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青蒙一劍,巫悚如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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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悚的出現並沒有讓我太過於意外,之前他與戀人、死神等人一起伏擊於我們,我就知曉,這家夥定然是投靠了三十三國王團,成為了門下走狗。

    我們之間,並非隻有殺父之仇那般簡單。

    這個家夥有著極高的天分,又在印度跟隨著大師修行,回返緬甸之後,卻是頂尖的存在,以一己之力,將動蕩的局麵力挽狂瀾之中,算得上是一厲害人物,卻不曾想轉頭就投靠了三十三國王團。

    盡管不清楚三十三國王團用了什麽籌碼,但我卻也知曉,一個巫悚願意跟隨,必然還會有更多的人選擇投靠。

    三十三國王團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上許多。

    瞧見這家夥出現的一瞬間,我的止戈劍陡然一震,沒有任何猶豫地揮向了對方,而那家夥往後猛然一退,厲聲一喝,地上卻有無數黑雲騰然而起,朝著我陡然卷來。

    是蟲。

    那種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細長爬蟲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間變得密密麻麻,將整個場麵都給彌漫了住。

    d8據點這裏剩餘的戰士瞧見這些,嚇得哇哇大叫,而屈胖三卻是冷哼一聲,剛要舉起手來,雜毛小道卻說道:“來不及了,你們留在這裏,我得離開了。”

    屈胖三一聽,連忙說道:“我與你同去,讓陸言在這裏收拾他。”

    兩人顯然是知道這個巫悚比較難纏,又不想耽誤太長的時間,於是將他交給了我來處理。

    我點頭,說好,我一會兒就追過來。

    危急時刻,大家都沒有太多的客氣,雜毛小道拔出了雷罰,將麵前一個滿臉青黛色刺青的矮個子給猛然一挑,直接甩到了二十幾米外的街巷去,然後箭步前衝,轉向了另外的一條街巷去,而屈胖三緊緊跟隨著。

    瞧見兩人轉身就跑,巫悚顯得很得意,大聲說道:“怕了麽?還有更讓你們恐懼的……”

    鐺!

    止戈劍陡然出現,斬落在了巫悚的跟前,那家夥雙手宛如重金,陡然結印,擋住了止戈劍的揮擊,而我則冷笑著說道:“你的對手是我。”

    巫悚身邊的幾人想追,卻被我抽身後退,然後將止戈劍陡然一扔,化作飛劍,攔住這些家夥,隨後青蒙劍也給我抽了出來。

    雙劍合璧,隻為殺人。

    鐺、鐺、鐺……

    方寸之間,我疾步鬥轉,沒有與巫悚這個家夥作正麵對抗,而是剪其羽翼,朝著他身邊的那些人攻擊去。

    那七八人,有的是與巫悚一般打扮的東南亞巫師,也有剃著光頭,穿著僧袍的黑巫僧,以及看著像是印度阿三的家夥,想必應該是和他一起修行的師兄弟。

    這些人裏麵,有兩個印度阿三比較難纏,甚至與巫悚有得一拚,所以我在碰到硬茬子之後,沒有硬攻,而是轉變了方向。

    沒多時,幾個人影轟然倒地,場中隻剩下了三個敵人。

    一個巫悚,還有兩個眉深目重的印度人。

    瞧見自己的手下被我大肆屠戮,巫悚氣得渾身顫抖,打了一個手勢,與他的那兩名師兄弟將我給圍住,厲聲喝道:“陸言,我要為我父親報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受萬蟲噬咬,永世都不得超生……”

    這毒誓頗狠,聽得人心頭發寒,而我卻渾不在意,伸手一攬,將止戈劍抓在了左手上。

    雙劍在手,我的目光凝望劍尖之上,平靜地說道:“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我對於你來說,是不共戴天的殺夫仇人。

    而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條擋路的野狗而已,我沒有太多的情感需要牽掛在你的身上,大家都挺忙,別扯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用手中的真本事來對話。

    我的輕蔑態度,讓巫悚的雙眼在一瞬之間就變得通紅起來。

    這個男人有著太多太多的驕傲。

    然而這些所有的驕傲,都給我無情地踐踏了去,這對於一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強者來說,實在是太具有侮辱性了。

    殺!

    三人的雙手在胸前翻騰,卻有金光從虛空之中折射下來,照耀在他們光溜溜的腦袋之上,將其洗刷成了佛陀金身一般。

    而與此同時,那不斷翻湧的蟲霧,也從地下蔓延,朝著我這邊席卷而來。

    這些蟲霧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亡魂,此時此刻展現出來的煞氣讓我都為之一凜,感覺到渾身冰涼。

    好手段。

    我心中暗讚一聲,不過想要用這種巫蠱降頭之術來對付我,是不是出門沒有查黃曆啊?

