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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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石達開幫秦日綱察出銀礦工人裏有人蓄意搗亂後,幫了秦日綱一個大忙,秦日綱和他就成了好友。

    那秦日綱還有四個親生兄弟,秦日南,秦日源,秦日慶,秦日來,每日跟著他,皆以他為首,時常來石達開家裏玩耍。

    這一日,正在閑聊之時,石達開母親周氏把飯菜做好,道:“中午你們兄弟幾個都在這裏吃罷。我要去你龍武伯家,你嬸子前幾個月加入了一個什麽拜上帝會,經常在家宣講道理,讓我也去呢。”

    石達開道:“這個我也聽說一些。娘,你拜那個做什麽?去聽一聽,看個熱鬧就行了。”

    周氏道:“聽說可靈了!石龍村有幾個病了快死的信了上帝,就又活過來了!賜穀村你王伯家全家都信呢!”

    秦日綱笑道:“這拜上帝會,銀礦工人裏也有一些信的。有些神神道道的,吃個飯也要禱告,說是上帝給的。”

    忽然門外有人敲門,道:“請問此處可是石達開石相公家?”

    石達開因為急公好義,所以本地人尊稱他為石相公,石達開聽這聲音陌生,想可能是委托走鏢的人,忙起身去開門,見門口兩個人書生打扮,一個身材高大,威風凜凜,另外一個溫文儒雅,灑脫不羈,看起來好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個溫文爾雅的人作了一揖,笑道:“請問閣下可是石相公?”

    石達開忙還禮,道:“不敢,在下正是石達開。兩位可是委托走鏢的?還請屋裏坐。”

    兩個人進屋,見到秦日綱兄弟幾個,施了一禮,秦日綱等忙還禮,秦日綱道:“石兄弟,既然你有客人,我們兄弟幾個就先走了。”

    那人笑道:“我生平最愛結交英雄豪傑,見閣下五人儀表堂堂,想必不是凡人,今日我二人找石相公商談之事,幾位坐下來亦可一聽。”

    石達開笑道:“秦大哥,既然如此,你們就別走了。”又對那二人笑道:“我看二位甚是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人大笑道:“道光十七年,在賜穀村王盛均家,石相公和令父一起來喝滿月酒,我等二人陪坐,可還記得?”

    石達開恍然,道:“二位可是馮雲山馮先生和洪仁坤洪先生?”

    馮雲山笑道:“正是我二人。想不到石相公記性這麽好,還記得我二人的名字。”

    石達開笑道:“難怪我說眼熟!一晃十年了,二位相貌有了一些變化,卻並不很大。快請坐,我去拿酒菜,我們邊吃邊聊。”

    十年前,石達開和父親石昌輝去賜穀村,正是在那裏,石昌輝為了救洪秀全一命,被千總周旺發一刀刺死,後來石達開尋得周旺發蹤跡,和石鎮吉,石祥禎三個人一起把他殺了,為父報仇雪恨。

    幾個人落座,洪秀全道:“我因上帝托夢,已經改名洪秀全。”

    石達開大訝,道:“洪先生也是拜上帝會的嗎?”

    馮雲山笑道:“不僅洪兄是,我也是拜上帝會的。不瞞幾位,洪先生正是拜上帝會的第一人。拜上帝會皆以洪兄為首。”

    石達開和秦日綱等都很吃驚,拜上帝會在龍山,奇石一帶已經小有名氣,他們自然知道,想不到的是,他們的首領今日親自前來。

    石達開微一沉吟,道:“兩位今日前來,一定是有事情的了?”

    馮雲山笑道:“我在紫荊山已有三年,經常聽的貴縣奇石石相公之名,說他為人豪俠,義氣深重,後來才知道石相公是昔日舊識,是以今日特意和洪兄趕來拜訪。”

    石達開笑道:“兩位和家父同輩,直接叫我達開即可。”

    馮雲山笑道:“不可。記得十年前,石兄六歲,如今十六歲,我今年三十二歲,洪兄三十三歲,也隻是相差十多歲而已。我和洪兄年齡大一些,叫你一聲兄弟。”

    洪秀全道:“石兄弟既然知道拜上帝會,不知可否有意加入?”

