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很餓!你有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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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島鎮,鎮中心,為民醫館。三道麗影分散站立在床榻旁,白衣美婦正在用手帕擦拭著後破額頭細密的汗珠,眼神複雜注視著昏睡中的愛子。

    小雨!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這幾個孩子亂打亂鬧。雪姨愧疚的看著後破的母親,自責的說著。後破母親搖了搖頭,撥開後破頭上汗液卷曲著的發縷。

    回過頭對雪姨說道:誰都不怪,這是小後破應該經曆的,我一直在用你知道的藥丸控製他覺醒的時間。可今日的重創,卻激發了他體那股石破天驚般的能量,自行度過第一次體魄劫了!這些他自己應該還不知道,你們也就都不要再告訴他了!

    隨同而來的鬧鬧開口問道:小雨阿姨~後破覺醒的能量屬性是黑暗屬性嗎?他算是真正覺醒了嗎?站在鬧鬧身旁,急切注盯視著床榻上臉色蒼白,死氣沉沉後破的包子,右手不自覺的抖動了下,轉身看著鬧鬧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不是你今天出現在包子鋪中,也不會讓那個喪心病狂的王大錘發瘋。

    鬧鬧委屈的低下了頭,沒有在追問下去。雪姨拉了拉包子的衣角。笑著對鬧鬧說:鬧鬧,小後破是不是黑暗屬性並不重要。覺醒的屬性並不能代表一切,你說是不是呢?

    鬧鬧也是連忙點頭,回應道:我回去告訴爹爹,一定讓爹爹為後破主持公道!今天的事情也多少和我有些關係,家中還有幾株草藥,我去給後破拿來滋養身體吧,就當我道歉了!

    包子這時候義憤填膺的對著鬧鬧憤憤著,平時也沒見你對他這麽好!我們這裏不缺草藥。你不會是看王大錘被後破打跑了,移情別戀了吧?鬧鬧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包子,俏臉一紅。本就傲氣的鬧鬧也不示弱,怒聲聲的對著包子反駁著,什麽移情別戀,我就沒戀過那個讓人討厭的王胖子,就算我移情別戀又怎樣?你不是他姐麽?怎麽?你們也訂下娃娃親了?

    二人真是針尖對麥芒,感覺一眼不合,就要動手開打了。這少女的心啊,還是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坐在後破身邊白衣美婦,看著爭執的麵紅耳赤的兩位古靈精怪的少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目露深意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後破嘻笑著:看來我們小後破雖然張的不算多麽英俊,但是還真挺招女孩子喜歡呢!隨後和雪姨對視了一眼,慈愛柔光看著兩位少女。

    鬧鬧和包子也都反應了過來,不再爭吵爭執。雪姨看著鬧鬧說道:鬧鬧,恐怕你還真沒機會了喲!一旁的包子趕忙上前拉住了自己娘親的手,溫婉著不讓她再說下去。隻是她們都沒發現,這時躺再床上的後破已經睜開了雙眼。呼吸也平穩許多,正看著幾位調侃自己的人兒。也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剛才眾人的對話。

    還是包子第一個發現後破睜開了眼睛,連忙跑了過去,拉住後破的手,雙眸中浪花奔湧。氣憤的喋喋著。你醒了?這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了!以後你也別想再來吃包子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麽?說著淚水就滴答滴答的滾落下來,掉落在後破的臉上。淚滴落如花,傷在你身,刺在我心!

    姐~我沒事!能不能不讓我喝你的眼淚呢?給我點水喝好不好?包子看著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的後破,又氣又心疼的連忙拿過水杯,托起後破下顎,把水杯送到他嘴邊。

    後破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用力的呼吸了下這劫後餘生的曖昧空氣。隻是,自己腦袋靠在包子身上的部位比較惹人遐想,感覺腦後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說不出的舒服。此時包子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趕緊把後破平放到床榻上,羞紅著臉躲到雪姨的身後,小手挽著發梢。看也不敢再多看後破一眼。

    後破向雪姨問道:雪姨!王大錘最後一錘我是怎麽抗下來的?我就記得被他打了兩錘後就失去了所有的感官。雪姨看著目光灼灼,恢複了精神的小後破,又看了看已經站起身來的小雨。柔聲的說道:王大錘被你打跑了!你這次可出風頭了!

    後破不解的看向母親,白衣美婦拉著後破盤坐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壞蛋~你恐怕早就已經醒了吧?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還用手寵溺的敲了敲後破的腦袋。你現在算是長大了嗎?還學會裝傻了!

    後破無奈的看著母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母親我錯了!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我是覺醒了嗎?黑暗屬性?這種屬性是不是很奇特?為什麽我被王大錘打過之後,感覺此時傷痛一點都沒又了呢?雪姨和後婆娘親聽見他這些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雪姨剛想開口解釋,就見另外兩個剛才還火爆好鬥的少女,猶如殘雪遇烈陽般的消失在了後破的麵前。引得雪姨大笑起來。戲謔的調侃著後破說道:你這疑問,你小子以後慢慢感覺吧,雪姨也不知道!不過你這個小家夥可是惹了dà má煩了喲!

