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還是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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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8日國慶節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小驢和老公來到了民政局,這倆人隻用了一夜的思考,趕在假期後的第一天最早的時間段來離婚。他們和其他來離婚的人不一樣,太鎮定了,不吵不鬧,互相喂食完早餐,他們認真填寫離婚申請,整個離婚過程還透著一股詭異的甜,給其他離婚的人發完狗糧後,兩個人領完結婚證。越到民政局門口,兩人腳步越來越慢,就像要永遠分離的人一樣。

    給我買個鑽戒吧!”這也許是小驢對自己的丈夫下的最後一次命令,離婚也是小驢做的決定,他總是聽小驢的。

    好。”他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但還是一口就答應了。

    你早該給我買了,當初結婚的時候太窮,我沒讓你買,沒想到你也一直沒覺得要給我買,你說,你怎麽這麽沒有情趣。以後,對別人可別這樣了。”

    兩個人來到一家珠寶店,慢慢的看著鑽戒,也許是來的太早,店裏沒什麽人,所以五六個服務員一起向小驢推薦鑽戒,五花八門的,一個比一個大的,一個比一個閃,小驢覺得服務員們太吵了。

    兩位是快要結婚了吧,這款戒指是我們店裏賣的最好的,很多年輕人都買這款用來結婚,你看是不是也特別符合這位小姐的氣質?”服務員刻意看向小驢老公推銷起來。

    我買來離婚的。”小驢一番話後,終於,耳邊清淨了。最後,小驢挑了一個小而精致的鑽戒。

    兩個人走出珠寶店後,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小驢的老公突然跪下為小驢戴上戒指,路過的人看到紛紛駐足,為兩人鼓掌喝彩。這是小驢和老公在一起後,老公為她做過最浪漫的事,竟在離婚這一天,小驢還是沒忍住的流淚。大家都以為小驢是被感動的落淚,門店的服務員也在店裏看著,一邊看一邊討論這一對奇怪的夫妻。

    晚上,小驢坐在童童以前的床上,翻著童童過去的照片,不禁落淚,小驢把鑽戒摘下,夾在離婚證裏,離婚證裏蓋的鋼印寫著“2017年10月8日”。從這天起,小驢要跟痛苦告別。而在客廳裏,小驢的老公把臉埋進雙膝之中,哭了,他平時雖然是一個沒什麽想法的人,但並不是無情的人,他對這份感情很不舍,但不得不同意小驢的離婚要求。就像小驢說的那樣:“離婚吧,我們看到對方隻會想到痛苦,如果重來,我寧可從未認識你。”

    小驢給兩個好閨蜜各自發了微信;“翻車了,速來!”

    黃蓉徐馨兩個人是一死對頭,但是又都是小驢的最好的朋友,兩人為了見小驢,買了最早的高鐵趕來上海,即使坐在同一個車廂裏,愣是沒說上一句話,到站後,也是分別打了兩輛出租車到小驢約的地方。

    這是一家裝修的很工業的咖啡館,小驢像得了軟骨病一樣攤在沙發上,頭頂上布滿了走線淩亂的線路,就跟小驢的心情一樣。徐馨黃蓉兩人前後腳走進咖啡店,兩人雖然在小驢對麵並排坐著,但那是有多遠離多遠,她倆都快把椅子挪到別人桌那去了。黃蓉對麵的小男生剛喝完杯中咖啡,看著挪過來的黃蓉,楞在那裏,“怎麽?還要我幫你續杯不成?”小男生慌忙的搖搖頭。徐馨挪去的座位那有對小男女朋友還沒點單。“點你們的單別管我。”小男女朋友相視後默默的轉移到其他桌。

    你倆是來見我的嗎?”小驢不願這兩個人糟蹋人家的心情,終於開腔。

    當然了!”兩人異口同聲。

    我怎麽看你們像是約了我隔壁這兩桌啊,坐近一點能死啊?”

    小驢怒了,徐馨黃蓉兩人想了想,也不是什麽殺父之仇,就又把凳子拉回原位,這讓隔壁兩桌的人鬆了口氣。

    小驢拿起徐馨的滿是logo名牌包,假裝豔羨的稱讚。

    我老公送的。”徐馨得意的說。

    暴發戶品味。”這是黃蓉在酸徐馨。

    小驢再看黃蓉這一身非主流剪裁的衣服,昧著良心稱讚。

    我老公為我量身定製的哦~”黃蓉著重強調了老公兩個字。

    你老公對設計兩個字有什麽誤解嗎?”

