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扶桑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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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國獻身?

    這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方隊這是在開什麽玩笑嗎?以為隻憑借給我一個所謂安情局的身份,我就會必須無條件服從他們的任何命令?聽從他們組織所謂的安排?

    笑話。

    即便你們給我再大的財富,權利,地位,無論多麽高的地位或者多麽崇高的道德精神,我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選擇!

    生命是屬於我自己的,隻有我自己有權利選擇如何去做。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就算是神,也不行!

    我不想再品嚐麵臨死亡的滋味了,很不好受。很難受。

    《禮記·大學》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理我很早就懂。

    如果我沒有經曆過亂七八糟的事情,從未踏入那種黑暗,而是平平淡淡的長大,上學,考大學,下社會。我想,我會時刻保有本該屬於年輕人的熱血。

    但我的鋒芒畢露和滿腔熱血,早就被泯滅了,淹沒在底層痛苦的掙紮和拚命往上爬的道路中。

    我一直沒有徹底變為曹公那種‘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無比霸道魄力的性格,很多人應該慶幸我骨子裏最早植入的是儒道釋三家的柔和。

    讀書人不可怕,知識分子文青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他們閱遍無數曆史車輪的軌跡中產生了自己的思想。

    我壓下自己心底的那絲衝動和蠢蠢欲動的新鮮血液,“方隊,我……我還沒做好準備,但我會盡我所能。”

    方隊深深看了我一眼,而桑桑插話道,“還算挺實在的。方隊,差不多了。我早就說過,這小子跟同一個年紀的小子不一樣,肚子裏墨水多著呢。”

    桑桑這番話把我說的尷尬不已。

    方隊反而哈哈笑道,“也許我是真老了,咱們都有代溝了。行了,雖然不是想聽的答案,但該給你的任務還要給你。”

    他說罷,又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說,“裏麵是詳細的任務和注意事項,其中有幾項任務很難,但隻要你真的能完成,我會親自與上頭說你的功勞,也會提拔你的。”

    我鄭重接過連連擺手說道,“為國家做事是應該的。”

    桑桑不屑的道,“怕是更看重完成任務之後能不能升官吧。”

    方隊笑道,“這些都沒關係,有動力才更會打足精神充滿幹勁。另外,陳望,此行因為是接近年關,很有可能會趕上國際上的諸多頭腦巨梟參與會議,以此分配各個地區的發貨比例。紅玫瑰那邊沒有我們的人能幫你,不過你也不用做過多的事情,隻要熟記每個與會者的身份和體貌特征,以及他們不經意透露的發貨方式和地址是最好的。”

    我試探問道,“咱們沒有其他同誌嗎?在那邊?”

    “也有,但這些暫時不是你接觸的範圍,不論做什麽隻要記得保全自己的性命,帶回來有價值的信息才是你的任務。”方隊指著我手裏拿著的文件說,“雖然沒有太重要的東西。但是看完還是要記得銷毀。”

    方隊又跟我說了些注意事項,而後就開車要離開。

    我差點忘記自己的主要目的,連忙將同要坐車一起離開的桑桑叫住,請她出麵幫忙做點事情。

    桑桑聽完我早已想好的說辭皺皺眉,“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出麵嗎?你自己去都能輕易解決了。”

    我跟她坐在出租車裏,“問題是我就一個小兵小卒,橋邊彰家未必會給我這個麵子,還是桑桑出個麵更穩妥。”

    桑桑打量我問道,“陳望,我總覺得你是在謀劃什麽?你沒感覺你現在越來越偏離正路了嗎?”

    我歎氣委屈道,“桑桑,我哪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做這些都是為了組織啊。有陽光的地方總有黑暗,而能掌握的黑暗是遠遠比不可控的黑暗值得放心的。再說我要是不發展些,怎麽可能更有效率的完成你要求的事情。”

    “嘖嘖,還為了組織?”桑桑嗤笑道,“你跟方隊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跟方隊表明態度的那番話自然也是過了腦子的。

    如果我直接拒絕,那是白癡行為。關係破裂還是輕的,隻怕我也會被他們留心,上了他們心底的黑名單。而我是很需要這層關係的。

    但我直接回複願意,他們也未必會從心裏相信。桑桑跟我接觸過很多次,也辦理過很多事情,情商再欠缺的人,也會知道我是個不輕易顯露所有情緒的人。

    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種人是很有心機的。

    這或者也是桑桑多次說過我是腹黑小子的依據吧。

    桑桑比我更清楚如何找到彰家的人,當我們找到彰明時,他正在曾關押我的廢棄房間裏按著白芳燕的頭上上下下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桑桑冷哼道,“畜生才會不管不顧白日宣淫,真可惜了你們彰家有這麽個牲口。”

    場麵確實很尷尬,我看著都很惡心。

    彰明似乎對之前被桑桑在警局拿槍指著有陰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瞪著桑桑。

    我插話道,“彰明兄弟好性趣。我們想問一下你家叔叔現在在哪裏?”

