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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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對皇位有覬覦之心,這在史書上也有記載,就算是劉嶽穿越而來也沒有改變這小老兒的心思。但是對於劉嶽來說,安穩的做個太平王爺,偶爾搗鼓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先進玩意兒,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矛盾衝突就是由此而生的,畢竟如果自己的老爹做的太過分,搞不好自己也是要跟著掉腦袋的。就算是他成功了,當他百年之後,自己豈不是要苦逼了,案牘勞形之苦,眾臣騷擾之煩······
一想起這些,劉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心底那個阻止父王“成事”的種子,瘋狂的發芽抽蔓,到最後,已然結結實實的將他的心給纏繞了起來。
要是梁王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會第一時間把這小子捆成粽子,然後以白眼狼罵之,說不定還會破天荒的一邊喊著心肝肝,一邊賞他一頓鞭子。
“放心吧娘,我也隻是在你身邊放肆一點,到了外麵,那一定是溫良謙恭的。”劉嶽毫不謙虛的給了自己一個評語。
這四個字也深得李王後讚許,自家小子的確是配得上這四個字,梁王宮周圍的那些黔首百姓,無論老幼,對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一直都是讚譽有加的。
一想起自己的孩兒的優秀,李王後就滿麵桃花,旋即又想起了另一件讓她十分開心的事情,馬上就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封錦書遞給了劉嶽。
“這是什麽?”沒有去接那錦書,因為劉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的預感都是十分準確的。
“三兒呀,這是你父王從皇宮遣鴻翎急使送來的文書,說是你皇祖母想你了,要你準備準備去皇城一趟。”
劉嶽當然不傻,看自己的母親笑成那樣,自然知道信件中所說之事並非那樣簡單,但是就此拒絕顯然是行不通的,緩緩地攤開錦書,念了一遍,當看到一個名字,他立刻就將錦書丟在地上,嘴裏不滿的嚷道:“我不同意!”竟然還有著一些懼怕的情緒摻雜其中。
“這是你皇祖母的美意,你怎能拒絕?”李王後有些意外,這小家夥一向聽話,不過是一紙婚約而已,怎麽會引得他如此不快。
“娘,婚姻大事,關乎兒子一生幸福,不能如此草率!”劉嶽斬釘截鐵的說著話,腦中一陣暈眩,沒來由的就想起了那個大自己三歲的小丫頭,然後又是一陣遍體惡寒,腳下也有些發軟。
錦書中提到的那個名字,郎鋒印象深刻,劉璿,景帝和王皇後的第四個女兒,雖然史書上並沒有這樣的一個公主存在,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給劉嶽製造的那些噩夢也不存在。
這個小丫頭當年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劉嶽就經常跟在她的後麵玩耍。那一回,劉嶽正站在一個牆角處撒尿,這丫頭就跑了過來,一把掐住了他的小雀雀,還很驚奇的把玩了好一會兒,撚得劉嶽頻頻求饒之後才黑著臉離開了。
原本以為這事就此作罷,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竟然找了一把bǐ shǒu,說自己沒有的東西,劉嶽也不能有。
劉璿拿著刀追著劉嶽穿殿過廊,引得宮中侍衛婢子們紛紛側目,那些深宮長輩們也隻是將之當做一個笑話,完全沒有人要過來救一救這個可憐的小王子。
事罷,劉璿隻是得了一句“丫頭真不懂事”這樣不疼不癢的批評而已,可劉嶽就遭殃了,因為隨意便溺,被梁王劉武打了屁股,要不是竇太後勸阻,說不定還要一天不給飯吃。
心中冤屈無處傾訴不說,從此之後,劉嶽更是落下了毛病,每回一聽到劉璿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就會先護住自己的襠部,甚至一見到劉璿的麵他就會覺得自己的雀雀一陣隱痛。
不管怎麽說,劉嶽算是因為那丫頭產生了陰影,雖然八歲之後就再也沒有進過皇宮,但是那陰影卻是一直伴隨著劉嶽成長的。
“你皇祖母隻是提了一下,你若不喜歡,到時再說便是,現在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早日去往皇城才是正事!”
李王後說完,就轉身收拾去了,劉嶽撿起了地上的錦書,心思又是一陣煩躁,狠狠地將它摔在了廊柱上。
“要讓老太太收回成命恐怕不易,看來得準備一點拿得出手的禮物送上去了,要不然不好說話呀!”一陣苦笑之後,劉嶽也轉身離開了長廊,找了一處僻靜的屋子坐了下來。
點燃一爐明心香,讓自己煩躁的心迅速平靜下來,劉嶽一閃身就再次進入到了那個古怪的係統空間之中。
推開“將作監”的大門,院子之中到處晾著一個個木頭方框,方框中間是一層黃白色的東西,旁邊還堆著一摞這樣的東西,正是一種粗製的紙張。
紙這種東西,雖然在後世稀鬆平常,但是在現在想要,卻是別無分號隻此一家,就連皇帝家裏都是沒有的。
弄出紙張的初衷隻是因為劉嶽想要保護自己脆弱的菊花,當他發現這時代的人竟然竹片或者布絹來擦屁股的時候,在默默忍受了幾年之後,終於爆發。一麵痛斥著他們的不講衛生和浪費,一麵就弄出了一些草紙用來代替這種原始的手段。
這將作監中的紙張是劉嶽經過多次試驗之後製作而成,這可不是用來當廁紙的,而是用來進行書寫的,相比起拿著刀子在竹簡上刮來刮去,或者用珍貴的綢布寫字寫信,這個成本實在是太小了,而且也太方便了。
本來劉嶽準備用這東西大賺一筆的,現在看來,也隻能把這個東西當做換取自由的籌碼了。
這能夠書寫的紙張還有那些草紙,絕對會在大漢境內掀起一場上至公卿帝王,下到黎民百姓的強烈風暴。
畢竟是一件石破天驚的神器,宣告了這個時代可以有更輕便的文明載體,同時也解放了廣大民眾的菊花。
劉嶽將所有的書寫用紙張,以及那些枯黃的草紙全部搬了出來,同時還將自己總結的製紙之法寫在一張紙上一並裝了起來。
等到一切準備停當,劉嶽就在李王後的千叮嚀萬囑咐中登上了馬車,他的身後跟隨了另外幾輛大車,別無他物,滿滿的都是那些紙張。
掀開車簾,看著那巍峨的宮殿逐漸隱在車馬塵煙之中,劉嶽突感豁然開朗,隻覺得好像是一隻蒼鷹終於離開了華貴的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