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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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很快就被人帶來。他一進來就被諸葛明吸引住。
“你好美。”少主一臉癡迷的看著諸葛明。眾人不忍的側過頭去。
溫意解下自己的鬥篷,遞給諸葛明。諸葛明衝著溫意感激的一笑,係上鬥篷後,少主的目光終於恢複了清明。
“爹,你這是怎麽了?”少主眼見大寨主一身的狼狽,撲了過去。
大寨主原本擦掉了唇邊的血,誰知道少主撲過去用力過猛,大寨主猛咳了幾聲,嘴角又沾了些血跡。少主見了,眼中流露出癡迷的神色,湊上前去,把大寨主嘴角的血舔幹淨。鍾鋶秀忍不住轉過頭去。
大寨主無力地推開少主,眼睛熱切的看著諸葛明,“你有辦法的是不是,要怎樣才能把我們體內的蠱蟲引出來。”
諸葛明看著少主,“其實,隻是喜歡紅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少主的臉色白了,猛地跪在諸葛明的麵前,“你有法子的是不是,求求你,告訴我該怎麽辦?”
他不想再喝血過日子,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所有的人都羨慕他身為少主,可以任性妄為,卻不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他連老鼠都不敢殺,因為在老鼠流出血的那一刻,他就會瘋狂的趴在那裏吸幹它最後一滴血。
他身邊侍候的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把嘴唇塗黑,就怕他忽然看到紅色發狂,他曾經因為發狂,活活的咬死了一個小廝。就因為那小廝才吃完紅色的果子,嘴唇變得通紅。
那個小廝從小和他一起玩耍,他很喜歡他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可是他卻把他活生生的咬死了,他到現在還經常做噩夢,夢見他慘叫著向自己求饒。血的味道並不很好,他並不是很喜歡,可是他卻不得不喝,與其說是紅盅,其實不如說是血盅。
諸葛明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邪惡,“其實很簡單的,你身體內的是子盅,隻要你把母盅殺死,就沒有事了。”少主臉上閃過迷茫,大寨主的臉色變了。
“諸葛明,說到底我也是你師父。”他怎麽能說出這麽殘忍的法子。
諸葛明眼神之中充滿了厭惡,這麽多年來他裝夠了,他一直對外麵刻畫著他有一個嚴厲不失溫情的師傅,其實,那都是他自欺欺人,他不想叫人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哪怕是麵對溫意,他也一直用這樣的謊言來維護著自己那可笑的尊嚴。
他作為藥人,小小年紀,靠著自己的聰明,屢屢從大寨主這個變態的手中一次次逃出生天,假意拜他為師,其實一直尋找著逃生的機會。要不是大寨主太過狂傲,惹上了不該惹得人,被人下了血盅,諸葛明也沒有機會逃出去。
不過,也因為如此,下盅給諸葛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諸葛明曾經走遍天下,遍訪會下盅之人,卻唯獨沒有進入南詔,就是因為他師父在南詔,一想到這片土地上有這麽個惡心的人,他就不願踏足,他沒有想到他師父竟然還頑強活著。
“你們不是父子情深嗎?為了你這個所謂的義子,犧牲一下你,又有什麽不可以。”諸葛明走近宋雲謙。“你們沒事就好,我們走吧。”
宋雲謙點點頭,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諸葛明,他能克製自己不去報複,已經很了不起了。上前去扶住溫意,“我們走。”
朱方圓看了看倆人,聰明滴選擇了沉默。諸葛明眼見著宋雲謙扶著溫意離開,衝著朱方圓點點頭,朱方圓也就明白他的意思,當先走了。
諸葛明過去挽住鍾鋶秀的胳膊,“我們也走吧。”
鍾鋶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寨主父子,咬著嘴唇不發一言。大寨主眼見諸葛明要走,連忙上前攔住他,“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到我們父子相殘?”
諸葛明淡淡地道:“母子蠱相輔相成,當初你為了減輕自己的痛苦,強行把蠱毒轉嫁到你兒子的身上,以你的性子,我想,當他出生的時候,你就想要弄死他的吧。“
少主臉色變了,看向大寨主的眼神充滿了懷疑,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寨主好兄弟的兒子,一直都以為義父是有情有義的好漢。
“爹,他說的是真的嗎?”少主臉色蒼白地道。
“胡說,他在胡說,要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你早就死了,可是你現在還活著。”
“那是因為,他若是死了,身為母蠱,你會更加的痛苦。”鍾鋶秀開口道。
“你怎麽知道?是他告訴你的嗎?你說,到底有什麽法子能解了蠱毒?“
大寨主目露凶光,向鍾鋶秀撲去。諸葛明搶先一步擋在鍾鋶秀的身前,一腳踢向大寨主。大寨主有些狼狽的躲開,本來他們人多,隻是眾人見到一個照麵下來,大寨主就被對方打趴下,他們這三腳貓功夫比起大寨主可差遠了,所以眾人都悄悄的去收拾行李打算逃之夭夭了,整個大廳,也沒有剩下幾個人。
“爹。”少主上前去扶住大寨主。大寨主心中翻騰,一口鮮血到了喉嚨口,硬是硬生生的咽下去。
“你們不留下解蠱毒的法子,我就跟你拚命。”大寨主咬牙道。
鍾鋶秀奇怪地道:“你既然知道用胎蠱來減輕自己的痛苦,自然也該知道,母蠱毒無法可解啊。”諸葛明側頭看了看鍾鋶秀的,她竟然也懂得蠱毒的解法嗎?
