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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噠

    可惜,茅九寒冰般冷肅的氣質深為他所不喜。更何況現下陸修玨把他當成了小賊……不是小賊便是用了某些不入流的手段進來。

    陸修玨笑了一下, 卻如長刀出鞘, 淩厲冷漠,敵意頃時湧泄而出。那樣帶著明顯的腥風血雨的敵意令茅九慘白了臉色, 倒不是因為害怕, 隻是有些不適應。

    畢竟他未曾遇到過這般、這般厲害的煞星。若是放在古代,該是個驍勇善戰、足下百萬命魂的將軍。

    放在這個太平時代不會有煞氣如此濃重的人誕生, 唯有古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軍才能產生如此濃重的煞氣。

    那此人煞氣從何而來?

    茅九忽然想到師父曾說過的一種命帶煞氣的命格, 殺破狼命格。

    殺破狼格局本為動蕩和變化, 唯動唯亂可成就一番霸業。若在亂世, 便是大將之命。若恰好七殺入命, 遇紫微化為帝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如今大概也隻有殺破狼這一命格可解釋眼前陌生男人那濃重的煞氣,卻不知男人是七殺、破軍、貪狼哪一星曜入命。

    隻可惜他對紫微鬥數不太熟悉, 看不出來眼前這人是哪一星曜入命。

    茅九深知, 遇到這類人宜和不宜戰。

    正想回答時, 陸修玨先開口說話:“你是哪方的人送過來的?”

    茅九愣了一下,這話……原來這人是知道的。既然知道, 那倒是好辦了。

    “我是陸哥介紹過來的, 他說我——”

    陸修玨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哪個陸哥?別什麽人湊上來就認親戚。”

    他並沒有想到他的兄長上去。陸修玨上邊有五個哥, 三個姐, 然而實際上隻剩下三個哥兩個姐。早年也不知怎麽回事兒, 盡管陸家人向來行善積德卻還是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尤其是子嗣方麵的, 懷一個掉一個。

    到後麵隻剩下陸家大少、陸家四少和領養的陸家三少, 懷六少的時候, 陸夫人整天提心吊膽怕留不住。後來生下來,差點留不住了。不知陸老爺子從哪兒請來的高人,愣是把陸家六少從鬼門關扯了回來。

    所以陸家六少是陸家老來子,還是千辛萬苦才保住的孩子。他的幾個哥哥姐姐幾乎都大他一輪,也都寵著他疼著他,任他胡來,也就養成了比較……嗯,比較欠揍的性子。

    陸家六少16歲那年轟轟烈烈的出櫃,整個帝都都知道。陸老爺子揍得他躺了半個月就拋下一句話“我就喜歡男的,愛咋地咋地吧”,就跑了。

    消失了五年回來待沒兩年又跑軍隊裏去浪蕩,直到前兩年才回來。

    因著這麽回事兒,陸修玨覺得他的兄長絕幹不出往他這兒塞人的事兒。所以他此刻在排除有膽子敢往他這兒塞人的名單。

    茅九擰著眉,覺著這人說話太不客氣。

    陸修玨上下打量了一圈茅九,冷笑了一聲轉身到吧台那兒倒了杯水,回身靠在吧台。仰頭喝水,深邃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茅九。

    他穿著黑色絲質襯衫,領子上頭的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上下滾動的喉結。長腿微曲,勁瘦筆直而有力。握著玻璃杯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潔白,恍如藝術品。背後的陽光已是有些暈黃,將陸修玨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橘黃的暖光裏,如加了一層濾鏡。

    明明從頭發絲到腳趾都寫著大寫的yòu huò,一雙黑眸卻冷然如寒刀。極致的反差反而更加吸引人。

    茅九稍微晃神了一下,心裏一個咯噔,跳得有些失序。腦海裏莫名的就浮現四個字:活色生香。

    本來他看男人多半是看身材不看臉,看臉不看身材。寂寞的時候就看身材,純欣賞的時候就看臉。畢竟要找到臉和身材都能看的男人,真的很少。

    像眼前這個,jí pǐn!

    陸修玨揚著下巴:“我不管誰讓你來的,立刻!馬上!滾出去!”

    茅九神情微妙:“我想該出去該離開的是你吧。”踱步坐到陸修玨對麵的沙發上,仰頭和站著的陸修玨對視,氣勢沒有減少半分。

    小山發覺了這邊緊張的局勢,想過來幫忙。被茅九一句嗬斥:“沒你的事,繼續玩去。”

    小山:“……”我沒玩!!

