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shàng m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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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淑兒平時一心鑽研學問,對人情世故不大通,心思也不在兒女情長上,猛然聽陶心湄這麽一說,她有些愣住了:“心湄姐,你說什麽啊,表哥跟我…哎呀…那怎麽可能?”
陶心湄卻不以為意的分析起來:“怎麽不可能。我昨兒看三舅母人比二舅母和四舅母好多了,今天送過來的首飾都是用南海珍珠做的,不是說她們三房有沒有錢,而是憑著這份心意,就表示她沒有輕忽我們。”
“再說你不是最愛跟有才的人一起玩嗎?瑰表哥年紀輕輕就是秀才了,以後少不得紅袖添香。至於玉彤mèi mèi跟玉佳mèi mèi,她們自有大好前程,可能隻希望未來的嫂子不要出身高門大戶,否則她們在娘家哪裏還有地位?”
陶心湄也快及笄了,她跟汪淑兒最大的不同是,她會為自己打算,甚至很早就在搜羅對象。她自覺已經**不離十了,所有也積極為表妹汪淑兒籌劃,偏偏這丫頭腦袋不開竅。
汪淑兒雖然不聰明,卻也不是很傻的人,她並不是很同意陶心湄的看法:“心湄姐,還是別想這麽多。”
見汪淑兒不上道,陶心湄氣哼哼的走了。
汪淑兒的嬤嬤進來見她在發呆,連忙問道:“是不是陶表xiǎo jiě又說胡話了?”春嬤嬤是汪淑兒娘的奶母,對她這個小主子一向忠心,而且常常念叨她父母雙亡,所以對她愛是愛,可該教導的還是會教導。
“春嬤嬤,心湄姐說讓我,唉,跟瑰表哥,唉。”汪淑兒並不覺得陶心湄說的能成事。
春嬤嬤是過來人,她大驚失色:“姑娘可不能糊塗。嬤嬤雖然年紀大了,可也知道三房的人不是省油的燈,姑娘的三舅舅小時候就知道怎麽討好侯爺,小楊姨太曾經還想把三爺放在房裏養,後來三爺也不知道怎麽地找上了老太太,把小楊姨太好一頓訓斥。我這樣說姑娘就應該知道他們家並不是好惹的,我隻願我的姑娘能夠嫁個好人家罷了。”
她們的這些心思,玉彤跟曲氏都不甚了解,因為她們忙的很。曲氏要收拾院子安排下人,玉彤要跟在京的朋友唐晏和尚薇送信,還要看玉琪送過來的書,還得準備跟曲氏一起去曲國公府。
當然,曲氏也十分孝順,每日晨昏定省竟是日日都不落下。
這日也是如此,玉彤和玉佳早早的起來到曲氏房中,曲氏已經收拾完畢,給倆人一人手中塞了一個手爐。
“你五嬸她們昨兒晚上已經回來了,今天早上也要去請安的,若是見到她們,平常以待就行。”
五嬸蔣氏出身是這幾個兒媳裏麵最低的,常年隨五叔駐守邊關,對五房幾乎也是一無所知,據說跟自家一樣,蔣氏也是生了一兒一女,五嬸評價雖說不怎麽樣,五叔卻是個為人很不錯的人。
見到蔣氏玉彤才知道冒姨娘為何欲言又止了,蔣氏長的還真不醜,看那模樣比曲氏相貌還要好,可打扮卻是一言難盡。
她比曲氏還要小一兩歲,卻穿的灰撲撲的棉襖,頭發也不大整齊,總之是個亂糟糟的人。
她身後也是站著兩位小姑娘,大的那位紅皮膚,身材纖細,腦門大,頭發稀疏。小的卻是個美人胚子,雖比不得自己和玉佳,卻比她姐姐要好看很多。
即便是世子夫人小朱氏涵養這麽好的人見了也撇嘴,“這是玉詩和玉畫,是你的十一妹和十二妹。”
蔣氏大大咧咧道:“我得玉詩在外頭拜了康先生做師傅,學問好的不得了,不是那等請了什麽名不見經傳的人亂教的。”
曲氏早有耳聞,當初康廷被流放到邊關,就是五爺收留了他,這位康先生如今被平反,已然是大學士了。可蔣氏這話好似在嘲諷自己一樣,曲氏勾了勾嘴唇,並未說話。
老太太也不大待見她,不過老五卻是個拉攏的好對象,因為五爺差點被提拔進禁衛軍,這可是禦前行走的美差事。
“這就是玉詩吧,錯眼不見的倒真是大了。”
張玉詩走出來行禮,華氏看了一眼玉彤又看了一眼玉詩,隻覺得心裏莫名有些怒火。
倆個庶出種子的女兒,不過是有親爹在,就能這麽放肆。她的玉晴和玉珠比她們少了父兄扶持,就在婚姻大事上被人家挑理。
還好曲氏提前跟李氏說了要回娘家,所以提前就走了,玉佳上了馬車就跟玉彤抱怨:“方才那個玉畫還跟我抱怨玉詩,我跟她可不一樣,我說我姐姐對我多好啊。”
玉彤淡笑:“以後咱倆遇到的挑撥離間隻會更多,反正咱們姐妹自己知道就行。”
玉佳仿佛跟姐姐分享了一個什麽小秘密,一路上都跟喜鵲一樣,嘰嘰喳喳的說話。