大寨主腮幫子顫抖了幾下,“可是,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可以解的。”螻蟻尚且偷生,他自然也不例外,如今他已將近油盡燈枯,見到諸葛明,無異於見到了希望。
鍾鋶秀認真的點頭,“解開蠱毒的法子,就是母子相殘。”
大寨主聽了,心中翻騰,再也忍受不住,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少主見了,眼睛頓時露出興奮的光芒,撲上前去吸吮著。大寨主大駭,隻當少主聽了諸葛明的話,想要殺死自己,心生歹念,一掌劈向少主。少主慘叫一聲,紙鳶一般的向後飛起,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爹爹……”少主無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大寨主眼中一片血紅,他雙目直直的看著少主,緩緩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手觸碰著那片血紅。少主忽然抬起頭來,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
大寨主想要叫,卻覺得脖子上傳來一股吸力,他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半點力氣。少主就像是一個餓急了的孩子,貪婪地吸著大寨主身上的血液。
諸葛明抱緊鍾鋶秀,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抱著她向外走去。宋雲謙他們等在外麵,見到諸葛明出來,鬆了一口氣。
“好好地良辰吉日,就這樣被他們攪合了。”朱方圓歎氣。
“沒關係,就當是他們送給我的大禮。”諸葛明開口道。
朱方圓努努嘴,“你沒有什麽,新娘子……”
諸葛明這才發現自己還抱著鍾鋶秀呢,連忙給她放開。“鋶秀,你……”諸葛明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啟齒,這樣冷血無情的他,她可還願意嫁嗎?
宋雲謙走到諸葛明的身邊,認真的看著鍾鋶秀,“諸葛會是很好的相公,你不會為剛剛的事情後悔吧。”要是平日,他才懶得開口。說到底,諸葛明是他的好兄弟。
“我早就說過,非他不嫁。”鍾鋶秀臉色緋紅,看了一眼諸葛明,垂下頭去。
宋雲謙聽了,伸手錘了諸葛明的胸口一拳,“你小子好福氣。”說完,他忍不住看了溫意一眼,為什麽溫意就不能這般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呢。
朱方圓隻覺得滿腦門的問號,“諸葛兄,那人真的是你師父?”他覺得有好多疑點啊。
諸葛明看了他一眼,“我是個孤兒,從小被他撿去,當做藥人養大,和我一起的很多藥人都死了,隻有我一個人幸存了下來,本來很好的夥伴,也許一眨眼,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我不想再每天都重複這樣的日子。”
頓了頓,諸葛明繼續道:“在我八歲那年,趁著他的仇家找上門來給他下了蠱毒,盜走了他的醫書,我跑了出來,在一個鄉村老大夫的手下當了幾年的藥童,等那老大夫一死,我就闖蕩到了京城,投奔到了當時的安慶王府中。”
“原來如此。”朱方圓忍不住看了一眼宋雲謙。
宋雲謙見了,開口道:“英雄不問出處,我並沒有問諸葛明的來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諸葛明觸動心事,才把這一切告訴了宋雲謙。
溫意默默地站在一邊,她心中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諸葛明和他的這個師傅的相遇,是他有意為之,還是真的隻是偶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不願意為人知的一麵,即使是朋友,也該保持著一段距離,他既然不說,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溫意也不會追問的。這一切,未免太巧了一些。
“我和他好好的在大廳喝酒,不知道怎麽就人事不知了,那家客棧不會是黑店吧。”朱方圓皺眉。要說那家客棧和那個大寨主一點關係都沒有,打死他都不信。
“那家客棧就是他的暗點,那個少主用藥把鋶秀迷暈,我發現那藥是那人的獨門秘製,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提早吃下了解毒丸,那人給我們喝得茶裏麵,下了藥。”
“真是豈有此理。”虧了他們不是想要他們的命,要不然,豈不是稀裏糊塗的就做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