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牛郎的牛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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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原名柳小二,自小在村寨裏長大,上頭還有個兄長,父母都是老實憨厚的莊稼人,皇帝愛長子,百姓慣幺兒。
牛郎呢本來就是小的一個又是老來得子,父母比較溺愛,上頭又是一個大了許多的哥哥,自小由他帶大,於是就長成了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德行,又還饞,家中沒啥吃食,他就往別人屋裏鑽,東家蒸了個白麵饃饃,他去偷一個,西家給娃煮點兒雞蛋,他去搶兩口,雖說不是啥子大事,但卻在鄉鄰之間落下了個小偷小摸的名聲。
啥都不會,又懶又饞,一天睡到眾人從地裏回家才起床,若是在富貴人家,人們最多笑謔一句“紈絝子弟”,但是在窮苦人家,這就是最大的過錯了,惹人厭恨。
開始父母都在之時還好,後來柳家父母雙雙去世,柳大哥取了個厲害的女子回來,牛郎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
柳家嫂子是那種地道的農家女人,潑辣厲害,特別的能精打細算過日子,柳家嫂子是最認可那種勤勞發家致富的人,當初嫁過來也是相中了柳大能吃苦,勤奮肯幹,能過日子。這不,柳家在他兩口子的努力下,確實是越來越好了。莊戶人家難得一見的白麵饅頭也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出現在飯桌上,個把月還會給兩兄弟打打牙祭吃回肉,這在農村已經是很少見的了,平常人家隻有過年才能見到點肉。
日子呢是越過越好,但是柳家嫂子卻有點煩心事,煩啥呢,就是他家那小叔子,眼看就十二歲了,在有些人家都是當家做主的人了,還啥都不會。地裏的事柳大看在他年紀小沒讓他做麽,家裏的小事還什麽都不幫忙,掃把倒在地上都不會扶一下,又吃得,還要吃好的。
柳家嫂子心疼自己男人,在飯桌上常有肉菜,可自己和自家男人沒吃多少,都進了這個廢物小叔子嘴裏,但凡有塊肉,他就下筷子。柳家嫂子不知為這事在心裏暗唾了多少回“好東西都進了狗肚子裏”。
柳家嫂子最見不得就是牛郎這種混子。她自己家裏有個弟弟,雖然也是什麽都不會。但他會讀書啊,和牛郎一般大的年紀已經考起了秀才,讓家裏不用交稅。可牛郎鬥大的字不認識幾個,還一天偷雞摸狗的惹鄰居厭煩。想到他一天啥子都不會,於是叫他去放牛。
牛郎是天天拉著幾頭牛從村裏過,把牛丟山上就躺那樹陰底下睡覺,眾人從坡上回家時他還在那兒睡,村裏小娃兒一看到牛郎拉著牛去放,就做民謠笑他
“村口有二柳,常在村裏走,大柳富家宅,二柳喂牲口”。
大夥兒慢慢就不叫柳二了,改叫牛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