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朝堂 之 西蒙斯大帝與十二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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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格雷特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二使徒進殿!”信使話音剛落,一位身材矮小身著灰袍的小老頭笑眯眯地款款而入,頭上高聳的朝覲紗帽才使他看起來高一點。他眼旁刀刻般的褶子因為笑容的緣故更加明顯,純白的長胡須和一頭披散的銀發相接,分不清須發的界限,白須裏若隱若現的“紅櫻桃”是他的嘴,隻有在他開口說話或者大笑時才能看見全貌。他右手握著一根花青色龍頭杖,形似拐杖卻從不挨地。雖然帶著朝覲紗帽,卻披頭散發,毫無威嚴可言。假如他此時混入市井而不是身處朝堂,誰又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乃是一城之主以及地位顯赫的烏伏古帝國十二使徒之一?
“哈哈哈哈!西蒙斯!長大了不少啊。喲,都長胡子了!我的布爾兄弟近來可好啊?”小老頭一進朝堂,就徑直向西蒙斯大帝寶座前走去,笑嗬嗬的樣子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向帝君問安還是存心插科打諢。
“達爾塔叔叔!父上大人近日身體不適,正在寶尖山休養。”西蒙斯大帝站起身來,收起法相,化為和普通摩訶體一般體型,卻依然顯得十分高大。西蒙斯向前兩步,與達爾塔格雷特相擁片刻,說:“您先入坐,座位已經擺放好了。”說著指向朝堂中央呈半圓形擺放的十二個比普通朝臣所坐的更加高大寬厚的金椅。
“好好好!哈哈哈哈!”達爾塔格雷特向最左邊的金椅走去。
“宣奎恩城主”話音未落,便被一聲洪亮的女聲打斷。
“達爾塔! 你給我規矩一點!”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片刻後,在一片鴉雀無聲中,一位身著紅綢長袍腳下煙雲繚繞的陰陽臉女子不緊不慢地飄進朝堂。她左半邊臉帶著半個長角的惡鬼miàn jù,右半邊臉卻傾國傾城風華絕代,柳葉細眉桃杏眼,雀喙般直挺芊小巧玉鼻,右手持脂玉白鳳羽蒲扇。一半黑一半白的雙色長發,於右側觀之,黑發飄逸再配以絕世容顏,真似仙姑下凡弄人間;於左側觀之,白毛柔順如絲如絹,色澤卻突兀礙眼,再配以獨角惡鬼邪煞麵,真似地獄魅魔禍得紅塵亂。她丹鳳眼怒目微嗔瞪著達爾塔,說:“老鬼!就算你是陛下闊別多年的異姓叔父,朝堂之上也容不得你無理取鬧插科打諢!”
“遵命,老婆大人!”達爾塔格雷特城主慌然起身,走向陰陽臉女子,麵露懼色,隨後又一臉尷尬地衝著滿朝文武賠笑。走到女子身邊,搭在耳邊怯生生地悄聲說:“這大家夥都在這兒呢,老婆大人您就給我留點麵子唄?”
女子沒有搭理他,而是緩緩飄向收起法身的西蒙斯大帝麵前,雙手並攏與丹田前,微微躬身屈膝行女子大禮,柔聲說:“奎恩城城主,烏伏古帝國第六使徒塔利亞奎恩覲見陛下。”朝中眾臣皆露怪色,心說,如此凶悍一女子溫柔起來竟如斯嬌俏可人,聲如銀鈴令聽者無一不如癡如醉。
“哈哈哈!阿姨,不必向侄兒行此大禮!快快入座,快快入座!”西蒙斯大帝身處朝堂之上,終日處置政務日理萬機,機關算盡又殫精竭慮,天長日久未免乏味無趣。今日朝堂之上二人一怒一罵,一唱一和,耍寶逗趣,使他無論身心都輕鬆許多。方才夫妻二人鬥嘴打諢之時,西蒙斯大帝雖是麵無表情,卻在心裏偷樂。
“喏。”塔利亞奎恩走到達爾塔格雷特身邊,兩人擦肩而過之時,塔利亞又怒目一瞪,那眼神似乎在說:“等著回頭沒人了再收拾你。”達爾塔伸手撓撓與鬢角相連的長須,露出櫻桃小嘴又尷尬一笑,隨後挽著老婆坐回金椅。
“宣艾拉雷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三使徒進殿!”信使看兩位落座,繼續高聲喊道。
咚,咚,咚,咚
一位身著重甲,身材突兀又龐大的士兵打扮黑麵大漢,扛著一把無鞘銀邊大黑劍,一步一頓地踏入大殿。他雖未使出法身,身高卻也頂兩個普通摩訶體,加上漆黑重甲下若隱若現的爆裂性肌肉,儼然一副戰爭機器的體格。此刻他一手持劍一手扶膝,單膝跪於駕前,下跪立劍之刻,大殿三抖,以顯君威。他接著說:“鄙人達艾拉雷,艾拉雷城城主,叩見大帝聖顏!吾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主請起,不必多禮,請入座!”
