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石達開
字數:9870 加入書籤
道光二十九年,貴縣石氏鏢局。
這是石氏一族所開的鏢局,專門負責接鏢,走鏢的地方,一旦有鏢,多放於此處,按照鏢的貴重程度安排人手看守,如果是非常貴重的鏢,一般作假的放在明麵上讓人看守,真正的鏢物卻放在屋子底下的地下室內,室內亦會有人看守,糧食,水,通風口都有,而鏢局院子裏有一座望樓,約有二三丈,有五層,每層一梯,樓上設有平台,四周用欄杆圍著,便於人上去瞭望察看,及時給下麵的人傳遞xìn hào。
這幾日,石達開讓石鎮吉和石祥禎輪流看守鏢局,或者在望樓,或者在鏢局裏,來鏢一律不接,他讓母親周氏做了飯送來鏢局,他和馮雲山等六人在地下室裏吃。
洪秀全,馮雲山,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下室,隻見四周寬敞透氣,人在裏麵一點也不沉悶,反而十分自在,不禁都連連稱讚。
石達開早把桌椅備齊,當下含笑請幾個人坐下。
楊秀清剛一坐下,忽然一頭栽倒在地,眾人忙上前扶他,卻見他渾身抽搐,麵孔扭曲,許久臉色漸變,嚴肅起來,身子挺直,聲音也變得洪亮,道:“眾小聽著,朕是天父上主皇上帝,今日特下凡來。”
石達開不禁心裏一陣厭惡,這個楊秀清平日雖然麵目冷峻,寡言少語,性格孤傲,但是言語做事極是認真,並不讓人反感,但動不動就愛來這一套,他想,他要是洪秀全,一定當麵斥責他這把戲,不過,他一看洪秀全,正畢恭畢敬的問道:“天父下凡,有何要教導我們的事情?”
他再一看馮雲山,蕭朝貴,韋昌輝也都畢恭畢敬的聽著,他本就是沉穩之人,當下不動聲色,亦畢恭畢敬的立在那裏,聽楊秀清說些什麽。
楊秀清道:“朕借楊秀清下凡,亦有長子耶穌借蕭朝貴下凡,以助秀全,朕心甚慰。是以,朕命蕭朝貴妻王宣嬌可與楊秀清認為兄妹,亦可改姓為楊,朕回天矣。”說完倒地,良久才起。
眾人均不解何意,石達開想,近日蕭朝貴天兄下凡次數極多,在拜上帝會眾裏威望日增,也許楊秀清借此和蕭朝貴進一步拉近關係?他二人本不就是極好的朋友麽?他想著,聽洪秀全道:“謹遵天父聖詔。”
這邊楊秀清剛起,蕭朝貴又倒地,良久站起,道:“朕是耶穌,秀全胞弟,適才天父下凡,言及王宣嬌與楊秀清可認為兄妹,朕今有言告訴秀全胞弟,王宣嬌十多年前天父托夢與她,言及秀全胞弟將來廣西一事,王宣嬌實可以做你之妹也。王宣嬌既是楊秀清妹,又可做高天上你之妹,你可願意麽?”
洪秀全道:“謹遵胞兄所言,以後王宣嬌亦是我妹,亦可改稱洪宣嬌。”
石達開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他知道今日六人齊聚於此,乃是商議起事反清的大業,誰知道還未商議,楊蕭兩人就先來了這一出,大家還不能不聽,近日來他也聽得傳言,說拜上帝會紫荊山那邊許多會眾隻聽楊秀清和蕭朝貴的言語,不聽洪先生和馮先生的。洪秀全在前不久當著拜上帝會大小頭領的麵宣布唯有他二人的天父天兄下凡才是真的,是以隻要他二人下凡,就連洪秀全自己也要聽著,這可不是把自己套進去了麽?馮兄又對此如何想呢?石達開無暇多想,隻得和眾人附和幾句,這才各自坐下。
馮雲山道:“今日我六人聚在此處,實是風雲際會。我等五人將全力扶持洪秀全洪兄實現推翻滿清,改朝換代之大誌。”
洪秀全道:“自道光十七年天父帶我升高天,命我下凡斬妖除魔,斬邪留正,我無一日都在想著此事。時在高天時,天父名我為太平天王大道全,故我決定起事之時,為太平王。”
馮雲山鼓掌道:“天下太平,萬物安寧。如今天下貧富不均,貴賤不平,若天下人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這不正是我輩所追求的太平之國嗎?”