    後破母親也是笑道:是啊!我們小後破惹了dà má煩了!不過,兒子!以後盡量不要動用你能感覺到的那股力量。也盡量不要發怒,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除非有一天你變得無比強大。因為從現在開始,你的人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你記得!守住初心,堅持自己不變的信念。那樣無論是誰也將無法撼動於你。

    後破點了點頭,隨之也從床榻上起身,站了起來!母親,我以後可以修煉了是嗎?後破母親沒有回答。

    雪姨回聲道:修煉需要有人對進行你的引導。你的體製和屬性都很特別。目前還是盡量不要過於注重。我和你母親會為你想辦法的,你不要著急。隻是我很擔心王府的那個張管家,今天事情恐怕沒有平息。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後破母親也是點了點頭。小後破還想繼續追問,卻被母親製止了。

    白衣美婦平靜的開口道:既然身體沒什麽事了,就和你雪姨回包子鋪收拾殘局。母親還有別的事情做。今天你就睡在雪姨家好了。後破不解的點了點頭。眉心處黑光一閃,內斂其中,便和雪姨離開了醫館。

    後破和雪姨悠閑漫步在街道上,此時已近黃昏時分。街道上稀疏的居民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麽,本就不大的小鎮,恐怕今天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紛紛揚揚傳開了。人們看向後破的眼神也同之前截然不同,多了幾分閃避。雖談不上跟看見怪物一樣吧,但也依稀有著恐懼。這些小後破當然不知道,卻都被雪姨捕捉到了。

    雪姨拉起後破的手,笑道:小後破!記得以後不要管別人如何評價你,愛護你的人不會離開你,你愛的人如果受到危險,你也要拚盡全力去守護。荊棘之上有痛楚,還有許多事情在等待著你!

    後破疑惑的回問道:雪姨,我不是太懂您說的話!雪姨笑了笑,若有深意的指了指黃昏中的夕陽,說道:日落之後便是黑暗,黑暗之中藏有光明!後破撓了撓頭。跟隨在雪姨身旁,看著垂暮的夕陽獨自思考著剛剛聽到的教誨。

    包子鋪內,包子在後廚滿頭大汗的忙碌著,看著麵前翻滾著熱浪的魚湯,嘴上不時露出滿足的微笑。乳白色的魚湯中還有幾片豆腐,撒上幾顆蔥花,一些香菜,再滴上幾滴香油,一盆芳香四溢的魚頭燉豆腐就出爐了。

    小海藏在包子姐腳下,留著口水,癡癡的看著包子手中的陶瓷餐盆。包子聽見店小二的呼喚聲,端著魚湯從後廚慢步走了出來,將餐盆小心翼翼的放到餐桌上。此時鋪子內已經都被清理幹淨,早就沒有了那場大戰時的狼狽殘局。破損的桌椅都被店小二處理掉了,幾張備用的餐桌擺好,恢複了往常店鋪的樣子。

    包子見後破跟雪姨一起回來了,便把碗筷擺好,夾了幾塊鮮嫩潤滑的魚頭腮部的嫩肉,幾片已經被魚湯浸潤的豆腐,並且多盛了些魚湯放到了瓷碗中,羞澀的看了眼後破。

    後破此時也在看著包子。可能是被包子手中的魚湯給深深的吸引了吧~包子指了指餐桌上已經盛好的湯碗,又指了指後破的鼻子,轉身就驅趕著小海朝著後院的方向跑去。

    小海不情願的耷拉著小尾巴,慢吞吞的扭動著肉股股的小屁股,但是大眼睛顯然還是離不開桌子上的魚湯。

    姐!後破急迫喊了出來。

    啊?包子回頭望向後破。

    一起吃吧,你和小海要去哪裏?後破看著包子的背影感慨著。

    哦,好!包子扭捏的轉過身來,坐到餐桌旁。就又要動手盛魚湯。後破順手把已經盛好的魚湯遞給了早就坐在餐椅上看戲的雪姨,把其他的瓷碗也都拿到自己麵前,給大家盛起魚湯來。包子也沒再做扭捏,就坐在原地,低著腦袋,小手在餐桌下扣啊扣的。

    最機靈的就屬小海了,早就叼著自己的飯盆在桌下等著了,那個興奮勁頭,真是能給這尷尬的氣憤帶來一些愉悅。

    魚湯盛好,幾個人都沒說話,自顧自的喝著魚湯,隻有小海哪裏,吧唧吧唧的聲音,給這份奇怪的平靜帶來了一種不知名的音調。後破喝掉一大碗魚湯,滿足的長歎一聲。

    看向包子說道:姐!還在生我氣?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包子低頭喝著魚湯,搖搖頭。依然沒有說話。雪姨看著低著頭的包子,話中藏音著~她哪裏是你氣呀!是被你驚嚇過度了。看那眼睛,到現在還紅腫著呢,這可留了多少淚呀!哎!我可憐的小包子呀!

