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意外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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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援護著流砂的四名步戰騎士已散向兩翼,迎戰擺脫了凶暴野豬的敵人。現在李察身後,扶著他的就隻是流砂。

    李察還來不及說聲謝謝,對麵三名戰士就向著他們衝了過來!或許是發現李察和流砂都是法職者,而其餘步戰騎士暫時都被纏住,這三名戰士竟筆直地全速衝來。而此時步戰騎士們一時擺脫不掉數倍於己的敵人,轉眼間就有更多的戰士越過他們,撲向李察。

    李察稍稍聚了一下魔力,立刻放棄,殘餘的魔力已經連一個火球術都發不出來。而戰士們已逼近到衝鋒的距離,甚至可以看到他們瞳孔中翻滾的猙獰紅霧。

    生死之間,李察臉上忽然湧上一抹異樣的鮮紅,頭發根根飄飛,一步邁出,斜衝而上,合身撞進中央一名戰士的懷中!這是強橫而紮實的碰撞,轟然一聲悶響,那名戰士即刻退出兩步,一口鮮血已滿滿噴了李察一身。

    在血脈能力‘爆發’的作用下,李察瞬間的力量已經不下於十級戰士,而他的對手不過是五級戰士,全力對撞下立刻重傷。

    李察則已順勢摘下了戰士手中的砍刀,頭頂驟然浮現一輪深黃的圓月,琥珀色的月力以驚人的流速貫注全身。而後他平持砍刀,原地旋身,同為琥珀色的刀光無聲無息地劃出一步圓環,從越過他左右正向流砂撲去的戰士身上掠過!

    這是精靈秘劍.命運之環。

    那兩名戰士依然在全速衝刺著,起初兩步仍不見異樣,就在他們的刀鋒行將刺到流砂時,忽然腳下踉蹌,再也站不穩,分向兩邊栽去。琥珀色光環切過之處,手臂已脫離身體,肋下更是多了深不見底的切口!

    兩名戰士驚恐之極地嚎叫起來,拚命想要按住身體上的傷口,可是血和內髒碎塊瘋了一樣從那傷口中湧出,根本不是一隻手能夠攔住的。劇烈的掙紮更讓血如泉水噴出,他們的叫聲很快就變得微弱,然後消失。

    第二弦的琥珀之月悄然隱去,李察手中的長刀則不見點血。他持刀靜立,刀鋒點地,淡然看著就站在幾米外的敵人。那幾名戰士盡管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一時卻無一人敢於踏前一步!

    李察看了看手裏的砍刀,忽然浮現一個美麗而殘酷的微笑,說:“這東西似乎有些過於鋒利了。”

    戰士們的臉色立刻變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任何人,哪怕是老兵,在麵對一個可以瞬殺自己,並且以鮮血和折磨為樂的殺人狂時,大都會心生畏懼。

    然而這時他們身後的樹林中忽然響起劈劈啪啪的爆裂聲,隨後林中煙塵大起,不斷有樹木倒下,似乎有什麽巨獸一路衝來,聲勢比剛才那幾頭凶暴野豬還要大得多!突然,兩個射手從樹林中飛了出來,然後重重栽在地上,一動不動,四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從飛空的勢頭來看,他們明顯不是自願出現的。

    樹林最外圍的幾棵小樹轟然倒下,兩頭食人魔咆哮著從飛揚的殘枝敗葉和塵土中衝出。他們每人手中都抱著一根折斷的粗大樹幹,根本不理會對麵的敵人是什麽職業,準備作些什麽,隻要夠上攻擊範圍,就是一樹幹當頭砸下!奔得性起,他們連地上的灌木叢也一腳踢開,眼見一棵棵倒黴的植物根須盡起,在空中飛舞。迎麵撲來的箭雨因此停頓下來,射手的視線裏一團亂,不要說瞄準目標,即便胡亂發射出去,多半會撞到樹枝葉片上。

    兩頭食人魔身上都插了幾支箭,然而粗厚的皮膚和厚實的脂肪就是天然的盔甲,這點小傷根本沒能影響他們的行動。他們既不觀察周圍環境,也沒有隊伍配合的概念,就這樣直接衝進殘餘戰士的陣線,樹幹一掄,就有兩三名戰士被轟飛,阿克蒙德家的一名步戰騎士正在那裏纏戰,若不是躲得快,差點被一起撩飛。兩頭食人魔正是提拉米蘇和三分熟,可是自稱法師的提拉米蘇卻同樣生猛地輪著樹幹,根本沒有半分法師模樣。

    而在另一側,剛德也咆哮著衝了出來。他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不過從手中那根樹幹上染的鮮血看,他的敵人早已變成屍體。在剛德龐大的身體後,水花則如幽靈般行走著,一雙赤足無論踏在草地還是枯枝上,都沒有絲毫聲音。她手中的‘永眠指引者’斜指地麵,刀鋒上滴血不沾,卻無需懷疑它的戰果。

    這下四方合圍,高約爵士手下幸存的最後十幾名戰士瞬間就被砍倒,隻留下幾個重傷的活口。

    而李察依然筆直站著,拄刀於地,甚至臉上的微笑都沒變過。流砂悄悄走來,伸手在李察背上一拍,輕聲說:“喂!已經沒敵人了!”

    沒想到李察應手而倒,流砂大吃一驚,急忙伸手去扶,卻托不住他沉甸甸的身體。眼看著要被一起帶倒時,她麵前白影一閃,水花已出現在右側,和她一起扶住了李察。原來李察魔力透支後,又使用血脈能力爆發,接下來強行催動精靈秘劍,早已是強弩之末。在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就已接近失去意識,隻是憑借堅韌的意誌強撐住身體不倒,以震懾敵人而已。

    流砂和水花把李察平放在地上,流砂抬起手,準備再給李察一個神術活力。不過手剛抬起來,卻被李察握住了,他看著流砂有些錯愕的眼神,虛弱地說:“有很多人受傷,我隻要休息一下就好,別在我身上浪費神力。”

    流砂深深看了李察一眼,沒有堅持,而是站了起來,走向受傷的人。這一次她施放的都是治療微傷。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傷勢,在神術的作用下都可以在兩三天內痊愈。

    李察靠在水花懷裏,喘息卻越來越是劇烈,魔力透支後的感覺比預想的還要難受,他隻想睡去,卻知道這時候絕不能失去意識,否則魔力有可能會受到損傷。於是掙紮著問:“有什麽提神的東西嗎?”

    “酒!”提拉米蘇說。

    “烈酒!”三分熟強調。

    然後兩頭食人魔一起轉向剛德,直直地盯住他。

    剛德狐疑地看了看兩個食人魔,終於在布條卷成的腰帶裏翻了翻,再翻了翻,然後摸出一個小小的銀壺,遞給了水花。水花打開壺嘴,一股濃冽的酒香撲麵而來。她仔細地嗅了嗅,又伸出舌頭碰了碰,才把銀壺放到李察的嘴邊,喂他喝了一大口。

    剛德立刻憤怒地吼了起來:“喂!水花小妞!你過分了啊,那可是我本來準備自己喝的酒!你覺得我會給自己下毒嗎?”

    水花冷冷地看了剛德一眼,以生硬的語氣說:“難說!”

    “水花!!”剛德咆哮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樹幹。

    水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雪白纖長的右手則搭上了身邊的‘永眠指引者’。剛德臉色變幻,目光來回在自己手中的樹幹和‘永眠指引者’之間遊走,最後終於充滿無奈的怒吼:“有本事你別用那把刀!”

    水花則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