    石達開想了想,笑道:“我要對不住兩位的好意了。我以保鏢為生,平日裏也做些其他維持生計,拜上帝會什麽的,我既不了解,也並沒有什麽時間加入。”

    洪秀全滿臉失望之色,道:“天父上帝乃是為拯救世人,派我前來,石兄弟若能加入,是極好之事,還請石兄弟再考慮。”

    馮雲山笑道:“我和洪兄一路行來,沿途聽的石兄弟管束族人,不賭博,不抽鴉片,不貪金銀,抑強扶弱,忍不住都心中讚歎。我拜上帝會除了拜上帝之外,會眾們亦是和石兄弟族人所行一致,石兄弟何不加入,此是美事一樁。”

    石達開笑道:“既然我不加入拜上帝會,亦和拜上帝會一般行事。那加不加又有何妨?多謝兩位美意了。”

    石達開自幼喪父,年幼之時,便為了家庭生計四處奔波,不信鬼神之事,但是他敬祖敬天,對拜廟信神之人仍然尊重,正如他讀論語孟子,卻不參加科舉,不做大清之官,結交羅大綱等天地會人,卻不為匪一樣,他心中自有做事的準則。

    馮雲山卻不厭其煩的講拜上帝會種種好處,力勸他加入,洪秀全滔滔不絕,講的盡是天父上帝的道理,石達開出於禮貌,隻得和他們聊著,客氣回絕。

    洪秀全道:“石兄弟,天父上帝極為靈驗,想你經常帶著石氏族人外出保鏢,如若信了上帝,一定保佑你出門平安,消災免禍,沒有蛇咬虎傷,平平安安。”

    秦日綱笑道:“如此說來,上帝和關公,濟公這些一樣靈了?”

    洪秀全正色道:“他們怎麽能和天父上帝相提並論?天父上帝之靈,世間無人可比。關公,濟公這些隻不過是泥塑偶像,上帝才是至真之理。”

    馮雲山忙道:“世間人信奉各不相同,我拜上帝會之拜上帝,其他的一律不拜,也不準拜。為的是信眾一心,不因其他心生雜念。”

    秦日綱笑道:“剛才聽二位先生講了許多,我覺得倒是很有意思,不知道二位先生有空,可否去龍山,為我手下礦工一講?”

    馮雲山道:“還未請教閣下怎麽稱呼?”

    秦日綱道:“我叫秦日綱。”

    馮雲山驚道:“莫不是龍山秦日綱?久仰大名,今日竟然得見。”

    秦日綱忙道:“不敢當。我隻是龍山一個礦工小頭領而已。”

    石達開笑道:“秦大哥過謙了。想龍山礦工二千多人,誰不知道秦大哥的名號?秦大哥一句話,千人響應。”

    洪秀全道:“秦兄盛情邀請,在下卻之不恭。不如現在就去如何?”

    秦日綱道:“行啊!”

    那洪秀全說走就走,起身便告辭,石達開忙道:“今日真是對不住。二位去龍山銀礦,那裏礦工極多,加上有秦大哥陪同,定有收獲。”

    誰知過了幾日,馮雲山和洪秀全又來拜訪了,這次陪他們的還有秦日綱。

    秦日綱道:“石兄弟,我已經加入拜上帝會了,手下的礦工們也有很多參加了。不若你也來吧!”

    石達開搖搖頭,心想,我之誌高遠,這個拜上帝會和那些敬拜廟宇並無太多兩樣,我參加做什麽?笑道:“秦大哥,我打小就對這些沒多大興趣,我石達開為人做事,一不靠天,二不靠神,安身立命,靠的是我自己。馮先生和洪先生雖是舊相識,但是我還是不想參加。”

    這個時候,石氏族人裏來了幾個婦女,都道:“達開,我們都進了拜上帝會,那邦村已經有很多人參加了。”

    周氏也走了出來,道:“達開,我看這拜上帝會挺好的,娘也想參加,你看行嗎?”

    石達開道:“馮先生和洪先生多年前我就認識,他們不是壞人,拜上帝會我也知曉一二,加入並不是壞事。我石氏族人想參加,都可以,我不會阻攔。”

    馮雲山道:“石兄弟,你對加入拜上帝會可是還有什麽其他的顧慮?”

    石達開真誠的道:“馮兄生,我自小就不燒香拜佛,也不拜寺廟,實在是沒有興趣,還請見諒。”

    正說間,忽然有人跑來道:“達開,快救救湘兒吧!她被周團練搶回家去了,說今天就要和她圓房,湘兒臨走身上帶了一包藥,說死也不會跟那個周團練的。”

    石達開一聽,忙道:“嬸子,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人去救湘兒。”

    石達開這個嬸子,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和丈夫,女兒湘兒一起來投奔石氏,也是遠親,誰知道沒幾年,丈夫死了,孤女寡母相依為命,投奔的那個族人也死了,平日裏石達開派人照顧她們,誰知道因為丈夫生前好賭,問周團練借了一筆高利貸,丈夫死了沒錢還,那周團練就要搶走湘兒作妾。

    石達開騎著馬,邊跑邊喊道:“石氏族人,都出來,跟我走,救湘兒!”

