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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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星宇,無垠的虛空,古城橫貫歲月長河,穿過一顆又一顆大星,不知起始,亦無終點。
項南置身城池上空,跟隨古城而動。
他身體修長健碩,自小體質就強於同齡人數倍,隻是此刻,一雙大眼中卻布滿了血絲,神態很是疲倦。
自從進入古城中,他便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過去了多久。這段時間,項南滴水未沾,也不曾休息,身體已然到了最後的極限。
他神情疲憊,眉宇間充斥著深深的焦慮,曾親眼看著古城深入地下,親自打開審判之殿的大門,如今卻身處茫茫星海中
難道,審判之殿後連通著無垠星海,類似一道門戶,一條‘路’?
項南搖頭,眼前所見太過悱惻,他難以辨別。越是深想,越發覺得詭秘難以理解,乃至荒誕滑稽。
最終,項南決定冒險一試。古城幽幽浮動,其有無終點不可知,他不想被困死在漫天星海中。
思索再三,項南將目光投向了古城所在的方向。
雖然古城所過之處,不乏有生命存在的星辰,但項南有種感覺,好似真的隔著歲月長河,恐怕難以跨越。
也許,正如他所想,審判之殿後接通著一條古路,能通往其他星辰,但這條路絕不是為一般人準備的,非大能耐者不可。
且,他一心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古城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或許,將來可以考慮通過此城前往其他星辰”
項南輕語,他想到母親留下的古玉,眸中略有所思,覺得這不是最後一次進入古城。
他手握古玉,遵循著城中牽引自己的氣機,朝著城中方向,輕踏出了一步。
沒有絲毫的意外,項南感覺身體上傳來熟悉的擠壓感,他再次穿行虛無中,回過神來時,已經身處審判之殿前。
殿宇恢弘古樸依舊,殿門緊閉,好似先前的一切並不存在。
項南神色不定,盯著古殿。他確信自己先前推開了殿宇大門,踏入了殿中,看到了一種大世沉浮的大勢,隻是如今
一切實在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一聲輕歎,項南看向城中其他地方,城門處混沌洶湧,不見出路,城中滿目瘡痍,根本不可能生存。
他臉色發苦,半晌無語,難道真的不能回去了,要餓死在城中?
最後,項南離開審判之殿,沿著青石街道,他一路深進,向著山脈方向而去。
沿途所見,戰鬥痕跡更加明顯,一些建築牆體龜裂,縫隙粗大,難以想象城中到底經曆了怎樣的戰鬥?
臨近山脈,項南蹙眉。
山脈延綿起伏,不乏磅礴,一眼望不見盡頭,隻是卻很荒蕪,寸草不生,光禿禿的一片,很是突兀。
山體上,亦有明顯的戰鬥痕跡,很多地方裂痕寬大,岩壁殘斷。
項南有心想去查看一番,最後卻輕歎。城中無歲月,他不知來了多久,隻感覺身體虛弱不堪,走路都很吃力。
他放棄登山,沿著山脈底部,繞路前行。
沿途,土石堆積,並不好走。項南腳步踉蹌,神色恍惚,到後來,完全是靠著一股毅力在支撐。
他想起了不知生死的母親,毅然選擇離開的牛婉婷,還有那個從不知消息的父親
一路深入,繞過很多山體,項南心中愈顯沉重。山中,不見草木,入眼處盡是黃褐色的土石,一片荒涼景象。
突然,項南身體猛顫,大眼中一陣急烈的收縮,充滿了不可思議,整個人呆滯般杵在了原地。
途徑一處拐角,他被深深震撼。
前方花海成錦,遍地嫣紅,霞光滔滔,綻放流光溢彩,隔著很遠,項南亦感到一股濃鬱的生命氣息。
仿若錯覺,見慣了城中的破敗,一時間,項南有些難以相信,眼前一幕太過突兀,好似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良久,項南方才回過神來,他邁步前行,隨著不斷接近,卻也再次驚訝。
這是一片林木組成的花海,樹幹若常人大腿粗細,高不過丈,足有上百棵,簇擁在一起。
枝丫之上,花骨朵飽滿,綻放瑞彩,樹枝間,掛滿了小孩拳頭大小的各色果實,瑩瑩燦燦,灼灼生輝,令人垂涎。
項南發呆,一雙大眼盯著樹枝上的果實,喉嚨滾動,幹澀而火辣,疼的他眼淚差點掉下來。
而後,項南直接上前摘下一顆金色的果實,色澤鮮亮,非常誘人。他仔細觀看,眸中微有疑色,竟聞不到任何的香味,且此處雖然生命氣息濃烈,卻不見任何草被。
項南搖頭,不做多想,直接咬了一大口,他實在餓壞了。
刹那,汁水流淌,芬芳溢人,濃鬱的香氣直撲口鼻,他身體微顫,隻感覺數日來的疲憊瞬間被填充了不少,精神大震。
這——
項南驚訝,繼而大口吞食,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他狼吞虎咽,一連吃了四五個才停下來,頓時感覺身心有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真好,這感覺真好啊!”
項南感慨,言語唏噓。這幾日來,他飽受饑餓之苦,直至此刻方才覺得精神飽滿,身心舒泰。
“嗯,不對勁”
項南詫異,他渾身毛孔舒張,身體滾熱,四肢百骸間充滿了力量,洶湧澎湃,身體竟不自主的輕顫了起來。
轟隆隆
仿若悶雷滾動,聲音由小而大,從項南體內傳出,那是血液在滾動,連帶著骨骼也有節奏的律動了起來。
項南身體震顫的愈發厲害,臉色潮紅,大眼中盡是激動,他緊握雙拳,有些不能自己。
力量在增加,身體在變強。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停滯了五年的力量再次發生了變化,在突破,更像是一種蛻變。
項南大眼朦朧,彌漫水霧。
他從小力量強於同齡人數倍,隻是卻天生‘廢品’血脈,難以進化。
曾經,項南並未過多在意,直到牛婉婷的離開,他方才明白,想要守護,必須先去擁有一些東西。
同一日,他告別了養育他多年的老人,獨自上路,不畏生死,進入古城
項南深吸一口氣,就地盤坐,收斂心緒,心間漸清明。
瞬間,他感受更加明顯,體內血液滾動與骨骼律動聲交加相錯,似是淬煉,正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他渾身血肉蠕動,骨骼響徹不絕,聲似擂鼓,若金石敲擊,清脆而沉悶,不斷有力量從四肢百骸擴散,深入髒腑,洗刷著每一寸血肉。
可以清晰看到,項南身體之上不斷有汙穢之物被排出,夾雜著少許骨骼碎屑,很是驚人。
項南驚訝,而後大喜。
蛻變很徹底,體質發生了大改變,類似一種進化,每一寸血肉都充盈著力量。
他內心愈加空明寧靜,蒙蒙間,竟感到了超脫在外的道韻,有種要和古城融為一體的錯覺,很玄異。
項南驚醒,蛻變亦結束,他起身舒展軀體,頓感身心輕靈,氣息與往日相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成功了”
項南麵露喜色,時隔五年,終於進階。
他緊握雙拳,體內力量流轉,早已超越先前的萬斤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