“宣多聞城主,烏伏古帝國第四使徒進殿!”
一位身穿淡藍布衣,頭戴烏紗帽,手挽青鋼折扇的儒雅書生翩翩進殿。
“宣靈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五使徒進殿!”
一位三臂俊俏青年,身披金甲,一手持城主大印,一手持短戟,一手攜一籃靈城稀產花果,拜於殿前。
“宣枯雨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七使徒進殿!”
隻見一位年邁黃袍老太,手扶一黑金棍,步履蹣跚,走進朝堂。
“宣黑城主,烏伏古帝國第八使徒進殿!”
一人裹著長鬥篷低兜帽,滿臉纏著白布,飄飄蕩蕩似沒有實體一般。在信使話音方落之時,一個瞬身突現於大殿正中央。
“宣川飛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九使徒進殿!”
“宣川飛城主,烏伏古帝國第九使徒進殿!”
“宣”
“別宣了!來了來了!”一聲稚嫩童聲傳入大殿,文武百官巡音瞧去,皆捂嘴憋笑,忍俊不禁。原來,一個穿著量身定製“朝服”的嬰孩,正在吃力地爬向大殿中央。停下之後,吃力地喘勻氣息,用稚嫩尖銳的聲音提高嗓音,說:“在下常川飛拜見陛下!”
“川飛城主,您的返老還童之術看來已然大成了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在朝中眾臣啼笑皆非之時,西蒙斯大帝卻十分嚴肅,走向川飛城主,抱起他,放在金椅上,仔細打量一番,隨後眉頭舒展,展開笑顏。
“唉,陛下莫要取笑老夫,返老還童乃是青春永駐,而不是重新輪回一遭啊!這個身軀不是老夫自己的!之前走火入魔,險些神魂俱滅,手下為老夫尋得一女子,願奉獻幼兒軀體以保老夫神魂。慚愧!慚愧!”常川飛躲開西蒙斯大帝視線。
“嗯,情況朕知道了。退堂之後再細說吧。”西蒙斯轉身走向寶座,說:“繼續。”
“宣火輪城城主薩吐耶,烏伏古帝國第十使徒進殿!”
接著一位身穿簪花短馬褂,紅雲長襟衫,戴紫紗龍鳳冠,手持令箭,滿麵春風朝氣蓬勃的小卷發灰須老者大步流星走進朝堂,他一身富商打扮,立於殿央,說:“鄙人薩吐耶,參見吾帝!”躬身作揖,隨後走向金椅,向朝中百官打了一遍稽首才抖擻衣衫,緩緩落座。
“宣雲城城主迪馬修,烏伏古帝國第十一使徒進殿!”
迪馬修容顏俊朗,明眸皓齒,劍眉星目,身穿青紗長袍,配以一頭黝黑如無月之夜的飄然長發,美如畫中仙。摟著一把青石長弧六弦琴,卻一言不發,冷麵峻眼,隻向大帝寶座躬身作揖,隨後直接走向金椅落座。
“宣霍城城主西朗,烏伏古帝國第十二使徒進殿!”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渾身灰塵,肩扛打鐵錘,鐵匠打扮的人開懷大笑走進大殿,小心翼翼立住鐵錘,叩拜在西蒙斯拉斯塔大帝禦前,高聲喊道:“在下西朗!叩見吾帝萬歲萬歲萬萬歲!烏伏古帝國千秋萬載!”
“西朗城主請入座。”西蒙斯看向兩個空金椅,高聲說:“第一使徒何在?”
“小女子在此。”語畢,大殿內青光一閃,一個圍著碧藍色麵紗,身穿碧藍色長紗裙的女子出現在大殿上空,緩緩落下,同時麵紗飄落“天哪!世間竟有此等容顏!”眾臣已然開始感歎,交頭接耳之聲此起彼伏。隻見此女子,及腰墨發如傾瀑,白玉瓷肌似凝脂,細眉輕挑若輕煙,杏眸流光溢彩,秀色瀲灩,翹鼻櫻唇,美顏傾國卻又邪魅異常她落在殿中,站定腳跟,向愣神許久的西蒙斯大帝微微點頭示意,說:“小女子裴青兒參見陛下。”眼波淡淡流轉之間,微啟櫻口,聲如黃鶯,酥麻入骨。如癡如醉的西蒙斯大帝才緩過神來,說:“哦咳咳,城主請入座。”
“今日諸位不惜舟車勞頓,千裏迢迢趕入朝堂,究竟所為何事?”西蒙斯大帝問。
“我等前來,隻因星沙城之事。”裴青兒起身淡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