曲國公府人口不多,外祖母曲老夫人也就隻有兩個親生兒子,大舅母馮氏僅出一子,二舅母生了一子一女。家中竟無庶出子女,據說是老國公生的庶女太多,後來導致家中紛擾增多,所以玉彤的兩位舅母都無庶出子女。
大舅母馮氏不胖不瘦,為人既熱情又周到,這可比在張家好一點。曲老夫人是個長相很嚴肅的老太太,見著曲氏紅了眼就道:“你這是哭什麽?你這次回來多的是時間相處,可別讓孩子們看了笑話。”
“讓母親見笑了。”曲氏還頗有些不好意思。
曲老夫人畢竟教養過她幾年,她的很多東西都是她教的,雖說最後出了那麽個岔子,可曲老夫人依舊盡心為她找了一門親,人心都是肉長的,曲氏也很感激曲老夫人。
大舅母見著玉彤跟玉佳又是一喜,連忙給了兩個小姑娘一人一對頭麵,倆人也拿出來自己做的針線孝敬長輩。
馮氏拉了玉彤過來:“你手藝不錯,比起我年輕的時候要好很多。”
曲老夫人指著馮氏道:“快別自謙。”又跟玉彤道:“你母親說你畫了沿河圖,我這個老婆子平生最想出去走走,就是一直被困在四九城。”
難怪曲氏要自己把畫帶過來,玉彤不得不對自己的老娘豎起大拇指,她故作不安道:“不過是遊戲之作,還請外祖母見諒。”
曲老夫人揮揮手,表示不大在意。
玉彤拿出了自己畫的碼頭場景,船外風光,南邊碼頭和北邊碼頭的對比。曲老夫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指著碼頭上挑擔子的人,得意道:“這是賣胡辣湯的,是也不是?”
“您真厲害,這您是怎麽知道的?”玉彤很好奇,因為她畫的那人挑著的擔子上麵是完全蓋的很嚴實的,根本看不出來啊。
曲老夫人笑道:“你外祖母曾經跟我說過,賣燒餅的地方都有人挑擔子賣胡辣湯,這旁邊是賣燒餅的,這人可不就是賣胡辣湯的嗎?”
玉彤翹起大拇指:“還真讓您說著了,這賣的燒餅我還讓我爹買給我嚐過,不比家裏做的差。”
馮氏見玉彤這樣大膽,完全不怕曲老夫人,就是跟自己說話也是平等的樣子,心道,這姑娘倒是真的不能小覷。
“是嗎?我們家裏今天也做了燒餅,你也嚐嚐看如何?”曲老夫人打趣她。
玉彤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曲老夫人指著曲氏道:“你母親是個乖巧的性子,倒是把你生的這樣的活潑,可見人的性子真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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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蔣氏回府後,一群人困的不行,請完安就回院子裏麵休息。李氏知道蔣氏夫妻二人不挑剔,隻要給一張床就能睡著,這一點倒是很不錯,不像老三兩口子都是文雅人,對物事稍微差點就看出來了。
華氏帶著張玉珠一道走,她雖然有兩位庶子,怎奈關係處的跟仇人一樣,老太太也怕二房生事,所以從不叫二房的倆個孫媳婦過來請安。
母女二人正談起張玉晴的兒子都笑出聲來,尤其是玉珠:“也不知道姐姐現下如何了?”
張玉晴嫁給禮部侍郎的次子,那人也是無官無爵之人,張玉晴又常常跑回娘家,她婆母對她就帶了點臉色出來,還好張玉晴為人最是會看眼色,所以這兩個月都沒怎麽回來,而張玉晴是華氏母女的主心骨,故而她們有此一問。
“你姐姐總比我強,自不必擔心。”華氏這麽安慰著小女兒。
倆人剛一回屋,華氏的貼身大丫頭就過來道:“二太太,奴婢方才打二門那裏過來,說是六表少爺過來了。”
華氏一喜:“那我們且等著,我就知道這孩子跟我親近,也不枉我家玉珠的一片心意。”
趙群倒也真的過來了,他上次在山東替梁玖辦了一件差事,結果回程又不舒服,好容易在家裏養了幾天,這才決定要親自帶禮物shàng mén謝張家三房。
卻沒曾想到張家三房全家去了曲國公府,趙群隻好跟二管事張全道:“既然如此,我下次再來便是,這些東西也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麻煩您幫我轉達。”
張全見這位信郡王府的六爺這般謙虛,連連應承:“小的一定轉達您的心意。”
趙群見事情辦完,正好他自己還要趕著進宮,便急忙走了。
沒曾想華氏等到天黑也不見趙群過來,找人打探才知道趙群竟然送了東西去三房,卻不曾來自己這個親姨母這裏,她氣急敗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