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去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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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中回到“金鑽”,見何意如哭的像個淚人。這麽個江湖上的大姐大,從來都是笑靨如花,還沒有人見過她哭。見馮中進來,也不回避,哽咽道:“你不用問,我告訴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有個叔叔在做國家安全的事,他被人暗害了。能殺得了他的人,絕對不是私仇,更不是一個人”。何意如眼中充滿憤怒,又有無可奈何,麵對一個組織,一個有能力殺得了她叔叔的組織,這個仇不好報,因為何意如非常清楚她叔叔的實力。
“他就是之前和你接觸過的神秘人”。
“哪裏又出來個神秘人?再神秘屁股不也是兩瓣的?喲,馮老大,你怎麽把大měi nǚ惹哭了”?一聽就是王義華來了。
見屋裏氣氛不對,王義華閉上了嘴,瞅瞅何意如,又瞅瞅馮中,好似明白了什麽似的,壞壞地笑著,知趣地就要退出去。
“站住!”馮中喝道。
王義華一驚,釘在了地上。他沒想到馮中突然這麽大聲。
“站住就站住,這麽大聲幹嗎”?王義華邊坐下邊說。“怎麽了這是?你把她惹哭了哄不好,衝我發什麽脾氣。”
“你閉嘴!”馮中衝他一句。“正好你來了,我們商量一下怎麽辦吧”。
王義華學乖了,不再多問,靜靜地等著。
“我叔叔被人暗害了,據初步調查,是一個叫‘暗族’的組織幹的,別的還不太清楚”。何意如很快從哭泣中走了出來,恢複了清醒。
“‘暗族’?你叔叔怎麽招惹了他們”?王義華似乎知道“暗族”,失聲驚叫道。
“我叔叔就是之前你們說的神秘人,他是做國安家全工作的”。
“噢,那倒有可能”。
“你知道‘暗族’”?馮中問道。
“集訓的時候聽說過一點,可不是一般的牛,裏麵的shā shǒu個頂個的厲害,在世界上都是大名鼎鼎。裏麵的人和組織都沒有感情,完成規定的任務就可以離開,不過基本上沒有幾個能活著離開,要麽在執行任務中死去,要麽離開途中被組織的人滅口。他們很神秘,外界基本不知道他們的事。不過他們的管理方式主要是‘控製’,相當於雇傭製。這還是一個從裏麵活著出來的人透露的”。
“神秘人……你叔叔,和你們是怎麽說的”?馮中問道。
“說你會來找我,讓我以你為首,做一點大事,說我在江湖上遊蕩也不是什麽正事”。
“對我也這麽說的,說讓我來找你,聽你領導”。王義華說。
“他對我說,以我之前的經曆,適合幹一番大事,讓我們拉起人馬,有些白天做不了的事,我們黑夜做,不能讓國家的黑夜失去了秩序。具體的說以後再談,先讓我們招兵買馬,解決了基本問題,又告訴我金鑽可作為基礎,別的沒多說什麽,但是我們明白他想讓我們做什麽”。
“這麽說我們真的成了孤狼了?”王義華道。“不如散夥吧,我回我的高老莊,你回你的花果山,何老板你還待在芭蕉洞享清福,都失去目標和領導了,還折騰什麽呀?踏踏實實各過各的日子吧。祖國少了我們也一樣強大,但我們的命卻是自己的,沒必要再往上送吧?”
“唉,唉,不是我不夠義氣啊,你叔叔的仇自有人去報,也不是憑我們幾個就可以報得了的,是吧?”王義華想一走了之。
“你不是‘雲天刁狼’嗎?你不是軍師嗎?關鍵時刻你的智呢,你的計呢?什麽狗頭軍師”?馮中挖苦道。
“軍師是我自封的,說實話,我真不是當軍師的料。‘雲天刁狼’是你給的……”
“最起碼我們三人能聚到一起也是**oss的原因,他現在屍骨未寒,你倒要散夥,真夠意思啊”。
“行!你說怎麽幹?赴湯蹈火,我皺一下眉頭不是好漢。我們現在去找‘暗族’拚命去?”王義華拍著胸脯問道。
這正是馮中目前為難的地方,何意如的叔叔一不在,幾人又沒了目標,馮中這才明白,不是任何人都能當頭兒的,之前總覺得自己什麽事都能做,總覺得小事不夠做的,自己發號施令才能體現自己價值。在部隊,隻要一個任務下來,自己不管是單獨執行還是帶隊指揮,哪怕槍林彈雨,都能圓滿地完成任務,總覺得自己很牛了。現在輪到自己給個方向,給個目標,卻茫然了。馮中重新審視一下自己,不由暗歎口氣,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的感油然而生。這在以前從沒有過,以前不管多麽困難的任務,不管是槍林彈雨,他都充滿信心,哪怕麵對的是死路,他也沒有失去過信心,但是這次他覺得自己失敗了,無法再帶領著大家向前走,這比執行具體任務困難多了。
在這點上,王義華倒是痛快承認了自己不是當軍師的料。現在怎麽辦?幾個人何去何從?