石達開也道:“如今吏治**,殘害百姓,盜匪橫行,劫掠鄉裏,如若真的處處均勻,人人飽暖,這才是天下人心之追求。洪兄所謂太平王,馮兄所謂太平之國,都是妙極!”
馮雲山道:“我等起事,自是奉洪兄為主。我卻有個主意,請諸位兄弟斟酌。昔日劉備為漢中王時,下麵又有軍師,五虎大將,我等何不仿此,設好各人之職,起事之時,有條有理,不至混亂。”
石達開道:“要說軍師一職,非馮兄莫屬。”
蕭朝貴道:“軍師亦可設正軍師,副軍師,馮兄是正軍師,我看秀清可做副軍師。”
楊秀清忙道:“馮兄做正軍師當之無愧。我卻不能做副軍師,朝貴比我強,可做副軍師。”
韋昌輝笑道:“小弟在拜上帝會做事最晚,依我看,不若馮兄做正軍師,楊兄,蕭兄,達開弟做副軍師。”
石達開見這幾句話,各懷機鋒,笑道:“我隻做大將足矣,隻管打仗,衝鋒陷陣,其餘的我可不要管。”
洪秀全道:“軍師先是雲山做。至於副軍師,暫且不管。前幾日,我想著咱們幾個人,按天父意願排個名最好,以後彼此稱呼也要改,稱為幾兄或胞最好。”又道:“我在高天,耶穌是我長兄,是以我是二兄,雲山一路跟我,年齡又較長,是為三兄。秀清,朝貴,達開,昌輝,你們不如按年齡排下去,以後好稱呼。”
當下幾個人報了年齡。其時,洪秀全三十五歲,馮雲山三十四歲,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同齡,按出生月份大小,楊秀清做了四兄,韋昌輝是為五兄,蕭朝貴做了六兄,石達開其年十八歲,是為七兄。
洪秀全道:“適才天兄下凡,又叫我認宣嬌為妹,我父為天父天主皇上帝,則宣嬌為六女,朝貴實乃帝婿,成為月婿更妥。”又道:“既有天父,天兄,那我以後可稱天王。幾位皆我胞弟,朝貴是我妹丈也。”
幾個人聽他如此說,便都讚成。
馮雲山道:“日後起事,洪兄,呃,二兄為主,我等為臣。二兄可隻管大事,或發詔文,不必理會具體政務,我雖為軍師,卻並不願管理政務。我隻管製定規章章程即可。至於拜上帝會具體大小事務,由達開,昌輝,秀清,朝貴共同bàn lǐ最好。”
石達開適才見了楊蕭二人言語行動,加上平日裏打交道,對他二人頗之一二,知道這二人都是棘手愛權之人,他不願跟他們攪在一起鬥心眼,便道:“我本武人,最不喜這些瑣碎事務,還是那句話,我隻管打仗。”
韋昌輝笑道:“小弟資淺,亦不喜歡發號施令。願和達開一起,上戰場作戰。”
馮雲山道:“古語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將來一旦起事,與清妖作戰,軍需物資尤為重要。到時候各級士兵所需俸賞行裝,鹽菜口糧,騎馱馬駝,軍糧軍火,軍械軍餉,采買辦解,馬匹草料,各種雜費,軍功議恤,這些後方大事乃是重中之重,不若達開和昌輝管起來。”
石達開道:“我隻做打仗將軍,這些還是五兄來管為好。”
他早已看出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都是權欲心極重之人,楊秀清和蕭朝貴互相推舉對方作副軍師,多半是他們自己想做,不好明說而已;韋昌輝說的倒是實情,他在拜上帝會辦事資曆太淺,又沒有“天父天兄”這一身份份服人,故而謙讓,這三個人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自己不願加進去,再說,對他來說,起事滅清,首要戰爭,他更樂意在戰場上廝殺見真章。
馮雲山道:“既如此,那就先如此定下:洪兄乃是我等君主,愚兄暫為軍師,秀清和朝貴處理會內大小事務,昌輝負責後方軍需物資,達開主管軍事,練兵作戰,這樣可好?”
