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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紀情書和驕縱

    茅九笑了一下:“算了,  不習慣的話還是叫我九哥吧。到了地兒,  在那些管事兒的麵前還叫九師叔就行。”

    “九哥,  你剛剛去哪兒了?”

    茅九吸溜了一口湯,說:“過去那邊瞧瞧風景。”

    小山回頭看軟臥的車廂,  那兒是絕對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九哥在撒謊。

    6鶴司走過來坐在茅九的對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吃泡麵吃得很香的茅九。玫姐則更是直接,看著茅九的樣子跟看一尊佛似的,  就差點磕頭插香供奉了。

    茅九在這強大的注目之下淡定自若且視若無睹的繼續吃,那神態認真得,跟麵前是山珍海味似的,倒叫人不太好意思打擾他了。

    他是沒覺得有什麽,小山卻是個內向孤僻的小少年,在這注目之下顯得頗為不安。

    身旁人左扭右扭的,茅九也吃不安穩,  便將隻剩下辣湯的泡麵放到桌麵上。拿起桌麵上的一包紙巾,  抽出一張來擦拭紅豔豔的嘴巴。

    然後抬眸說道:“別盯著我瞧了,快吃不下飯了。”

    6鶴司和玫姐同時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  兩人倒不是因為被說得不好意思,  而是因為茅九抬眸那一瞬間太過惑人。

    須知茅九本就容貌勝於常人,  膚質如玉石。平時嚴肅端莊深不可測叫人警惕,  反倒忘記他的模樣。方才吃著泡麵,  被熱氣、辣味熏得眼裏泡著眼淚,  紅唇豔麗,  再是如何端莊也叫這股子魅惑衝得一幹二淨。

    別說是6鶴司心裏如水波蕩漾了一下,  便是玫姐也有些受不住。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他們常在書上見著,今天總算是明了是何意思了。

    茅九有些疑惑,卻也沒開口問。

    幹他這一行的,真材實料能得人尊重。可得人尊重的多是些老前輩,他太過年輕,很多人都信不過。他就得端著態度,可苦了他這愛叨叨的性子。

    6鶴司清了清嗓子,極為鄭重的說道:“大師今日救命之恩,6某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吩咐,6某必當竭盡所能。”

    “boss……”玫姐驚訝的看著6鶴司,他這句話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能得帝都6家老三一句承諾,可不輕易。隻是她轉念一想,人救的是6鶴司一條命,得一句承諾也不過分。

    這也從側麵證明6鶴司性命金貴不是?

    聞言,茅九神色柔和了一些:“救人一命,舉手之勞。不必介懷。”

    玫姐已經從驚訝升級為震驚了,望著茅九不為所動世外高人一般的模樣,差點想撲上去跪求一句你不要給我。不過她想有沒有可能對方不知道6鶴司的身份才這麽爽快的拒絕……

    6鶴司笑了一下,“不知大師姓名?”

    “茅筠,行九。你叫我茅九就行,不用大師大師的叫。怪怪的。”

    眼前青年的坦率和平易近人讓6鶴司對他好感倍增,頓時笑道:“我叫6鶴司,你比我小,要是不介意,可叫我6哥。我叫你阿九吧,親近。”

    既然對方不求回報,他卻不能忘恩負義。讓茅九叫一聲哥便是把茅九護在了羽翼下,也許以茅九的能力不需他的幫忙,隻是在他看來茅九怕是尚未在天師界出名。在此之前,有他護著也好。

    再者,6鶴司心裏也有些考量。6家向來是不信神鬼風水之事,這次他出門在外便是因為不慎遭人設計,若是有天師界這條人脈在,何至於從北方千裏迢迢跑到南方尋找天師?

    何況還是白費了一番功夫,差點命喪黃泉。

    茅九笑開,溫和可親:“行,6哥。”沒有推讓,6鶴司身有福德,應是自身加上祖上一直做善事,這樣的人與之交往於他的修行也是有利。

    “阿九,你要去哪兒?”

    “帝都。”

    6鶴司當即說道:“我也是去帝都,你到那兒有地方住嗎?若是沒有,我可以安排地方。”

    “不必,我去那兒是有公務在身。”

    “公務?”

    6鶴司這會兒是真的驚訝了,能用到公務倆字,莫不是政府人員?

    “地方警察,小村落裏頭的巡警。”

    警察……似乎和天師不太掛鉤。

    “不說其他了。6哥,你怎麽招惹上那玩意兒的?”

    6鶴司問:“有什麽問題嗎?那東西不是邪術?”

    茅九沉吟了會兒,看6鶴司這樣子該是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該不該說。

    “阿九,但說無妨。有些事情,6哥要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總不能被人暗地裏害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6鶴司話裏帶著令人膽戰心寒的狠意,看來也是個狠角色。

    如此,茅九倒也放心了。他倒不會因為6鶴司露出點兒真性情便覺得不是個可以結交的人,梟雄哪個不狠?心軟溫柔之人也不是完全的善良。

    有時候善良和惡很難分得清楚,但求光明正大,俯仰無愧乎天地便可。

    而光明正大,濟世救人又是茅山派的教義,所以茅九對6鶴司並沒有不悅提防之心。反倒是赤誠相待,他這人,喜則光明磊落相待,惡則睥睨一眼也不願。

    他這性子偏偏得6鶴司青眼,6鶴司什麽人?帝都6家老三,商場裏的老將,心思狡詐卻又有恩必報,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雖這也與6家家教有關。但也足以說明6鶴司是個品性不錯的人。