    “你既然知道我是被送過來的,就該知道你沒權利讓我滾出去。除非你讓陸哥親口來說,他說讓我走我就走。至於你,真沒資格。”

    陸修玨氣笑了。

    “真不知道誰從哪個山旮旯挖出你來。臉和身材都沒有,丟人群中千百個人拍你的肩膀。你以為自己受歡迎?那是認錯了。知道為什麽認錯嗎?太大眾了。你連醜都醜得毫無特色。再說情趣,情趣不懂,連哄金主都不會。在床上恐怕都是死魚木頭不——死魚木頭都比你強。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要塞人進來麻煩水平高一點,塞個次品過來是打我的臉?”

    茅九瞬時黑臉,一聽這話就知道陸修玨是誤會他了。本來可以解釋,但是聽聽這人說的什麽?臉沒有,身材也沒有?醜得平凡大眾?

    嗬嗬,不是茅九自誇。好歹他是正常人的審美水平,他這臉,就是當紅小生都比不過!他這身材,穿衣顯瘦、tuō yī有料。厚薄均勻,肌肉薄美不糾結。

    曉得他為了保持身材和皮膚製定了多麽嚴苛的科學保養、均勻練武計劃才練來的麽?

    茅九低頭嗬嗬的笑,邊笑邊搖頭。猛然躍起,單掌撐在雙層鋼化玻璃茶幾跳躍到沙發上迅猛的攻擊。長腿橫掃向陸修玨。

    陸修玨不閃不避,大掌快速的抓住茅九橫掃過去的長腿,被震得手麻。

    兩人各是一震,全都沒料到對方原是個練家子。

    茅九再度一拳擊打向陸修玨的下頷,逼得陸修玨後退並且不得不鬆開他的腿。一招一式、一拳一踢,連環迅速,全往人體最脆弱的方向擊打。顯然是對打架很有經驗才能專門挑著脆弱的地方下手。

    陸修玨起先是躲避,應對茅九的攻擊卻越打越興奮,越打越激動。自離開軍隊就很少再遇到能讓他打得酣暢淋漓的對手了。

    所以他格外珍惜,等到摸清了茅九的功夫路數便轉守為攻。

    茅九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但很快靈活應對。隻是陸修玨的一招一式極為剛猛,打過來的拳頭都帶著迅猛的拳風,劃過他的臉頰,使臉頰生疼。

    他自己的武功路數偏於輕、巧,對付陸修玨這剛猛的招式恰好應了以柔克剛。但現在出現的問題便是他這柔克不了陸修玨的剛。

    陸修玨的招式剛強卻不魯莽,而是靈活多變且極為狡詐。茅九好幾次摸不中他下一步的招式險些被擊中,到後麵已經變成了不得不去迎合陸修玨的招式以求防守。

    茅九每次直麵迎上陸修玨的招式,手腳都會被震得發麻好一陣子。他估摸著過後得抹藥酒,大約會青紫一大片。

    兩人打架的動靜挺大,但移動的範圍始終在三寸之內。

    練武之人,拳打臥牛之地。若是高手過招,進退兩三步能決出勝負,瞬息之間也能決出勝負。

    當茅九意識到上當時,他的雙手已被一雙大手擒住押在身後。雙腿也被陸修玨牢牢的夾住,動彈不得。整個上半身都被壓在身後的吧台上,而自己幾乎和陸修玨臉貼著臉,呼吸之間盡是陸修玨紊亂濕熱的鼻息。

    霎時間,轟的一聲臉跟燒開了的熱水似的,殷紅滾燙,幸而一番打鬥,陸修玨隻以為他是運動過後的粉紅。但這不妨礙他覺得茅九……很美。

    前頭便說過,茅九這臉、這身材,從頭發絲到腳趾頭無一不是按著他的理想qíng rén長的。諷刺的話也不過是厭惡理想qíng rén居然是來求潛規則,形象破滅之後的憤怒罷了。

    陸修玨貼著茅九的臉情不自禁的說道:“要不然我就收了你,你別跟讓你來的人。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多少。但你得遵守我的規矩。”

    那什麽,見了理想qíng rén的相貌卻失望於理想qíng rén的品性,便萌生了自己來打造一個理想qíng rén的罪惡想法……

    不自覺說出這句話後陸修玨立刻就後悔了,他還沒膚淺到這種地步。都是美色惑人,美色惑人。

    剛想收回說出的話的時候卻聽見茅九發出‘嗬嗬’的回應,再看他的表情,皮笑肉不笑,望著自己那眼神,分明把自己當成了垃圾。

    陸修玨一下就不打算收回說出去的話了,他也被激怒了。

    “考慮考慮,嗯?”

    茅九冷漠臉,眸中結滿寒冰:“小山,打diàn huà!”