幾人都點頭同意。
楊秀清道:“二兄和三兄此前被官府捉拿,這次亦是秘密潛回,不宜拋頭露麵,免得再被官府注意。狡兔三窟,二兄和三兄應尋幾處秘密之地,隻管大事,具體事務小弟幾人去做。”
蕭朝貴也道:“四兄所言極是。不若我和四兄在明麵,二兄和三兄在暗麵,萬一出了什麽事,二兄和三兄仍可以安全。”
石達開心思一動,卻沒有說什麽。
韋昌輝道:“不若二兄和三兄去我家隱藏,那裏除了會眾,認識二位兄長的人不多。”
石達開道:“二兄和三兄亦可在貴縣住,這裏出了桂平,也是安全。”
楊秀清道:“我聽聞貴縣天地會黨甚多,盜匪亦多,不知道安全麽?”
蕭朝貴道:“四兄說的甚是。”
馮雲山道:“前幾日我和洪兄在此,倒覺得甚好,不若先在貴縣住下,二兄以為呢?”
洪秀全點頭道:“甚好。”
石達開又道:“起事反清,需要打造兵器,槍炮,拜上帝會眾亦要集結訓練,需要大量銀錢。不知道會裏可有這許多銀錢麽?”
馮雲山皺眉道:“這倒是難事,會裏雖有人奉獻財物,但是杯水車薪。”
石達開道:“我願把家財先捐出一半,以作軍資之用。將來其時之後,我全部捐獻。”
幾個人都知道石達開極富,但是此時卻要傾盡家產奉獻給會裏,不能不讓他們震驚,半響,洪秀全道:“達胞,你實乃對天父上主皇上帝最虔誠之人!”
石達開道:“舉事反清,一旦失敗,禍滅九族。我連性命亦可不要,還要這家產做什麽,捐於會裏所用,即是和我自用一樣。”
韋昌輝道:“我亦願將全部家產捐出,以作軍需。”
楊秀清也道:“我無銀無地,隻有些許積蓄,亦願捐出。”又道:“既是起事,要土地房屋等亦無用。回去之後我將土地閑產變賣,悉數捐給會裏。”
蕭朝貴道:“我亦無甚家產,但將全部可賣之物賣出,捐給會裏。”
洪秀全不禁流淚失聲道:“幾位胞弟,天父上主皇上帝在高天定感欣慰,幾位胞弟如此,何愁清妖不滅!”
馮雲山道:“既然洪兄欲做太平王,等貴賤,均貧富,將來我拜上帝會內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帝,不若建會庫,專管銀錢,我等會眾人人不藏私,所有之用都從會庫中取。”
洪秀全鼓掌道:“天父上主皇上帝為聖,不若就叫聖庫。”
馮雲山道:“我等今日所議之事,舉事之前,不可泄露半點風聲,不然功敗垂成,悔之無及。會裏一些心誌堅定之人可以慢慢透漏一些給他聽,幾位胞弟切要注意。”
幾個人點頭稱是。
石達開道:“既是我管軍事,即日起就可以訓練。各地會眾應將精壯男子選出,列隊成伍,日日操練才好。”
韋昌輝道:“回去我即著手開爐打鐵,以造兵器。”
馮雲山道:“二位胞弟所言正是。秀清和朝貴回去之後,先著手聖庫,聚齊銀錢,再分配各人所需用。”
楊秀清和蕭朝貴點頭稱是。
六人每日密議,十多日後,楊秀清和蕭朝貴回紫荊山,韋昌輝回金田,馮雲山和洪秀全暫在貴縣住下。
臨行前,韋昌輝笑道:“我等皆有妻子,獨達開尚未成親。三兄莫不管麽?”