    6鶴司三十將近四十的年紀,人是看得多了,一雙毒眼也就曆練出來。他自然看得出茅九是個心性純良磊落的人,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赤誠相待。

    小兄弟既以誠心相待,拋卻天師身份,他也回以誠心。

    茅九見6鶴司對身上那玩意兒多少有些了解,當下便直說:“6哥,您身上那玩意兒是鬼麵瘡。是種蠱術。”

    說到鬼麵瘡便要說說人麵瘡,人麵瘡這東西傳說是作惡太多,被害死之人心有不甘化作惡鬼附身在人的身體上,終日折磨啃食仇人的血肉。人麵瘡長得和人臉有些相象,有鼻子、嘴巴和眼睛,卻極為醜陋恐怖。這種瘡長在人的全身,視作惡情況程度深淺不定。

    然而6鶴司非大惡之人,所以身上的不是人麵瘡,而是鬼麵瘡。鬼麵瘡與鬼和報應並無關係,純粹是種蠱術。邪魔歪道裏的一類,倒是挺惡毒的。

    那鬼麵瘡的由來亦是人麵瘡演化而來的。

    玫姐聽得有些惡心,但還是好奇的詢問:“怎麽演化而來?”

    “聽過蠱王怎麽練的嗎?”

    6鶴司頓時臉色陰沉下來。蠱王是在無數毒物之中廝殺而來的,吞噬了無數的至毒之物才煉成了渾身至毒的蠱王。

    按照茅九的說法便是這鬼麵瘡也是按照這種方法煉成的?

    “沒錯。”

    聞言,玫姐和小山齊齊露出惡心的表情。

    6鶴司更是臉沉如水,冷笑:“這回想要弄死我,倒還真是下了死本。”

    茅九點頭,沒忍住捧起泡麵把裏麵的湯喝了個幹淨。他向來是珍惜食物的,便是毫無營養的泡麵湯他都舍不得扔掉。

    喝完湯,茅九又若無其事的抽出紙巾擦嘴,一本正經嚴肅威儀的說道:“確實下了死本。”頓了頓,他似是極為不情願的說道:“這玩意兒反噬挺嚴重,太邪太毒,一個不小心都能出事兒。更何況現在我幫你破了這邪術,那邊怕是反噬了。”

    鬼麵瘡這玩意兒是真邪門,那是走了歪道的蠱師剃了那些人麵瘡,用人血喂養。再把他們關一塊兒,用一些秘術引得他們相互爭鬥,互相吞噬,直到吃掉對方。百來個進去最後才煉成一個鬼麵瘡。

    須知,這一個人麵瘡便是一個受盡冤屈死去的惡魂。生前冤死,本就戾氣極重。再加上死後還要受這等折磨,更是怨氣衝天。

    要不然不會一般天師無法解決掉,非得萬眾挑一的極陽體質才能除掉這玩意兒。

    現在這東西反噬,恐怕那個給6鶴司下蠱的人已經長了同樣的鬼麵瘡了吧。

    與此同時,遠在帝都某處快要廢棄的單元樓裏的一間陰暗的房間裏,一個男人猛然爆出淒慘的嚎叫。男人踢翻了麵前擺著的銅盆,踉蹌著跑到一尊麵目猙獰詭異的神像麵前拜了拜,然後掀開神壇前的白布往裏頭一抓。抓起一堆毒物咬破了頭,把帶著劇毒的鮮血喂養身上開始啃食血肉的鬼麵瘡。

    及時止住了疼痛之後,男人抬頭,在昏暗的光下照出那張醜陋猙獰的麵目,半邊的臉上擠滿了幾十張細小的呻|吟嚎叫的人麵,那是幾十張人麵瘡。

    換句話說,這人手裏已是沾了幾十條人命,或恐不止。

    嘶啞如破風箱裏露出來的聲音,極為吃力之下方才能出來,咬牙切齒,恨意不止。

    “天!師!”

    這就跟光合作用差不多意思,隻不過他跟普通人所需的有一點不同。普通人所需的是氧氣,他不止要氧氣,還要能量。

    茅老聽完茅九的解釋也沉默了,轉身往大門口一蹲,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煙槍滿臉滄桑的抽。

    有一個熱衷於科學的徒弟他也很絕望啊!

    此時,茅九和小山換了位置,靠在車窗旁望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麥田。茅九氣質清冷嚴肅,長辮子、短褂布衣,就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教書先生,端正又不苟言笑——不熟悉的人是這般認為的。

    有些偏斜的陽光打在茅九的側臉,罩上了一層金黃光輝的輪廓,臉上小小的絨毛亦變得可愛。他的相貌也是偏向於漂亮,沒有攻擊性的那種漂亮,讓人聯想到溫潤的玉石。

    同一車廂裏的很多人都偷偷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男女皆有。有時候,漂亮的確是能夠跨越性別和種族,令人著迷的。

    6鶴司這般想著,同時覺得剛認的小友實在是個漂亮的小朋友。這副樣貌要是沒有好功夫傍身,或是沒有背景,到了帝都恐怕要被欺負了去。

    幸好他提前把小朋友籠在羽翼下保護,不過他經常出差,負責的主要公司也大都不在帝都。保護小朋友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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