    我猛然一跺腳,從身上陡然間躥出了一股氣息,而那氣息又化作了十八根觸角,朝著地上蔓延而去,與那些蟲霧陡然接觸,原本翻騰膨脹的蟲霧在下一秒,瞬間喪失了活力,所有的蟲子都沒有了生息,而我卻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一股無比滿足和甜美的感覺從心頭浮現而起。

    出劍。

    長劍向前,一曰止戈,一曰青蒙,衝向了前方,斬落向前,與那三人的金身相撞。

    對方赤裸上身,宛如刷了金粉一般,手結法印,每每揮就,卻有金屬的鏗鏘之聲,金鐵莫進,顯示出了極為強悍的防禦能力,止戈劍幾經翻滾,卻並不能夠破開對方的防禦,反而是對方那一掌又一掌的架勢,卷起狂風無數。

    相比於另外兩位師兄,巫悚顯得格外的強,他口中咒訣一掠,雙掌猛然一拍,卻如雷霆轟鳴一般,十幾米之外的混凝土牆,直接拍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這樣的力量,倘若是貫注到了人體之上,絕對是無法想象得到的。

    盡管蟲子沒有發力,但憑借著這等法印手段,他還是將我給死死圍住,仿佛隻要假以時日,就能夠將我給斬落跟前。

    這樣的期望讓對方越發激動,一掌又一掌,宛如刀風一般。

    場間一片混亂,而我卻再也等不及了。

    雙劍累贅,在某一時刻,我收起了止戈劍,然後調整呼吸,讓每一次的心跳都與自己的腳步契合在一起。

    聽取心靈的波動,努力感受青蒙劍揮出去那一刹那的軌跡。

    劍感。

    闊別了千年的劍感。

    那一日,“我”倒在了層層疊疊的怪物之下,它便與我分別,兩者如同戀人,這是跨越了千年的一場愛戀。

    我的劍,我的情人,我們之間,有著一場漫長而又悠久的戀愛要談。

    別人談戀愛,是跳跳舞;我們談戀愛,是殺殺人。

    殺!

    啊……

    我陡然狂吼一聲,空氣突然間變得很有阻力來,然而當我咬牙破開那阻力製服,青蒙劍以一種詭異的軌跡,用一種誰也不能感應到的速度,破開了其中一人堅如鋼鐵的金身。

    唰……

    一道破空之聲,隨之而來的,是陡然炸開的人體。

    沒有了金身加持之後的敵人,終究隻不過是一具肉身而已,隨著鮮血的迸射,無數的內髒和血肉從裏麵迸發而出,然而一劍通神的我卻並沒有停緩,而是又出了一劍。

    另外一人左肩中劍,劍鋒從左肩一直蔓延到了右邊的腰間,下一秒,他整個人化作兩半,上半身斜斜地往下滑落。

    世間萬物,莫過於一斬。

    鮮血飆射。

    兩劍斬殺兩人,我在飆射的鮮血之中,看向了最後一人。

    巫悚。

    這個男人在所有的同伴都死去之後,不但沒有生出半分恐懼,臉上反而越發的狂熱起來,雙眼從通紅變成了明亮,就如同迷霧之中的燈塔一般。

    兩人相視,隨後巫悚一聲怪叫,衝向了我。

    青蒙劍再一次衝上前方,然而當劍鋒掠過對方身體的時候,那人居然直接分做了兩半,避開了我的劍芒,猛然一張,擊在了我的身上。

    砰……

    就如同擂鼓一般,我被一掌擊退七八步,剛一穩住身子,卻瞧見那人身子一扭,如同橡皮泥一般地繼續衝上前來。

    此時此刻的他,如同無數蟲子的組合,密密麻麻,累積在一起。

    半空中,還有無數蚊蟲振翅之時的那種嗡嗡之聲。

    果然,對方如此瘋狂,自然有可憑恃的手段。

    我往後疾退幾步,冷笑著說道:“不錯嘛,你的這手段,堪比變形幽冥蟲了,哪裏學的?”

    巫悚一邊朝著我衝來,一邊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對我說道:“為了殺死你,我接受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改造,我剛才說過,會讓你感受到萬蟲吞噬的痛苦——父親,你看到了嗎,孩兒就要給你報仇了,哈哈……”

    我抓緊了青蒙劍,看著幾乎陷入瘋狂之中的巫悚,不閃不避,顯得十分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卻是之前接到求援的部隊趕了過來,朝著這邊開了槍。

    不過子彈如同穿過空氣一般,對巫悚沒有半分的傷害,反而是有兩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差點兒將我給傷到了。

    眼看著巫悚就要如同一團狂風般撲到了我的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左手平平推出。

    掌心之上,有十八根觸角。

    那是聚血蠱小紅的觸角,也是一位新神的觸角。

    十八根觸角如同繩索一般,將那一團蟲雲給陡然捆住,幾秒鍾之後,一具殘軀從黑雲之中滑落而出,那個一心為父報仇的男人躺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地望著漫天迷霧,口中艱難地憋出了半句話來:“這、這……怎麽可能?”

    說:

    巫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