馮雲山笑道:“聽昌輝之言,已有適合達開之人,卻不知是誰?”
韋昌輝一笑,道:“三兄何不問達開?”
石達開不禁一笑,正要說出黃月桂,忽然一眼瞥見楊秀清麵色難看,不禁大訝,想起上次在紫荊山他亦是這般臉色,想:“莫非他也喜歡黃月桂?”,他就不說出來。
蕭朝貴笑道:“二兄卻忘了,秀清也未成家。”
馮雲山一笑,道:“正是,卻不知秀清有意中之人沒有?”
蕭朝貴笑著,把馮雲山拉到一邊,耳語幾句,馮雲山道:“原來是她,這卻好辦!”
韋昌輝一笑,不再說話,告辭離去。
住了幾日,石達開才告知馮雲山黃月桂之事,馮雲山道:“此事待我見了玉昆,和他一聊。”
石達開見他麵有難色,心想自己猜個**不離十,楊秀清必是喜歡黃月桂,蕭朝貴那日和馮雲山說的正是此事,是以今日馮雲山犯難,他也不點破,道:“請三兄多費心了。”
不覺間,又是三個月過去,那楊秀清辦事雷厲風行,事事嚴整,言出必行,法令極嚴,蕭朝貴事無巨細,一一躬行,又借天兄下凡,籠絡人心,拜上帝會在此二人治下,麵貌煥然一新,石達開雖不喜他二人裝神弄鬼,卻也暗自佩服二人手段。
自開聖庫之製,石達開和韋昌輝帶頭捐獻家產,會眾踴躍隨之,又有平南巨富胡以晄變賣田產,盡獻拜上帝會,諸多會眾受此鼓舞,捐獻家產,多少不一,會流成河,一時之間拜上帝會聖庫銀錢富足,韋昌輝家便開始召集會打鐵等會眾在家日夜打造兵器,石達開去過幾次,見他家養了數百隻鵝等,鳴叫以掩其聲,打造好兵器夜裏沉入旁邊的深水潭中,暗讚韋昌輝精細。
石達開也開始忙起來,他將鏢局之事暫交族裏一個老成持重之人,他卻每日訓練貴縣會眾,又不時往各地去,領各地分堂首領訓練會眾。
其時廣西民間,官府欺壓,地方團練魚肉鄉裏,盜匪橫行,天地會四處起事,石達開等便以拜上帝會自衛名義訓練會眾,時人並不為異。
忽一日,馮雲山來,告知他黃玉昆已經同意嫁女,讓他擇日成親。
石達開不勝欣喜,送馮雲山一份做媒大禮,又和母親周氏商量,選定日子,迎娶黃月桂。
此時拜上帝會經過石達開等人努力,已經非常齊整,人人皆知會內他六人,二兄洪秀全,三兄馮雲山,四兄楊秀清,五兄韋昌輝,六女洪宣嬌,帝婿蕭朝貴,七兄石達開,為會裏最高領導者,是以他結婚成親,乃會內大喜之事,人人盡力,辦好他的成親之事。
成親當日,拜上帝會大小頭領聚齊,隻楊秀清說身體有恙未至,石達開盡力招待眾人,直到深夜方才進了洞房。
石達開進了洞房,見婚床上沒有新娘,不禁疑惑,忽然聽的嬌叱聲道:“看掌!”
卻是黃月桂,早揭了蓋頭,一身戎裝,向他打來,石達開忙躲開,道:“新婚之夜,你這是做什麽?”