    這就跟光合作用差不多意思,隻不過他跟普通人所需的有一點不同。普通人所需的是氧氣,他不止要氧氣,還要能量。

    茅老聽完茅九的解釋也沉默了,轉身往大門口一蹲,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煙槍滿臉滄桑的抽。

    有一個熱衷於科學的徒弟他也很絕望啊!

    此時,茅九和小山換了位置,靠在車窗旁望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麥田。茅九氣質清冷嚴肅,長辮子、短褂布衣,就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教書先生,端正又不苟言笑——不熟悉的人是這般認為的。

    有些偏斜的陽光打在茅九的側臉,罩上了一層金黃光輝的輪廓,臉上小小的絨毛亦變得可愛。他的相貌也是偏向於漂亮,沒有攻擊性的那種漂亮,讓人聯想到溫潤的玉石。

    同一車廂裏的很多人都偷偷把目光tóu zhù在他身上,男女皆有。有時候,漂亮的確是能夠跨越性別和種族,令人著迷的。

    陸鶴司這般想著,同時覺得剛認的小友實在是個漂亮的小朋友。這副樣貌要是沒有好功夫傍身,或是沒有背景,到了帝都恐怕要被欺負了去。

    幸好他提前把小朋友籠在羽翼下保護,不過他經常出差,負責的主要公司也大都不在帝都。保護小朋友不太方便。

    陸鶴司開始琢磨怎麽讓六少護著茅九。雖然茅九於他有救命之恩,六少必然也會感激。可六少向來不信神鬼之事,他也沒辦法跟他解釋這次遇到的事兒。

    他自己都講不清,六少恐怕也會懷疑茅九用心。

    這點才讓陸鶴司煩惱,他可不想六少把對待敵人的手段用在茅九身上,所以他得想個法子讓六少心無芥蒂的接受茅九順道照應他……

    陸鶴司訂了整個軟臥鋪的包間,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盛情邀請茅九去軟臥鋪睡。

    有軟臥可以睡,茅九自然不願睡硬座。

    怎麽說呢?茅九還是挺嬌氣的,有得享受便要享受,有得舒服便要舒服,但也不是說半點兒清貧都受不了。隻是這價值觀吧,跟苦修的天師有點兒背離。

    茅九倒是振振有詞:“我們要講究科學有效可持續發展的學習方法,我沒得享受沒得舒服怎麽甘心學習道術?這就會導致道心不穩,道心不穩就耽誤修習,耽誤修習就停滯不前,停滯不前就沒有動力學習。沒有動力學習就代表我不享受不舒服,不甘心學習道術……”

    這話簡直了,跟繞口令似的。偏茅老尋思了半天居然發現邏輯毫無錯誤,差點把他也給說服了。

    最後茅老享受著茅九特供的上等煙草蹲在門口邊滄桑的抽著。

    夜晚,天空晴朗卻無星子,唯有一輪慘厲的彎月掛在天邊上。慘白的月光灑落,給寂靜的夜晚添了點兒空曠的孤寂。一列火車哐當哐當的行駛,車廂裏的人都睡下了,時不時有幾個人翻個身說個夢話的動靜。

    車廂裏很安靜,即使有呼嚕聲、夢話,還有相對而言較為響亮的列車轟鳴聲,可還是很安靜。這種安靜是一種別樣的死寂,就像深夜裏所有有生命的生物都陷入沉睡,唯獨你一個人意識清醒。

    在黑暗裏,你會感覺到孤獨,因為隻有你一個人。隻有你是清醒的。

    陳雪現在就處於這種令人抓狂的可怕的孤獨中,她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恐懼。尤其是在這樣死寂的黑夜中,更為恐懼。

    她握住胸前的一蹲玉佛,閉上眼睛默念,希冀能夠盡快睡去,擺脫這種可怕的孤寂。

    忽然她的下鋪傳來聲響,陳雪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並暗自斥責自己太過大驚小怪。睡在她下麵的是郭茴,她的大學同學。

    這次放假,她和學校裏的幾個人一起組織去南方玩。郭茴就是其中一個。

    陳雪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轉過身睡,又陡然發覺不對。她原先以為郭茴是起身去上廁所,誰知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打開門,而是在包間裏走來走去。

    這太奇怪了,為什麽要走來走去?而且她還聽見一陣輕微的吱呀聲,那就像是……像是有人攀著床鋪的欄杆爬到上鋪一樣。

    爬,是爬。不是手腳並用踩著欄杆上來,更像是某種軟弱無骨的東西順著欄杆爬上來。衣服和鋼鐵摩擦的細微的聲音,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而且那聲音就在耳前!!!