    石氏族人出來十多個人,跟著石達開往前追,不一會兒看見周團練帶著二十多個人,還有一台轎子往前走。

    石達開道:“周團練,請留步。”

    那周團練一臉橫肉,停了馬,道:“原來是石相公,帶著這麽多人追上來,卻不知道為了什麽?”

    石達開道:“湘兒可在此轎中?”

    周團練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石達開道:“湘兒父親的債,我幫她還了,你把湘兒放了。”

    周團練眯著眼,道:“誰欠的債,誰來還。我也知道石相公之名,早就想交你這個朋友了。今天這湘兒我是一定要帶回家去的,誰也別想阻攔。”

    旁邊的一個石姓族人悄悄地道:“達開,這個周團練勢力很大,和官府來往密切,我看算了,畢竟那香兒母女不是石氏族人,隻是一個遠親,惹上周團練這樣的dà má煩,後患無窮啊。”

    石達開道:“遠親也是親,隻要是石氏族人,都是我石達開要保護的。”拍馬上前,道:“周團練,雖然我們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事關我石氏一族,我不得不如此。如果周團練不把湘兒放了,那就對不住了,我隻好強行截留了。”

    周團練道:“石達開,我這團練可是朝廷允辦的,你敢搶人,就是和朝廷作對。你可要想清楚了!”

    石達開道:“周團練,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請見諒!”

    說完,拍馬向前,去那轎子旁邊。

    周團練大喝道:“護住轎子,敢搶者殺!”

    周團練帶有三十多個人,石達開這邊十幾個人,不過石氏族人常年護鏢,大戰小戰經常打,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周團練帶的這些人哪裏是對手?不一會被打的哭爹喊娘,石達開掀開轎子,看見湘兒被綁住手腳,嘴裏塞著布,忙一把將她抱在馬上,幫她鬆了綁,拿了布,對周團練道:“得罪了!”說完帶著石氏族人離開。

    周團練的手下也不敢去追,眼睜睜的看著湘兒被帶走,周團練狠狠地在後麵喊道:“石達開,你等著!”

    次日,周團練帶著四十多個人和十多個官兵直接衝到石達開家門前,石氏族人一見,全部出動,成年男子和少年有四五十個手拿wǔ qì站在前排,後麵石氏一族的婦女孩子等亦出來幾百號人,周團練一看,不敢妄動,雙方對峙良久,周團練才道:“石達開,你等著,這筆賬我遲早會和你算!”

    周團練帶著人離開,石達開知道,自己惹了一個難纏的人物,早在搶湘兒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可能是這種後果,他想,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己這麽做,沒錯。

    一日深夜,石達開聽得有人叫門,卻是馮雲山,進了屋中,道:“深夜來訪,石兄弟不見怪吧?”

    石達開道:“無妨。馮先生深夜前來,定有要事。”

    馮雲山笑道:“其實並無他事,還是為勸石兄弟加入拜上帝會。”

    石達開皺眉道:“馮先生,我已說過,我並無興趣,此事以後不必再談。”

    馮雲山站起身來,踱著步,道:“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石達開道:“馮先生何以突然背起逍遙遊?”

    馮雲山道:“記得十年前,有個能靜道人給石兄弟相麵,說了這一段話,為兄迄今也還記得。我在那邦住了多日,古有劉皇叔三顧茅廬訪諸葛,我馮雲山這是三訪石達開,隻是石兄可願做有三分天下的孔明否?”

    石達開一驚,道:“馮先生太高看我石達開了。想我年未及弱冠,也無甚麽功名之人,何談什麽天下不天下的呢!”

    馮雲山道:“我在那邦一個多月,觀石兄弟為人做事,實是胸懷大誌,包有乾坤之豪傑,馮雲山冒昧,可否敢請石兄弟一講胸中抱負?”

    石達開看了馮雲山一眼,那臉上和眼睛裏寫滿真誠,此人雖隻和他見了三麵,加上十年前的一麵,也隻四麵,但是憑直覺知道,這個人是個可信之人,他差點就想直抒胸臆了,但是,他畢竟是曆經生活磨練之人,心想自己之抱負怎麽可以說,說出來很難想象是什麽後果,他道:“馮先生如此真誠,那我也爽快的說一句。我之抱負,非常人可解,不可說,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和馮先生成為知己朋友。”

    馮雲山思索半響,起身看看外麵,把屋子房門拴好,道:“既然石兄弟不能說,不可說,那麽請石兄弟聽聽我之誌向可好?”

    石達開點頭道:“馮先生但說無妨。”

    馮雲山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唐亡有宋,宋亡有元,元亡有明,明亡有清。曆朝曆代,氣數短隻是數十年,長也隻二三百年,大清已經百年,乃是蠻夷,占我漢人江山,如今氣數將盡,我之誌向,滅大清,趕蠻夷,改朝換代!”