黃月桂笑道:“那日比武我不服氣,今天再比過。你若贏了,就可以在這屋裏,如果輸了,就去別處睡。”
石達開哭笑不得,道:“看來我今晚一定要贏了才有地方睡覺。”
兩個人在新房裏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掌,呼呼有聲。
那外麵躲在外麵偷聽的石鎮吉,石祥禎等人可傻了眼,哪裏聽說過這樣的新郎新娘?幾個人憋不住笑出聲來。
黃月桂道:“誰在外麵?”猛地拉開門,見到十幾個人躲在屋外呢,氣的拿起屋裏的一盆水,就往石鎮吉幾個身上潑,道:“我叫你們偷聽!”
石鎮吉幾個大笑,趕緊東竄西跳跑開了。
黃月桂關了門,道:“還未出輸贏,再來!”
石達開想,看來不比出個結果,她是不會罷休了,便拿出真本領,打了一小會,石達開看出破綻,一腳將黃月桂掃到。
黃月桂哎呀一聲,就要摔倒在地,石達開忙將他扶住,笑道:“我可算是贏了麽?”
黃月桂臉一紅,身子一縮,想躲開他的懷抱,又有點舍不得,石達開索性將她抱得緊緊的,感到她身上香氣撲鼻,聞之陶醉,哪裏還忍得住,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黃月桂雖是潑辣,此時卻身子軟成一團,紅暈滿麵,任由石達開抱在床上。
石達開將她摟緊,看她雙頰緋紅,美目緊閉,自己一顆心也不禁狂跳不止,便向她唇上吻去。
兩個人深吻不已,石達開手在黃月桂身上遊走,隻覺得觸手溫軟,令人心醉。待得將她衣服解下,抱在懷裏,更是覺得軟玉溫香,他血氣方剛之年,又是大婚之夜,再也忍耐不住,伏在黃月桂身上大動起來。
是夜,兩人盡享新婚男女之歡,魚水和諧,其間滋味,美不可言,直到淩晨,方才盡興。
黃月桂緊緊躺在他懷中,道:“你可知道我差點就嫁不過來了!”
石達開忙問:“這是為何?”他想了想,道:“莫非是楊秀清派人去你家求親麽?”
黃月桂瞪大眼睛,道:“你怎麽知道?”
石達開道:“我猜便是他。他對你有意,我一眼便看出來。”
黃月桂道:“馮先生也知道此事,我偷聽他和我爹聊天,原來楊秀清拜托那個蕭朝貴讓馮先生找我爹求親,馮先生又說你親自找他請他向我爹求親,便問我爹,願意把我嫁給誰。我聽他們聊,雖說馮先生代楊秀清和你兩個人提親,不過我看他還是偏向於你,所以馮先生是個好人!我爹呢,就說他覺得你更合適一些,是以我爹更是好人!”
石達開笑道:“那我是好人麽?”
黃月桂想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一紅道:“剛才你就不是好人。”
石達開笑著,又道:“我可是特別擔心你家人會把你許給楊秀清,真不知道萬一如此,我該怎麽辦才好。”
黃月桂眼睛一瞪,說:“你隻擔心我家人,就不擔心我願不願意嫁給你麽?”
石達開笑道:“第一次見麵,你就對我以身相許了,我怎麽會擔心?”
黃月桂啐道:“什麽以身。。。相許?我那隻是見你人不錯,給你個機會而已。”又道:“楊秀清後來還不死心,找了三個媒人去我家提親,被我爹回絕了。”
石達開笑道:“回絕得好!”
黃月桂道:“現在那個楊秀清,找他提親的人可太多了,但是我就看不上他,麵色蒼白,陰陰冷冷的,好嚇人。”
石達開笑道:“那叫美男子,給你一說,這麽不堪。”
兩個人聊著,不覺天色已亮,石達開便起床練武,黃月桂拉過被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