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沒有那個資格了
字數:5172 加入書籤
北築涼城,南笙孤夢。我曾經真的很期待有誰能為我撐起一片天空,可是後來,在不斷的失望中,我隻學會了堅強。
“你究竟想說什麽?”可兒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想說什麽?你為什麽問的不是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麽呢?”我冷冷一笑。
“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我並不認為,我想費那個時間和你說話。”說完我便走了。
不和她說不是因為我真的沒有時間,其實我還是怕她難過,害怕她內疚,害怕她夜夜夢魘與失眠。我不想讓她,成為下一個我。
所以那些事情,忘了也好。
我十一歲那年,遇到的可兒。
最初的時候,我們並沒有什麽話講,隻不過是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罷了。
後來,我有些零零散散的文章不知道為什麽就被她看了去,她對我說,其實你寫的很好呐。我很喜歡。
她是第一個沒有說我是個很奇葩的人。
我抬頭,就隻看見了一張燦爛的有些過頭的笑臉。
那時候,可兒是我們班的班花,我則是班的一個怪人,寫著他們讀不懂的苦澀文章。
也因為這樣,我時常被老師罵。
即使,我沒有做錯什麽。
可我從來都不擅長解釋。
可兒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我的人,“她隻不過是喜歡寫一些你們看不懂的文章,你們憑什麽那麽針對她?罵她是怪人?”
她甚至為了我,不惜和老師頂撞。
那些有她相陪的日子,很幸福,很快樂。
所以,此生都不敢相忘。
可兒是真正意義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人。
因為她,在我那麽黑暗的童年中才有了那麽一絲光亮。
可我沒有想過的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會變得像現在這般的千瘡萬孔,再難修補。
雨還在下著,路坑坑窪窪,我知道現在的我極狼狽,頭發濕濕的搭在肩,衣服也是濕的,極其難受。
可是胸骨左側第二肋骨至第五肋骨間的某個器官疼的特別利害。
看正b版章節、w
“別淋雨。”一道冷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他的傘,已經撐到了我頭頂。
我倔強的推開了他。
“不用您來叫好我也知道這場戲精彩你看的也很過癮。”我冷冷的說道。
“我說認真的,聽話,別淋雨了。”他緊皺著眉說道,再次固執的把傘撐到了我頭。
“不用你虛偽相待,而且,你也不是我的誰。”我站到了傘外。
我們都是一樣固執的人。
因為固執,所以誰都不肯委屈求全。
“我怎麽虛偽了?我好心好意的關心你,我心疼你,所以我…;…;”他還沒說完,我卻冷笑了起來。
“好心好意的關心我?心疼我?你還說你不虛偽!若你真正心疼我,早的時候你為什麽畏畏縮縮的?如果梓涵沒有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那樣看著我變成下一個慕可兒!”我歇斯底裏的大喊道,“如果你真正心疼我,為什麽,為什麽從來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我是一個有自尊的人,卻能不斷的為你放下身段刷新下限打破底線。可是你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於我!”
“我說過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是你沒有相信,我一次次的想找機會和你說,可是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有真正的好好的想去相信我一次,理解我一次嗎?”我紅了眼眶,看見孤傲的他站在雨中,手的傘落在了地,也沒有撿起。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心如死灰的說道。
他卻一下子扣住了我的手腕,“你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在鬧自殺?”為什麽每個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在我想放棄他的時候,他又突然恢複了之前我愛他的那個既溫柔又霸道還傲嬌的樣子。
我很討厭這樣的他。
我更討厭這樣的我。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是不是也跟你沒關係!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我掙脫了他的手,他的眼睛裏,是我看不懂說不清的情緒了。
彼時白衣少年已長大,青梅亦不在了。
“我沒有假惺惺!我今天早沒有出去幫你是因為我想進去的時候,梓涵就已經進來了…;…;”他繼續辯解道。
可我已經不想再聽了。
他以為我是眼瞎的嗎?很好欺騙對嗎?
我無力的笑笑,一字一頓的說道:“請你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立刻死給你看。”
“我那是為你好你怎麽就不懂呢?”
“為我好?別把話說的那麽惡心可以嗎?我希望你,立刻離開!”
看著她那張臉寫滿倔強的臉,他怔了怔,她說的,的確都是事實。
不容置疑的事實。
而且,她的心已枷鎖,能愛一個人已經實屬不易,可最後卻是他親手替她關了心門。
還把鑰匙給丟了。
發間,他還依稀可以嗅到她那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
如初,沒有改變。
“好。”他淡淡的應了一句。
其實,誰都不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一切。
他聽說煙柳公寓出事了,於是就立刻趕了過去,沒想到卻恰好看見她被人圍著,他的確想過去,又怕那些人一時衝動拿她當人質,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了,想過去的時候,陳梓晗卻出現了。
後來那些小混混退了,他便吩咐讓人清理那幾個小混混,然後怕她發現也離開了。
卻沒想到…;…;
再後來他一直跟著她,看見她和可兒吵了起來,看見她一轉身就再也忍不住的淚水,看見她的軟弱,看見她的倔強,心,真的很疼很疼。
可是,她說,他沒有那個資格了。
他沒有那個資格可以去關心她,他沒有一個身份可以去對她說你別這樣我會心疼的,他沒有那個資格去命令她做任何事,他甚至沒有一個身份,可以去和她解釋。
即使他還喜歡她。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如同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般,糯糯的聲音很是討喜,一聲一聲的跟在他清脆的叫他哥哥。
因為那次相遇,她開始像一個跟屁蟲一樣經常跟在他後麵,她會把自己攢了許久的錢好不容易才買的糖葫蘆給他吃,她會用她獨有的極萌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在他哭的時候安慰他,在他笑的時候也跟著他傻傻的笑起來。
按理說,他應該很討厭她才對。
可是有時候看到她被他氣哭了他還是會忍不住哄她,看到她被欺負了他還是會忍不住幫她出風頭最後再狠狠損她,看到她受委屈他會忍不住站出來替她辯解,然後再很傲嬌的說一句,“你啊,就不能帶帶腦子再出門嗎?別人不欺負你才怪!”然後她會用特別清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她,他已經不記得了。
隻是他開始習慣每天清晨起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溫暖的笑容,聽到的就是她甜甜的一句早安習慣了她總是幫他做宵夜,在寒風中蜷縮著身體等他,即使他也清楚她根本不會做飯,每次下廚都會傷到自己,可他從來都不會說一句疼嗎?以後別再下廚了,我心疼。
他記得,五歲的她在他身後咬著手指含糊不清的說:“夏哥哥,你好漂亮。”
他記得,十歲那年她哭得驚天動地紅著眼眶問他要是他也走了,她該怎麽辦。
他也記得,十五歲那年,她嬌嬌羞羞的對他表白說她喜歡他很久了。
所有的所有,他都記得。
其實,他也不是不曾心疼過,也不是不曾後悔過,隻是他開始清楚的明白,他們再也沒有辦法相擁了。
深夜未眠,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浮塵喧囂,一杯杯紅酒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