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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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過了河北就很近了,王媽媽本就是侯府家生子,她還有家人在侯府,對於此番回去能和親人相聚,她也十分高興。
曲氏帶著玉彤一起清點帶回去的見麵禮,像杭州的絲綢業很發達,絹扇很多漂亮的,也不是很貴。再來有太湖買的珍珠,曲氏讓首飾鋪子打了不少珍珠的首飾,看起來華貴,其實花費不是很多。
還有布匹一類的,也是拉了小半船,再有補品,特產等等。魏媽媽帶著人正在把禮物一件件包起來,某處何種身份送什麽禮,這個學問很大。
玉彤在一旁躍躍欲試,也幫著魏媽媽操持,讓曲氏輕鬆了許多。
有這麽貼心的女兒忙前忙後,曲氏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就是張釗看在眼裏還頗為吃醋:“彤姐兒如今眼裏隻有你這個娘了。”
曲氏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直把張釗逗的心癢癢的。
到了通州口岸,安平侯府早已派人在此候著,來的人是侯府的二管事張全。見著張釗眼圈都紅了:“小的給三爺請安,咱們老太爺還剩最後一口氣拖著,就盼著三爺回去,這天南地北的竟沒能趕上見老太爺的最後一麵。”
張釗也連道:“身為人子,我實在是不孝啊!”
彼此囫圇說了幾句話,張全見帶來的馬車不夠,隻好在通州雇了車把東西拉回去。張釗把管事曲忠留下來照看,又讓人把趙群主仆安置在馬車上,張瑰接了母親mèi mèi們在前方馬車,因為沒戴帷帽,張瑰不敢讓她們多待。
倒是趙群的小廝平安多看了張家這對姐妹花幾眼,這相貌跟通身的氣派,完全不輸侯府的人,甚至這兩位的相貌比侯府的姑娘還要好。
其實玉彤跟玉佳是很想逛逛的,以前玉彤年紀小還能經常出門,現在她跟玉佳一樣也是天天被關在家裏,實在是悶的很。
不過,這個時候隻作哀泣狀就行,玉彤掐了一下玉佳,玉佳心領神會。
曲氏整個人已經是戰鬥狀態,這是張家三房時隔十三年後重回侯府,她們這一房雖是庶出,早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她跟張釗是庶出不假,她們或許可以受到輕慢不假,可自己這麽好的一對兒女怎麽能讓人忽視?
從通州到京城雖說很近,坐馬車也差不多坐了三個多時辰,玉佳早已臉色發白,玉彤拿了薄荷油幫她在太陽穴上慢慢揉,才讓她緩解不少。
“玉佳,你可舒服點兒了?”玉彤擔憂道,這丫頭向來身子骨就不好,好容易將養的不錯了,到底不能跟她這樣健康的姑娘比。
玉佳輕輕搖頭:“姐姐,我沒事。”
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愛,又這麽懂事,玉彤隻好道:“你靠在姐姐身上歪歪,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到了。”
曲氏也坐在一邊假寐,這個時候是沒有幾個姨娘說話的份的,所以冒姨娘跟夏姨娘在後麵的馬車上。自從到了杭州後,夏姨娘住後院,玉佳功課繁忙,母女倆人見麵的時間少了,反而是玉佳和曲氏相處的更多。又有玉彤跟玉佳整天形影不離的,夏姨娘跟玉彤的感情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她此時隻能伏低做小盼著曲氏能夠看在她一貫安分守己的份上,能夠多接觸女兒。
安平候府在內城燈籠街,占地麵積很廣,玉彤下了馬車後,已有轎夫在門口等著。張瑰跟張釗走另外的方向,玉彤上了轎子後,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她抿了抿唇,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因在孝期,她們穿的衣裳身上半點花紋都沒有,隻是簡單的素白色的布衣,玉彤頭上也隻戴了一根銀簪。
到二門處,又有人上前扶玉彤下轎,玉彤臉上似祝嬤嬤說的那般,帶點笑影,卻又不是咧嘴大笑,暗中給了扶她的那個婆子一個荷包。
玉彤見她穿的鴨蛋青的褙子,雪白的裏衣,嘴角微微翹起,似乎還是個頗為得臉的婆子,所以在那婆子扶著她的時候,說了一句“勞駕”。
換了另一頂暖轎,隻見那轎子是猩紅色的,坐進去竟然十分寬大,坐下來腳邊還擺著六角形的香爐,裏麵似乎是安息香,讓人聞著就十分舒坦。
這次倒是快了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轎子已經停下來了,曲氏站在前邊等玉彤和玉佳,玉彤牽著mèi mèi的手一起進去。
她們所在的地方門口有一幅大大的匾額寫的是寧遠堂,玉彤心道,這便是老太太朱氏所在的地方了。隻她這一處,便比玉彤所見的院子還要精巧。此時已經是隆冬時節,院子裏竟然還要溪水潺潺,儼然是一處花園一樣,院角處有個用白色的琉璃瓦蓋的小屋子,有狗兒在那裏竄來竄去,未曾想竟然是狗屋。
扶著曲氏的是個形容十分俏麗的大丫頭,她穿著湖藍色馬麵裙,上邊是褐色的交領衣裳,彎眉杏眼,行事幹練,卻又老成。
玉彤思緒轉回來,又聽曲氏在問那個丫頭:“老太太身子可舒坦?”
“回三太太的話,我們老太太雖則哀思過度,又想想幾位爺們,不敢再哀思下去,如今身子骨兒倒也硬朗,就是一直擔憂三爺跟您,見天兒的打發張全在通州候著,好容易等著您跟三爺回來,便讓奴婢過來接您。”
曲氏用帕子揉了揉眼睛:“難為老太太總是想起我們,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我跟三爺也是想在老太太身邊盡孝,這下可好了。”
玉彤跟玉佳目不斜視的走著,湘竹嘖嘖稱奇,三房當年走的時候她也才幾歲,是個小丫頭。因三房常年不在家,家中提起三房的都很少,隻知道三爺會做官,不到四十就已經是杭州知府了。
再看三爺的這倆個女兒,大的那個生的明豔大方,一顰一笑竟讓人看呆了去。小的那個更是傾國傾城,恐怕是二姑太太家的那個陶表xiǎo jiě也比不得,偏倆人規矩這樣的好,沒有小地方來的畏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