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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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將計就計
翌日清晨,馮中早早便喊上王義華、何意如開了個會,進行了周密布置。上次玉淩風自己去“世紀能源”出了事,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馮中還是覺得這個公司有問題,不得不防,有備無患。雖然藝高人膽大,但也不能魯莽行事。
雖然何意如明確表示現在“金鑽”歸馮中支配,但馮中並沒有張揚,市內出行依然是步行、自行車或者打車,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才開他那輛新提的邁巴赫。今天時間還早,能源公司還沒到上班時間,馮中慢悠悠地騎著自行車,欣賞著蘭城街頭的美景。
蘭城人好食,喜歡在休閑假日聚餐。市內各大名菜佳肴和民族風味一應俱有,各街道都有一些中高檔次的酒巴,生意紅火。不過,蘭城人喜食酸辣食品,對川味菜肴和火鍋更是情有獨鍾。蘭城人是典型的西北人性格,粗獷豪放,聚餐必喝白酒,多喝至半酣方歸。
沿街開設有許多的小吃,專營蘭城及外地的各種風味小吃。街上還設有各種較大的中高檔次的酒樓,可供食客選擇。盤旋路周圍為酒店、賓館集中區,遊客可選擇到農民巷小吃一條街品嚐美食。
“牛肉拉麵”是蘭城最具特色的大眾化經濟小吃,在蘭城街頭的任何一家牛肉麵館,都可吃到地道的清湯牛肉麵,味道絕佳。
遠遠看到一家“牛肉拉麵館”門口躺著一個人,旁邊圍著幾個人在那裏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什麽。馮中到近處一看,一位七八十歲的老頭躺在地上,頭發雪白,青衣馬褂,外披夾襖,shēn yín聲聲,右腿毛褲卷著,露出半截小腿,破了一塊皮,血糊糊的。臉上更嚴重,額頭腫個大包,也似擦破了皮,眼眶青腫,估計是鼻子流的血,糊了一臉。旁邊一個下水井,井蓋壞了,缺了一大塊,估計老頭沒注意,一腳踏空摔的。圍觀的有五六個人,有的悄悄議論,有的則在詢問老頭情況,始終沒有人去扶他起來。
馮中見狀,忙停下自行車,上前把老頭攙起。旁邊有的人則一臉擔心,有的直接提醒馮中:“年輕人,他是你什麽人?”
“我爺爺”。馮中答道。
“噢,怪不得呢,我說呢,和他沒關係的話不敢去扶的”。
“趕快把你爺爺帶去看看吧,這一跤摔的可不輕。”
“來來來,小夥子,上我的車,我把你們送過去,前麵就是醫院”。一個熱心大哥說道。
看到老頭家人來了,大家的熱情善良又被激活了。
“不用了。唉喲……把我送回家吧,沒多大關係的,我心裏清楚”。老頭一邊哼哼著,一邊在馮中的攙扶下站起來。
“都這樣了,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醫院我有熟人,可以幫你聯係一下”。旁邊一個晨練回來的大媽說道。
馮中詢問的目光看向老頭,見老頭還是拒絕,於是說道:“謝謝,謝謝大家的好意,我會照顧好爺爺的。謝謝,謝謝”。
眾人散去,馮中按老頭說的地址把他背回了家,因為這會兒實在打不到車。老頭的家倒挺幽靜,一座有些年頭的別墅,透著滄桑,彰示著主人的歲月和經曆。家裏還有一個老家人,看到老頭如此狼狽嚇了一跳,趕忙端凳子打水,幫老頭處理傷口。
馮中四顧一下,隻見別墅四周花草樹木掩映,裏麵古色古香。架上一柄古劍,桌上兩顆碩大的核桃,油光潤滑,看樣子已經把玩許多年了。桌後一把虎皮椅,桌前一把搖椅,可搖可躺。看這些家具的樣式和陳舊感,都有些年頭了,馮中看不出是什麽檀,什麽梨,什麽鬆,隻感覺這個主人的身份不一般,倒像個落魄的貴族。
老頭讓家人拿出些瓶瓶罐罐,從裏麵倒出些或粉末或液體塗塗抹抹,然後纏上紗布。一邊對馮中說:“我的這點皮外傷不用去醫院,到醫院就得折騰半天,還不如我自己抹點藥膏呢”。
看馮中不經意地點頭稱是,老頭笑了一下,說:“小夥子,來,這瓶給你,我估計你應該會用得著”。
馮中心想:一瓶跌打損傷的藥有什麽,值得這麽寶貝一樣嗎?還說自己會用得著,自己才不想也摔這麽一跤呢,這老頭真不會說話。
老頭似乎看出了馮中的心思,並不介意,繼續道:“別看不起這瓶藥,皮肉損傷自不用說,愈肉生肌不在話下,骨斷筋折抹了它之後也能疼痛立消,並能在短時間內延筋續骨。嗬嗬,你別聽起來像江湖郎中賣狗皮膏藥似的,沒有這功效我也不會不去醫院,自己在家擦擦藥就行了。”
馮中想了想也是,老頭的藥也許確有神奇之處,但是越聽越有點不是味兒,剛才還以為送給自己治跌打損傷,現在又說骨斷筋折也能延筋續骨,聽著怎麽那麽瘮人呢?但願自己用不上。
老頭繼續道:“你別以為我是在咒你受傷,我這雙老眼雖然花了,但是不昏,看得出來你不是做普通事的人,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鞋,不要在意別人的話好不好聽,要更看重實際,有備無患”。
馮中想的什麽都被老頭看出來了,有點怪不好意思。接過瓶子看了看,瓶身上寫著“延筋續骨膏”。