    彰明咬牙道,“對麵。”

    “沒在警局。”我回道,“不知道彰明兄弟在家裏能不能做的了主。”

    “什麽事情?”

    於是我將楊旭東是我手下的事情跟他說明,因為接了彰家的單子搞砸了,想請彰家給個麵子。

    “那件事?我知……我不知道。”彰明改口道,“你有什麽事情找我叔叔說,我不管事。”

    桑桑也不客氣,拿出格洛克手槍指著他說,“別墨跡,回去跟你家叔叔說,巡視組暫時不想動他們,不是不敢動。跟他們說,最近少折騰。”

    彰明仍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也不作聲。

    桑桑看看還趴在彰明腿上的白芳燕啐了一口,“賤貨母x什麽時候都是賤貨。”她望向彰明說,“我不想聽到‘不’字。除非你覺得你的槍比我手裏的槍更硬?”

    彰明終於咬牙切齒答應,“好,這件事不追究了,我會跟叔叔們說的!”

    我震驚桑桑的手腕和行事作風,她對待每個人每件事都是不同的態度。但唯一不改的就是自戀和麵對某些人的跋扈她會更囂張跋扈。

    往回走的路上我顫顫問道,“桑桑,你總是這樣拿槍指著別人,真的沒關係嗎?”

    “這樣能更快捷的解決事情。”桑桑看看我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合規矩的。”

    ……何止是不合規矩,已經觸碰某些法律條文了都。

    但桑桑卻毫不在意說道,“但不合規矩又怎麽樣,能把事情解決就足夠了。”

    她又別有深意的警告我說道,“就算是你以後不老實了,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哪能啊……”我連忙假意回應,“我又不會忘記自己到底是做什麽的。”

    “沒忘記就好。最好不要有我親自喂你吃子彈的那天!”

    會有那天嗎?我一點也不敢肯定,會不會真有那天。

    我終於算是處理完這件事兒了,而郭雲舒卻也沒有空閑下來,這陣子幾乎全盤管理公司,將公司裏的招聘弄的十分到位。

    因為恰逢快要年底,很多大學生放假早,不著急回家的,郭雲舒也不介意讓他們來打短工,反正公司裏還挺熱鬧的,沒有閑著的人。

    不過小笛對此嗤之以鼻,她更多的是到李繼楊和楊旭東的那層投資部轉轉,按照她的意思,選人在於精而不在於多。

    優秀而有效率的員工所帶來的價值比三個五個好吃懶惰的員工帶來的價值大多了。

    而由此公司隱然分成了兩個派係,一方是以小笛為首的精英派,而另一方則是以郭雲舒為首的實幹基礎派。

    李繼楊同樣傾向小笛的觀點,而馬學東自來就與李繼楊邵哲兩人不是很對付,並且由於坦克哥是傾向郭雲舒的,所以馬學東坦克哥更與郭雲舒一方親近。

    對此我雖然心下了然,但並不打算再做調和。

    而且不光如此,每天上下班我都盡量避開與她們倆一起進出公司,在公司上班時間我也不會單獨在她們倆其中某個人的辦公室逗留很久。

    有些東西與形式是必然形成的。

    大到國家集團公司,小到幾個人的商攤店鋪。

    統一與對立從來不矛盾,也不是完全敵對的關係。

    這天我正在看坦克哥給我有關張嵩山案子的天才律師信息,忽然電話響起。

    我接過電話,是盧國勝隨身的女軍醫玲兒。

    她一向冰冷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第一次,我第一次聽出她也會有焦急的情緒。

    “陳望,你現在在哪裏?茵茵有沒有在你那裏?有去找你嗎?”

    我回道,“我現在在公司裏,茵茵沒在我這裏。出什麽事了嗎?”

    “茵茵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