    這兩個人五年沒有見,但是隻要其中一人見到小驢,就要隔空互撕,今天可算見麵了,恐怕要撕個過癮。這兩人本來和小驢三人是最要好的,為什麽撕了呢,恐怕要說到13年前,這倆人情竇初開,紛紛在高中的最後一年早戀了,徐馨與低一年級的美術生陸一好了,黃蓉跟同年級的理科生周見好了,隻是兩對戀情都因為高中畢業而漸漸淡了。然而這並沒有結束,五年前徐馨突然嫁給了周見,黃蓉自然不能接受,所以兩年後黃蓉嫁給了陸一。就是這樣的前後邏輯,兩個人再見就剩互撕了。其實本來也並沒有什麽,高中時期的愛情,恐怕連手都沒拉過,但是就像女孩兒的娃娃一樣,即便不喜歡,也不想被別人拿走是一個道理。

    有什麽好吵的,不就是你嫁給了她初戀,你又嫁給了她初戀嗎?你們的劇本經費不夠還是怎樣,舍不得請男演員?非要找對方前任!”

    我們那是真愛!”黃蓉徐馨還是這麽有默契的一起說出這幾個酸不溜秋的話。

    誰不想自己的伴侶從頭到尾是同一個人,沒能在一起的就當做是人生的陪練好了。再說了,初戀就像坨屎,雖然很柔軟,但始終是臭的。”

    徐馨竟然點點頭覺得小驢說地很有道理,好在黃蓉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老公才是屎呢!”徐馨這才反應過來回應道“就是就是。”

    我老公確實成為過去的一坨屎了。我和他離婚了。”小驢淡淡的說道,好像與己無關。“工作停滯不前,婚姻走到盡頭,你們說,我是不是個廢物。”

    是”。再一次異口同聲。

    上次給你找的出版商本來對你的連載漫畫《張驢子的日常》非常感興趣,結果你倒好,也不跟人家聯係,還把自己的微博改成了‘喪驢’,你倒是喪徹底了,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張驢子品牌一下就被高仿號給霸占了,還模仿你的畫風出了‘張爐子的日常’,這下好了,出版商直接出版張爐子去了。”

    我現在哪還有心思更博。當妻子不行,當兒媳失敗,當媽媽負分,我這麽失敗還出日常給人家看,這不是笑話嗎?”

    別再想了,振作起來。”徐馨柔柔的安慰道。然後又說出這樣一句:“你已經掉了兩萬多粉了。”

    你當初畫漫畫挖的坑,可別把自己填進去了。”黃蓉警告道。

    小驢總共也沒幾萬粉,聽說掉粉了,還是拿出手機上微博看了看,‘喪驢’最後的微博還停留在2016年10月21日‘如果我有一台時光穿梭機,我會珍惜你到來後的每一天,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會阻止所有的噩夢,寶貝,媽媽想你。’微博下麵的評論都是粉絲評論的哭泣臉,微博提示有一千多條回複、私信沒有。

    還是有人記得我的,我有不少私信回複呢!”

    別再喪了,離婚了也好,日子可以重新來過,把漫畫繼續畫下去,日子總是向前過的。”黃蓉說道。

    投入工作,轉移注意力,生活還是要繼續。”徐馨作補充。

    小驢翻著私信,看到一個叫ory的人發了四條私信。頭像的照片,小驢一眼就能認出來。發的內容無非是讓小驢聯係他。最近一條是一個月前發的,說會等小驢回複。但是顯然,小驢不想回複,並感覺到辣眼睛,心想早知道不翻私信了。徐馨看小驢愣在那問她,小驢說有坨屎私信她。

    黃蓉心領神會,“你那坨屎一樣的初戀??”

    徐馨:“就是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你甩了跑出國的渣男?”

    徐馨黃蓉兩個人分別擠到小驢兩邊,湊向手機看。

    黃蓉:“那你打算回他什麽?”

    有什麽好回的,直接拉黑。”小驢說完就想將ory拉黑,很快就被兩邊伸來的手製止。黃蓉覺得一定要見,見上一麵,打一頓,解了心結,人生從此坦如平胸。徐馨用身體動作表示讚同黃蓉的觀點,那就是用屁股頂開了小驢,坐到黃蓉身邊,還拿走了小驢的手機,兩個人開始搗鼓起來。

    ‘在?’黃蓉給ory發出一個字。對方很快就回複‘小驢,我想見你,方便嗎?’黃蓉回複了一個微笑臉,還約對方下午在一個餐廳見麵。雖然打出來的每個字看起來都和顏悅色,但是實際上這兩個女人每打一個字都用力狠狠地戳向屏幕,這力道足以將一隻南方的蟑螂摁到爆漿。小驢心想,這恐怕就是真閨蜜吧,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兩個人回複完後,就收拾自己的東西,把小驢從沙發上撈起來買完單,就帶著小驢買衣服,做護理,把小驢好好捯飭了一番,把小驢送去餐廳後,兩個人竟然難得和諧的手挽手一起走了。“喂,別忘了你們兩個還在翻臉!”小驢的這句話讓兩個短暫失憶的仇家又記起仇來了,兩個人火速分開各自打車去了火車站。嗯,這就是真閨蜜,沒毛病。其實,不是小驢見不得這兩人好,是因為太了解這兩個人的性格,就怕此刻好了,上了車突然想起什麽仇什麽怨了,在車上就打起來,那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