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季興拍拍手，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的鬱氣一下去了七八。

    看著李文應再次自覺地趴倒在地上，季興覺得自己好歹是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沒必要與一個小人物計較，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滾過來！”

    李文應連滾帶爬，到了季興身邊，眼神中忐忑、畏懼、哀求，可憐樣擺得十足。

    “這樣吧，既然你那麽想要我的馬，那我就賣給你好了！”

    “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什麽，萬兩白銀，馬牽走，你敢給我說個不字？！”

    李文應打了個哆嗦，現在他哪裏還不明白，這是想敲詐啊，連聲應承:“小人願買，小人願買！”

    破財免災，能夠破財免災那也是極好的！

    在一旁的顧一清看的清楚，也沒有阻止，隻是說道:“師弟，你上山之後，衣食住行一應都由門內gòng yīng，修行材寶要麽以物易物，要麽以靈晶交易，黃白之物，沒有一點用處！”

    “哦，這樣啊，”季興想都沒想，就對李文應說道:“那換成靈晶好了！”

    “啊？”李文應傻眼:“小人，小人家裏沒有靈晶啊！”

    “嗯？”季興瞪向他，手抬起來就想再給他一巴掌。

    “不用為難他了。”顧一清說了句公道話:“他一個凡人，哪來的靈晶？”

    “那怎麽辦？”季興不爽道:“我的好馬兒就這麽便宜他了？”

    顧一清毫不在意:“隨你，左右不過一匹凡馬罷了。”

    季興一想，也是，自己也是要修仙問道的人了，沒必要為了這樣一點的小事糾結，於是帶著絲絲的不甘，說道:“好吧，便宜你小子了。”

    “啊？”李文應茫然。

    “啊什麽啊，牽著馬快滾，留在這裏等我請你吃飯啊！”

    “小人這就滾，這就滾！”

    李大少來時英雄，去時狗熊，但是機緣巧合之下，他還是達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不得不說天意如此。

    他最終得到了那匹馬，哦，是母馬。

    ……

    季興跟著顧一清來到了另一個客棧，等了不到一個時辰，陸項明就帶著人回來了，身後跟著的除了三師兄裴南飛和二師姐楚瑩瑄之外，還有五個少年。

    季興記得之前他見過四個腦袋昂的很高的小屁孩來著，好像就是他們中的，當然，現在腦袋都成低著的了。

    “哎？”季興碰了碰身邊的顧一清，悄悄問道:“那五個小孩是幹嘛的？應該和我不一樣吧？”

    “當然，”顧一清的表情好似是季興問了一個蠢問題:“他們不過是師傅收入門內的外門弟子而已，你是長老弟子，比普通的內門弟子地位還高，哪裏有的比？”

    “比內門弟子地位還高？我運氣真好啊！”季興有些竊喜。

    陸項明吩咐道:“都收拾一下，一炷香之後，我們便離開萬馬城，季興，你跟我來。”

    季興與師兄師姐打了個招呼，便跟著陸項明來到了屋子裏，陸項明問道:“季興，你家在何方，可還有親人在世？”

    原來季興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季興張嘴說道:“弟子本來住在南邊的一個名叫青石村的偏遠小村莊裏，父母早亡，也無親戚，一年前被抓了壯丁，一直打仗，一個月前弟子巧合之下脫離了軍隊，也就順勢逃離了戰場，後來聽聞萬馬城有仙人收徒，便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嗯，”陸項明點點頭:“你這樣也好，沒有牽掛，專心修行，可以心無旁騖。”

    “師傅說的是。”

    陸項明又叮囑道:“你的天資卓越，體質特殊，回到宗門後，傳你法訣，蛻凡境內，你修行起來必然是一日千裏，但是為師要你記住，一年之內，不可突破蛻凡境！”

    季興聽到這話，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蛻凡境這麽好突破？

    轉念又想，我果然是個了不得的超級天才！

    “你可記住了？”

    “哦，弟子記住了，隻是……”季興想了想，還是問道:“這是為什麽啊？是為了讓弟子夯實基礎嗎？”

    夯實基礎，這個詞上學的時候季興都聽膩了，是以他第一時間就把原因想到了它的身上。

    “有這個原因，但是還有個原因就是，為師想讓你好好得幫為師出口惡氣，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陸項明雖然話沒說明，但是言語間透著些許興奮。

    “哦！”

    季興又不笨，師傅不說，就不問嘍。

    眾人都收拾好以後，季興眼睜睜看著陸項明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一個拇指大的小舟，扔到空中，隨風見長，足有三丈之長！

    “隨我上飛舟！”

    季興跟著師傅登上飛舟，發現飛舟的材質很奇特，似鐵似木，表麵刻畫著許多奇特的紋路，玄奧異常。

    陸項明立在飛舟的前端，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飛舟通體散發出灰蒙蒙的光芒，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輕巧地浮了起來。

    倏爾升空，劈風斬雲而去。

    季興趴在飛舟的一側，向下探望，萬馬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圓點，漸去漸遠。

    灰蒙蒙的光芒很神奇，這個蓋住了飛舟，雖然飛舟急行於九天之上，但是罡風不進，非常平穩。

    季興隻看了兩眼就灰溜溜地縮回了頭，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恐高的……

    蒼雷山位於東玄域長霖州境內，數十萬裏莽山峻嶺之中，有主峰三座，成三才分布。

    一聚居外門弟子，叫人煙峰。

    一聚居內門弟子，叫地澤峰。

    一聚居掌教長老和真傳弟子，叫天乾峰。

    至於三峰之間的地段，是一些雜役弟子和自發形成的坊市。

    東玄域廣袤無邊，各州林立，大川湖澤數不勝數，國家門派更是多如繁星，光是長霖州境內就有數個國家，就這，長霖州還算是個偏僻之地。

    蒼雷山是長霖州的三大宗門之一，隻不過近千年來都是墊底的……

    陸項明雖然是個長老，但他是個外門長老，平時也是住在外門弟子聚居的人煙峰，當然，他在天乾峰也是有洞府的。

    飛舟落在一青石鋪就的廣場之上，季興放眼望去，一片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就在不遠處，周圍繁花似錦，綠蔭成林，端的是相得益彰。

    一個穿著藍衣的中年男子，早就在廣場上侯著了，飛舟剛一落下，便恭敬地迎了上來:“見過陸長老。”

    陸項明將身後的那五個少年喚了過來，對這人說道:“將他們安置好，不要苛責，也不要過於照顧。”

    “是！”

    中年男子帶走了五個小屁孩，季興就看到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女歡快地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道:“爹爹！爹爹！”

    一頭撲進了陸項明的懷裏。

    陸項明也很高興，摸摸少女的頭，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好好修煉？”

    少女昂頭得意:“當然！”

    這個少女麵容精致，眼睛明亮有神，轉起來給人以古靈精怪的感覺，她所在之處，一切仿佛都生動活潑起來。

    季興在心裏將她與楚瑩瑄比較了一下，發現各有千秋，是截然不同的兩款類型，季興不得不感歎這修行之人的品質就是高啊！

    “你大師兄呢？”陸項明問道。

    “還在閉關啦，他不突破輪海境是不會出來的。”

    “那就算了。”陸項明向季興招手:“這是你的六師弟，季興。”

    “這是為師的女兒，同時也是你的四師姐，陸小蔓。”

    季興很有禮貌，抱拳道:“見過師姐。”

    沒聽到回聲，季興疑惑地抬頭，正看到陸小蔓好奇地看著他:“你叫季興？你怎麽長得怎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