    後破聽聞也是一愣,連忙又開始恭敬的道歉。然後拍著自己的胸膛,仿佛魚湯的能量都衝進了自卑的胸懷。姐!我以後可以保護你和小海了,這是好事呀!不會再有人欺負咱們了。我可也算覺醒了喲!包子異於平常的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後破一眼。

    這一眼,古道柔情訴衷腸。這一眼,斷人魂魄心激蕩。這一眼,伯牙斷琴不複鼓。這一眼,碧落上穹兩茫茫。後破呆住了,被包子的這一眼完全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中,身邊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人會變,但是含情雙眸永不會變。後破將這永不可磨滅的眼神,深深的映刻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他的這一生都未曾忘記,也給多年之後的自己增加了許多疑惑與感歎!

    二人相視一笑,默默不語!飯後,後破習慣的收拾著碗筷。雪姨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永遠是那麽神秘。或許是為了給兩個懵懂的少年男女多些獨處空間。包子去給後破打理晚上住宿的床鋪,鋪子內就剩下後破和小海,其實後破和小海知道,還有他們兩個的秘密事情沒有去做。

    後破走到裝有剩飯剩菜的木桶和鐵桶旁,歎息道:哎~這麽多食物都浪費掉了,很多人應該都沒吃飽,都被那個王大錘給攪合了。從木桶中取出一些還完好的包子。又從鐵桶中找出一些肉食,把剩下的不能吃的殘羹道入汙水渠中,帶著小海出了鋪子。朝著小鎮的東麵走去。

    汪~汪~小海和後破並肩走著,邊走邊叫,隻有後破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麽,不一會小海和後破就走到了小鎮東麵的小樹林旁,在小海身後已經有很多他的小夥伴跟了過來,這些小家夥都是附近的liú máng狗。

    小家夥們圍在後破和小海身邊,後破從包裹中取出一些剩下的食物分給這些小生靈們吃。也許滿足就是這麽簡單吧!

    突然,小海朝著樹林深處狂吠了幾聲,一溜煙的帶著他的小夥伴消失了在後破的視野中。後破奇怪的向小海叫的方向望去,一位步履蹣跚的老者緩步走了過來。後破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就見到老人已經清晰的出現了在自己麵前。

    老人很是邋遢,散亂的頭發,補丁蓋補丁的黑色布袍,雙眼渾濁。正在盯視後破手中已是殘羹的包子。

    後破客氣的說道:老爺爺您好!您是剛到十島鎮嗎?以前我沒有見過您!邋遢老頭指了指後破手中的包子。笑眯眯的說著:小家夥!你好啊!我很餓,你有吃的嗎?後破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回應道:有,有!隻是這些都是剩下的,要麽您和我回包子鋪,我給您拿熱的吃,這些都冷掉了!邋遢老頭笑道:不妨不妨,老夫不在乎這些,本就天為蓋地為鋪,有吃的很好了。可以給老夫解去這肚中煩惱嗎?後破連忙點頭答應,便把手中的兩個包子遞給了邋遢老頭。邋遢老頭囫圇的吞下包子。眼含深意的看著後破說:小家夥!你很善良,不怕老夫嗎?

    後破雖然身上有些顫抖,但卻搖著頭,並未開口回答。邋遢老頭嘿嘿一笑。手指在身前一劃,一隻閃耀著淡淡金色的叉子就出現在了二rén miàn前。後破驚咦道:哇~好神奇。老爺爺,這是什麽神奇的能力啊?

    邋遢老頭把金色叉子遞給後破說道:你贈我包子,我贈你叉子。今日初次見麵,就當你我二人的緣分吧。我剛來此地。不知道明日此時可否再贈老頭我一些吃的?後破低頭沉思著。

    邋遢老頭坦然笑道:你可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給老夫吃的,老夫為你解答!如何?

    後破抬起頭,看著笑眯眯,一臉慈祥和藹的老者,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好~心無所念,無所畏懼~好!邋遢老頭讚揚道。既然承諾就要信守,老夫明日還在此地等候!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後破想要叫住邋遢老頭,卻發現眼前隻有虛幻一片,真實存在著的隻有手中瑩瑩寶光閃爍的金色叉子。

    後破從這迷幻中慢慢清醒過來,把金色叉子裝入腰包中,獨自向著包子鋪走去。今天要在包子姐家睡了,雖然以前也經常睡在哪裏,但是今日總是感覺怪怪的。

    走在月色中,回憶著剛才的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包子鋪門前。小海還在門口等著他,其他屋子的燈已經熄滅了,想必她們已經都睡了吧。

    後破到後院洗漱完,也來到了自己經常住的小屋。桌子上放著一碗藥湯,還留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八個娟秀的小字:吃藥,睡覺,明日,幹活!這一看就是包子姐留下的。後破喝下藥湯,躺到幹淨的床榻上,看著窗外的月光。

    樓上的房間中,一身素褸的少女,托著香腮爬在窗邊也在望著遠處皎潔的月亮,身邊的梳妝台上還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