“小夥子,謝謝了。有空常來玩”。老頭說完這句話,抓起桌上的核桃眯著眼慢慢盤動起來,馮中也沒說話,躬身慢慢退了出來。
從老人的別墅裏出來,馮中籲了口氣,不知為什麽,對這個老人馮中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不單單是尊老的敬重,老人身上有一種讓人視而垂首的氣息。
回到事發地點,自行車已經不在。馮中隻好打了個車趕往“世紀能源”公司。
王義華與何意如早已就位,何意如借口談業務,混了進去,正裝模作樣與人閑扯,要與他們合作石油項目。帶來的幾個跟班都是何意如精挑細選的精兵強將,在大廳候著。王義華負責外援,如果發生意外,大門被鎖,帶人強行破門。一有風吹草動,裏應外合,憑幾人本事,龍潭虎穴也能闖上一闖,最起碼也能拖得一時,全身而退。
何意如和人閑扯了老半天,堪堪沒有話題可說,也不見馮中的撤退xìn hào,不知道馮中的事到底怎麽樣了。隻好硬著頭皮東拉西扯地又說要和他們合作新型能源,風能和太陽能,這兩項能源蘭城也是資源豐富,但“世紀能源”公司好像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隻是煤碳、石油等可運輸資源,這種帶不走的資源,開發了隻能給中國人使用,往他們國內輸送,千裏迢迢可不劃算,他們不想幹這種為人作嫁的事情。公司經營得當是可以牟取暴利,但他們這個公司的目的,甚至可以說任務,是要把國外資源弄到rì běn去,以彌補rì běn國內資源的短缺,並不是單純出來開公司牟利的。
何意如找著話題,一個不成再找一個,終於馮中出現在“世紀能源”大門口,王義華知道何意如等急了,連他自己都急了,趕忙通知何意如,“馮老板剛到”。
馮中翹著二郎腿坐在白白胖胖的宮*頸太郎的辦公室裏,宮*頸這次倒挺熱情,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又說公司資金周轉困難,這麽長時間沒給結賬實在不好意思等等一大堆屁話。宮*頸太郎的中文普通話挺好,基本聽不出來有什麽rì běn味。
馮中應付著,突然問道:“仲青呢”?
“他?走了,不在我公司幹了”。
“怎麽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他和我們公司鬧點情緒,興許過陣子就會回來了”。
既然宮*頸太郎說仲青已經不在這家公司,馮中心裏自有打算,也不再多問,轉而問上次酬勞的事。
宮*頸太郎挺爽快,答應先支付三百萬,剩下的等公司一筆資金到了再行支付。馮中在來之前已經了解到,宮*頸太郎想利用馮中殺了野馬幫幫主這件事,讓他們鷸蚌相爭,宮*頸漁翁得利,最好是兩敗俱傷,他再出來全收拾了,野馬幫再也沒有能力阻撓他的事情。馮中早知此意,今見他留有餘款不付,就知道他存心不良,便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馮中有自己的打算,宮*頸太郎想利用他來對付野馬幫,他將計就計,利用“世紀能源”公司作為一條經濟來源,狠狠地敲他一筆,然後再把野馬幫的怒火引到宮*頸太郎身上。就看誰能玩得過誰,誰能笑到最後了。
馮中出得大門,示意王義華,王義華點頭,通知何意如:撤!
宮*頸太郎在窗前清楚看到,不由暗歎:“三日不見,刮目相看。此人不可小覷”。一個月前玉淩風的獨闖和如今馮中的內有內應,外有外援,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放在今時今日,他又怎麽殺得了玉淩風,成功挑撥野馬幫和馮中的仇恨?不可養虎為患,此人將來成就將在野馬幫之上,將是“世紀能源”在蘭城,在西北的一大勁敵,必須除之!
何意如出得“世紀能源”大門,幾人會麵。
“馮老板”,何意如稍頓一下笑道,“我怎麽覺得有點別扭,既然你是頭兒,也不讓喊老大,都喊老板,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覺得挺合適呀,有什麽不合適”?馮中道。
“不如這樣吧,何老板依然是何老板,馮老板呢,加個‘大’字,馮大老板,怎麽樣?要不然沒一點區別兄弟們喊著也別扭,人前這麽稱呼,私下我們兄弟就別這麽稱了,生份”。王義華說道。
“隨便你們吧”。
“那就人前‘馮大老板’,私下‘老大’,或者‘馮哥’唄,就這麽的了”。王義華說道。
何意如沉吟了一下,撥了一下頭發,似有話要說。王義華識趣地帶人先走了,隻剩下馮中、何意如兩人。
“老大,還記得上次那個李公子吧”?
“記得,天馬集團的老板”?馮中問道。
“是的。天馬集團並不要緊,他真正的後台是蘭城軍區的人”。
“噢?這麽硬”?!
“那天我贏了他天馬集團,也隻是想給他個教訓,立即差人將手續送還他手中,他雖然羞憤,但也不會拿這麽大個公司賭氣,於是接下了。誰知道他老子知道了,扇了他兩耳光,罵他不成器,又將那些手續原封送了回來。怎麽處理?你拿個主意吧”。
馮中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但轉念一想,說道:“願賭服輸,人家做的沒錯,你先把手續收著,改天我去找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