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兄弟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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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景帝的心中,雲中地區數百裏膏腴,外依陰山山脈,內靠黃河天險,按理來說應該成為皇帝的錢袋子和糧倉。

    但那裏古長城久未修繕,軍隊的實際控製線通常都是沿黃河兩岸設置,並且由於匈奴襲擾,這個錢袋子和糧倉裏的東西常常外流。

    他之所以將這個地區封給劉嶽,並不是他的大方,而是他心中早有盤算,七國之亂,他以梁國為屏獲取最後勝利,他深知漢匈也必有征戰,所以就想著給長安和匈奴之間再設一道屏障。

    雁門是屏障門戶,必須掌握在皇家手中,而雲中則可以作為屏障主體,交給一個皇親去打理,並且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存了要讓梁國挪個地方的心思。

    劉嶽早晚要成為梁國的大王,但是梁王經營的梁國實在是令他有些不放心,坐擁四十餘縣,是諸侯國中最為強盛的勢力,所以,他要等梁王百年之後,把梁國換到雲中,讓梁國再為王朝做一次犧牲。

    對於雲中地區,劉嶽隻是從史書上知道它轄河套平原大部,卻不知道在漢代這是一塊燙手山芋,一個漏了洞的錢袋子,而他則是景帝派過去的裁縫。

    “陛下,三兒恐無力擔當如此重任,他畢竟還小呀!”梁王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在他心裏這明顯是讓自己的兒子去當擋箭牌的,可他不知道的是,事情遠沒有那樣簡單。

    “三弟所言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已經為小三子想好了,雲中地區轄了十來縣,而我此次封賞之時隻允了兩縣,那剩下的九縣,做兄長的想給你打個商量!”

    景帝終於露出了他的心思,當然這心思也是劉嶽給他提的醒,梁王在信中直言不諱的說自己的兒子想讓自己拿一部分封地跟皇家交換,而這漢朝的最高權利擁有者,竟然真的就應承了這看似荒唐的要求。

    這當然是梁王沒有想到的,不過他此時要是再想不到,那他這幾十年恐怕就是白活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就準備要給自己的小子撈點好處了。

    兩個大人在這裏你來我往的商議,看似很平和,但是劉嶽卻聞到了其中的huǒ yào味,自己的父王應該是被這一次的事件給再次逼到了牆角,隱隱更有一點想要爆發的意思。

    最終兄弟兩人達成了一致,以梁國十五縣,換取雲中除了劉嶽本應得兩縣之外的九縣,但是在劉嶽未行冠禮之前,他不得長久居於邊塞,暫取雲中治下的鹹陽縣作為他長久安身之所!

    “哎,牧歌聲裏雄鷹唳,風伏蘢蔥現牛羊,我的草原夢呀,就這樣被這兩個人給攪黃了!”劉嶽歎了口氣,立刻引來兩位大佬的逼視,齊齊怒問:“你為何歎氣!”

    也不怪景帝怒,自己的胞弟搬出了太後,非想讓他的兒子安全點,最後他隻得將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放在了皇城邊上,這等於是給自己的繼任之君留了一個不確定因素,畢竟所有的諸侯王那可是都離京師有數百上千裏之遙。

    當然也不能怪梁王怒,用多餘六縣隻換得自己的愛子一時安定,以後的事情遙不可期,更充滿了各種變數,可這個小崽子竟然崽賣爺田不知心疼,還悶悶不樂的歎氣!

    “我這是高興,兩位長輩實在是抬愛與我,我要是不幹出點功勞來,都對不起你們兩人爭得麵紅耳赤呀!”劉嶽說著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一個小葫蘆,用從懷裏摸出了兩個小玉杯子故作惶恐的擺到案上。

    一道清澈的水線從葫蘆口傾瀉而出,在杯中發出悅耳的撞擊水聲,但是兩位大佬卻沒有去看,而是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又是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好酒!”

    沒錯,這正是劉嶽數日鼓搗出來的結果,當然,釀酒是來不及的,但是蒸酒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為此他在長安城中非常著名的醉仙居買了他們兩大壇據說有著三十年之久的陳釀,買完酒之後,他就把它們拿去測試了自己的成果——蒸酒器!

    最後經過不斷地嚐試,最後讓他得了這麽一小葫蘆產自於準現代工業的酒液,本想自己留著,但是現在也隻好拿出來貢獻給兩位大佬了。

    烈酒從來都是調和男人之間矛盾的最佳催化劑,這不,兄弟兩人隻是咂了一口,立刻就變得一致對外,兩雙虎目瞪著劉嶽,嚇得他差點拿不穩手上的酒葫蘆。

    “趕緊拿過來,你一小屁孩,拿這麽好的酒幹什麽!”劈手奪過劉嶽手中的葫蘆,景帝急不可耐的再給自己滿上還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行,到時候別來求我!”劉嶽恨恨的走出大殿,直到呼吸了外麵的空氣,他才重新變得快樂起來,不論他們兄弟怎樣相爭,自己都是最後的贏家,身無長物的來到這大漢國度,現在自己也是有封地的人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猶如虎口的大門,劉嶽深深的施了一禮,那兩位都是值得自己敬重的人,一個力排眾議讓自己少年封侯,一個為自己傾千戶之城隻為換取自己的安寧。

    “這就是家的味道吧,誰說天家無親,誰說景帝寡恩,就算是帝王心中有著千千萬萬的盤算,可是他的心裏流的也是血,而不是鐵水呀!”

    殿中兩人推杯換盞之際,再一次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殿外,剛好看見了劉嶽彎腰,景帝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看向自己的胞弟有些失落的說道:“三弟,你這孩兒少年老成,上天待你不薄呀!”

    “嗬嗬,陛下說笑了,我這孩兒,就是個惹禍的主兒,也就是心地善良些,這一點還是挺讓他娘欣慰的,唉!這葫蘆裏怎麽就空了,皇兄實在是不夠意思呀!”

    梁王心中滿是得意,暗道天下好處總不能都讓你一個人占了吧,可是隨即覺得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於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我不夠意思!,你最起碼搶了大半!隻是這好東西恐怕是買不著的,想來又是小三子自己鼓搗出來的,對了,他有個師父,這事兒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