    饒是石達開深沉穩重,也不禁被這幾句話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一不小心,竟然碰掉了桌上的茶碗!

    石達開心中震驚,其時大清從立國開始,就有天地會反清複明,不斷起事,之後又有白蓮教,天理教,撚軍,年年都有,各地都有造反者,廣西天地會造反不斷,貴縣境內強盜土匪層出不窮,但是那也隻是給人感覺亂而已,馮雲山一介書生,看似溫文爾雅,看起來總是微笑親切,哪想著他胸中有此丘壑!而今晚特意來找他,當他之麵,竟然直抒胸臆,一點也不畏避!石達開慢慢坐回椅子上,道:“馮先生,你說的這幾句話,被人聽見可是殺頭之罪!何以對我言明?”

    馮雲山道:“石兄弟有勇有謀,文武雙全,若去做官,定為國之棟梁。但是石兄弟既不去參加文試,也不參加武舉,隻甘願在家做保鏢營生,馮雲山對此一直困惑不解。忽想到石兄弟亡父死於清人官員之手,我又聽得人說,石兄弟立誓不考清試,不做清官,是以知道,今日我說的這些,讓石兄弟知道也沒有什麽!”

    石達開道:“話雖如此,隻是馮先生和我說這些,又能做什麽呢?”

    馮雲山道:“周易曰,潛龍勿用,或躍在淵。所謂英雄,待時而動,雲山深以為然。雲山看石兄弟,乃是人中之龍也,有翼之鯤鵬也,又怎麽會一直在這小小的那邦村中?敢叫石兄弟得知,我馮雲山久懷推翻滿清之誌,是以為拜上帝會東奔西走,這些就連洪秀全洪兄,我也未曾和他說過。”

    石達開道:“這麽說,馮先生是想讓拜上帝會成為反清的wǔ qì?”

    馮雲山道:“正是如此!隻是目前時機尚未成熟。古今能成大事者,有首,有相,有將,有兵。如今拜上帝會有首洪兄,有我馮雲山不才,勉強可以為相,有兵雖不足,亦有盡三千人矣。石兄弟之才,可為相,可為將,我上帝會獨缺石兄弟這樣的人才!是以我今天深夜造訪,對石兄弟和盤托出我之所想,不知石兄弟可願意入我拜上帝會,一展大才?”

    石達開道:“既然馮兄如此坦誠,我也就直說了罷。大丈夫人世間當建功立業,我石達開自負有一番才能,亦想創一番不世功勳。當今大清,官府**透頂,民間盜匪橫行,我不願為官,也不願為盜,推翻滿清,雖然達開亦想過,但是滿人統治已經百年,疆土廣闊,哪裏是我一人所能推翻改變得了的!是以此想法深藏心中,從未跟人道出。馮兄今夜這些話,我深感敬服!我亦有疑慮,以天地會人多勢眾,也不能奈清廷如何,拜上帝會眾也隻區區千人,又如何能實現大誌呢?”

    馮雲山道:“天地會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是以成不了大事。拜上帝會紀律嚴明,渾然一體,隻要假以時日,登高一呼,定然應者雲集,推翻滿清,指日可待!”

    石達開思索半響,道:“馮兄敢冒殺頭淩遲之大罪,和我講這些,可見馮兄誠意!隻是此等生死攸關大事,一旦不成,禍滅九族。馮兄剛才又雲此事尚未和洪先生說過,馮兄又怎能保證洪先生也是如此想呢?還有那些會眾,真的就敢造反反清嗎?”

    馮雲山自信的道:“我之所以還未和洪兄說,隻因時機還未到也。洪兄此人,一心傳教,我觀他並無反清之念頭,然洪兄骨子裏和我,和石兄弟是一類人,其心也大,其誌也高,其膽也大,時候一到,和他一說定成。至於拜上帝會眾,個個我都多少知曉一二,都是或貧窮,或痛恨官府,或有仇難報之人,隻要有人帶領,何愁大事不成!”

    石達開道:“馮兄才是大才之人!隻是那拜上帝會,我族人亦有在其中者,每日禱告,甚是繁瑣無聊,還有其他各種規矩,我可不願為此束縛。”

    馮雲山笑道:“明代朱元璋打天下,起於明教,明教其實和拜上帝會別無二致,這些隻是形式而已,石兄弟又何必在乎這些。”

    石達開道:“馮兄真是奇人也!既如此,達開攜身家性命,加入拜上帝會,以助馮兄之大誌,亦我之大誌也!”

    馮雲山深深一揖道:“我拜上帝會有了石兄弟,如虎添翼。日後我等齊心,定可實現大願!”

    石達開伸出手來,二人相握,同時心中泛起知己之感,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於是兩個人握手暢談,談到困時,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