    陳雪猛然睜開眼睛,頓時駭得心髒差點停掉。她手腳僵硬,額頭上冒著冷汗,瞪著趴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

    因為她習慣睡在有欄杆的一側,因此一睜開眼就看見幾乎貼著她臉的郭茴。

    隻是郭茴的樣子不太對勁,她披散著頭發,遮住了那張很漂亮的臉蛋兒,隻是緊緊的貼著陳雪,一動不動。

    陳雪試著往後移動,郭茴沒動。但陳雪就是能感覺到郭茴藏在頭發下麵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

    陳雪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的叫她:“郭、郭茴?”

    郭茴沒動,陳雪感覺背脊一陣刺骨的涼意,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一寸寸侵襲全身。

    她又叫了一遍:“郭、郭茴,你、你幹嘛呢?”

    郭茴還是沒動,陳雪壯著膽子挪過去。挪沒一會兒,郭茴猛然抓住陳雪的手腕淒厲的尖叫:“誰都逃不了!!”

    陳雪發出短促的尖叫,然後暈死過去。

    第二天,茅九一如往日,在第一抹陽光破開雲層之外便起身修煉。他體質特殊,修煉時本是不需要打禪,閉眼便可入定修煉。但若是加上打禪效果更佳,打禪便類似於輔助之類的東西。

    人前,他自然不會打禪。在這包間裏,因為較為隱秘,所以便盤腿打禪入定,照例訓斥……啊不,教導日光精華乖乖的走一遍經脈,再到丹田乖乖窩著。

    陸鶴司曾當過兵,他們老陸家的男丁都當過兵,就算是最受寵的老六也是如此。當兵的都早起,他也習慣早起,這習慣維持了十幾年。

    沒想到當他睜開眼睛便發現對麵上鋪的茅九比他更早醒,麵對著陽光打坐。

    經過一天的相處,了解茅九為人的陸鶴司更為喜歡這小輩了。

    他這年紀,見到的小輩很多,有點才華的便驕橫,眼睛長在頭頂上。謙卑的卻又沒什麽真本事兒。有才華又謙卑的,偏是水仙不開花——裝蒜,目的太強烈。

    陸家老六陸修玨籠統上來說也算是他的小輩,畢竟年紀上要小個十幾歲了。隻是那小子妖孽得不像普通人。十足的天才,而天才糟糕的脾氣又被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陸鶴司是普通人,自然也認為陸修玨傲慢毒舌理所當然。不僅因為他是親人,還因為各種因素——身份、相貌、能力、智力等等都屬於極為優秀那一類的,沒有性格反倒是不真實。

    所以陸鶴司也沒拿茅九跟陸家老六比,表麵上他是這麽安慰自己,其實私心裏還是偷偷對比了一下。發現陸家老六慘敗。

    沒辦法,雖然陸修玨很優秀。但是一口毒舌能把人毒死,在外頭是一副高貴儒雅溫和的世家貴公子,在認識的rén miàn前就是耐打抗旱粗糙的liú máng匪子,一口毒舌誰見誰死。

    外頭對陸修玨陸家六少的評價是真正的世家貴公子,陸鶴司冷笑,那分明是朵精致的塑料花,超了凡脫了俗的那種。

    陸鶴司安慰自己不是他六親不認,沒有兄弟友愛,實在是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去找虐。

    況且,除去一開始茅九嚴肅外表之下看似深不可測,深入接觸實則溫和淡然,有如春風般融融。怎麽看也要選茅九吧。

    如此想著,陸鶴司倒也不糾結其他。看對麵茅九打坐的樣子多半是在修煉,不好打擾。他便下床去拿電腦處理之前被設計陷害那事兒,雖昨日下了命令,可也不過是解決了表麵上的。他要的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正摸出了電腦,剛打開,忽然便聽見外頭傳來慘烈的尖叫,仔細一聽竟仿佛是有人自殺了。

    陸鶴司還沒動作,床上茅九猛地睜開眼睛,翻身便從一米多高的上鋪跳下,猶如貓一般輕巧的落地。

    茅九抬頭溫和的笑:“陸哥,一起去外頭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這就跟光合作用差不多意思,隻不過他跟普通人所需的有一點不同。普通人所需的是氧氣,他不止要氧氣,還要能量。

    茅老聽完茅九的解釋也沉默了,轉身往大門口一蹲,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煙槍滿臉滄桑的抽。

    有一個熱衷於科學的徒弟他也很絕望啊!

    此時,茅九和小山換了位置,靠在車窗旁望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麥田。茅九氣質清冷嚴肅,長辮子、短褂布衣,就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教書先生,端正又不苟言笑——不熟悉的人是這般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