退的暗號,三個人急忙飛奔離開,周旺發自然緊追不舍,此時那個親兵也追了上來。
這個時候天上轟的一聲雷,下起大雨來,夜色昏暗,石達開三個早就把這一帶摸得透熟,按照事先的路線跑得無影無蹤。
周旺發等人在夜雨之中追了一會,追不到人了才大罵而回。
石達開三個人趕回老家,因為他料定周旺發肯定會帶人搜捕,幾天前他們就已經住在那個破廟裏了,如今又連夜回家,周旺發不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半個月後,石達開三人再次來到貴縣水源街,悄悄打聽,發現周旺發沒有去曉春樓了,經過那晚,周旺發如驚弓之鳥,整整一個多月沒有出營。
又是半個月後,周旺發才開始去曉春樓找宜香,隻是以前他每次半夜回兵營,現在不敢半夜回了,都是天亮才回。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石達開發現這個宜香,經常半夜被接走去貴縣總兵那裏,想必總兵的官比守備大,周旺發也不敢阻攔。
石達開三個人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麽辦法能殺周旺發了,他在兵營,以三個人目前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能溜進兵營殺他,而出了兵營,他又防範甚嚴,想殺他幾乎不可能。
這一夜,石達開輾轉難眠,忽然聽得有聲響,他悄悄拍了拍石鎮吉和石祥禎,三個人盯著響聲處,是床底下,三個人悄悄躲在角落裏,隻見一個人從床底下鑽出來,還未起身,早被石達開三個人拳打腳踢,那人被打的動彈不得,石達開這才點了燈,看這人,不禁道:“我認得你,你不是在龍山挖銀礦的老秦嗎?”
老秦嘿嘿一笑,道:“是我。”
石達開道:“老秦,你怎麽幹這事?還有這幾天我們一直房子裏有人,你是怎麽進來的?怎麽能躲在床底下這麽多天?”
老秦不好意思的道:“實話說了吧,我住在這條街上,離你們這房子不遠,知道這是你們鏢隊的房子,想著有什麽油水可撈,就挖了個地道挖到你這裏了。”
原來貴縣縣內多山,礦產豐富,平天山一帶銀礦,蘊藏特厚,嘉慶二十四年,知縣蔣慶錫親自帶人開采龍頭,六班,三岔等地銀礦,後因耗資太巨停辦。但是本地人此後自行開采,私采草皮浮礦,百斤之砂,能淘出銀數兩,鉛十二三斤,開采者又多為客家人和本地壯族人。道光二十二年,鴉片戰爭之後,清廷因為賠款缺銀,縣令王濟下令官府開采。但是此時私人開采多年,很難禁止,礦工之間彼此串聯,和天地會來往密切,導致銀礦經常被封禁,礦工們時不時的遣散重召,所以有的礦工就很難以此謀生了。
石達開的母親周氏是壯族人,舅舅常年在龍山采銀礦,是以他小時經常在那裏走動,認識那裏的礦工頭目秦日綱等人,這個老秦也是秦日綱的一個遠房親戚,是以石達開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既是熟人,老秦難免有些訕訕的,石達開卻不以為意,那個年頭,為生活所迫,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他感興趣的是,這個老秦怎麽就有能耐從他家挖地道挖到這裏?
一問之下,石達開更是吃驚,原來這個老秦挖地道挖到這裏,隻用了幾天功夫,他忽然靈光一閃,道:“老秦,雖說我和你認識,但是你這麽幹,我要把你扭送見官的。”
老秦嚇得忙磕頭道:“千萬別啊,我也是沒活路才幹這個,實在是沒辦法啊。”說完哭起來。
石達開道:“那這樣,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老秦忙道:“隻要放了我,什麽事都行。”
石達開就讓老秦躲在破廟裏挖地道,直通周旺發院子裏的。周旺發白天不在院子裏,是以老秦挖得很快,不幾日就挖到了周旺發的床底下。
石達開這才放了老秦,他和石祥禎,石鎮吉三個人夜裏偷偷試了好多次,計算好進地道和出來的時間,現在就等機會了。
終於有一天,宜香又被總兵接去,石達開三個人悄悄進了地道,徑直來到周旺發的房間,那周旺發剛剛在宜香身上一泄如注,呼呼大睡,石達開一棍子將他砸暈,拖入地道,將床鋪整理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周旺發拖走,在地道裏,用水將他潑醒,道:“周旺發,你知道我是誰嗎?”
周旺發早嚇得魂不附體,道:“好漢饒命,你要多少錢?要多少我給多少。”
其時貴縣綁架案特別多,多為錢財,周旺發以為隻是強盜綁架要錢,是以心存僥幸。
石達開道:“你還記得六年前在賜穀村殺了一個人嗎?當時有個孩子說要殺了你,今天我來取你之命。”
周旺發怎麽會忘記,嚇得屁滾尿流,道:“那。。。當時實在是情急shā rén。。。請饒了我的狗命吧,你要多少錢都行。”
石達開道:“我不要錢,隻要你的命。當年是你怎麽殺我爹的,今天我也要你怎麽死。一命償一命,我要你還這個公平。”說完一刀刺了下去,周旺發當場斃命。石達開割了他一縷頭發,用布包起來,道:“咱們走!”
三個人出了地道,把預先準備好的土全部填滿地道口,此時天色尚黑,三個人悄悄的回到房內。
石達開回到家,就和石祥禎,石鎮吉在家練武,沒和鏢隊出行,果然,沒幾天,就聽得新聞,道貴縣周守備失蹤了,全城尋找,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都說這是一樁奇案。
其時貴縣知縣張汝瀛因瑣事和周旺發紛爭,周旺發跋扈無理,張汝瀛深恨之,因此裝模作樣的找了一兩個月,慢慢的此事做罷。
綠營裏周旺發又一味的貪贓枉法,對同僚蠻橫無理,無人喜他,上司吳總兵又惱他爭宜香,是以周旺發失蹤,竟然無人關心,無人過問,過了三個月,周旺發此人竟然被忘得一幹二淨。
石達開這才悄悄地把如何殺周旺發,如何為父報仇之事告訴母親周氏,周氏聽得又喜又驚,喜的是夫仇得報,兒子智勇雙全,驚的是萬一有一天被人知道,官府來捉拿怎麽辦才好。
母子兩個商定此事暫不告訴任何人,石達開早已讓石祥禎和石鎮吉守口如瓶,過了幾日,石達開陪同母親給父親上墳,把周旺發的頭發燒了,以告慰石昌輝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