三人默坐了半天,誰也沒個主意。
“這樣吧”,最終還是馮中打破了沉默。“‘金鑽’仍然歸何老板。我後頭還有些未了的事需要處理,以後再作打算。”
“那我呢?”王義華問道。
“你自便吧”。馮中回道。“我們都自便,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其實馮中說這句話,心裏也很難過,不知道還有什麽機會聚在一起共事,也許隻是碰了麵打個招呼吧。
出了“金鑽”,近日來憋的一股子勁兒一下泄了,馮中沒精打采地信步走著。要不要為何意如叔叔報仇?除了他指示過自己做事之外,並沒什麽瓜葛,又哪輪得到自己為他報仇?想去找“世紀能源”和“野馬幫”算算賬,人家現在也沒招惹到自己頭上,隱約知道大哥玉淩風還活著,隻是欠了玉淩風母親一條命,雖沒抓到那個人,根據馮中推測,這筆賬也算在了野馬幫頭上。
退伍大半年,一直在外折騰,忽然沒事做了,馮中才想起回家看看。馮中家在城郊hé píng鎮,離蘭城半天能跑個來回。家中父母健在,還有個弟弟,已經結婚生子。見到馮中回來,家裏人先是一句“什麽時候結婚”?
“你弟弟小孩都這麽大了,你還沒個著落”。
“該結婚了,都多大了”。
……
馮中腦袋嗡嗡的,飛快地逃了出去。
轉眼又是一年秋。落葉遍地,滿目蒼涼。
半年以來馮中以一人之力周旋於“世紀能源”和“野馬幫”之間,身心俱疲,雖然一個人暗裏也攪得他們雞飛狗跳,但卻動不了筋骨,傷不了元氣。馮中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不知不覺又來到“老街酒館”門前,頓了一下,走了進去。
又見到韓冷那個小女孩,馮中的心情不由好了許多。
小韓冷又長高了些,更可愛了。今天穿了件毛絨絨的白毛衣,嫩黃休閑外套,牛仔褲,紅色小皮靴。還是那麽愛笑,那麽愛說。
“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又長高了。爸爸呢”?馮中沒話找話地說。
“爸爸去加班了。噢,壞了,媽媽,爸爸的藥忘記帶了”,小韓冷突然對著媽媽喊道。“你看,爸爸的藥,在這兒”。
“沒事,等爸爸回來再吃”。冷如冰說。
“不行,爸爸咳的很厲害,有時候還有血呢。我們給他送去吧”。小韓冷說道。
“好吧,我們快點吃飯,吃完給爸爸送去”。冷如冰溫柔地看著女兒,眼中滿是欣慰。
馮中不由看呆了,冷如冰給馮中一種喘不過氣的豔麗感,馮中一看到她心就砰砰直跳,不敢直視,有時候甚至還會臉紅。幸好每次都是在酒館相逢,借著酒勁,看不出來。
“她爸爸做什麽工作?怎麽經常加班”?馮中問道。
“在‘世紀能源’上班,搞石油提煉技術的,公司忙,經常加班”。冷如冰的聲音很是溫柔,給人一種春風般的感覺,並不像她的名字一樣冰冷。
“怎麽會咳血呢”?
“檢查過,說可能是職業病吧?身體越來越虛弱,記憶力也不好,跟他說過幾次不幹了,他說再幹兩年,等孩子入了學,就不幹了。這家公司老板有人,答應能給孩子安排個好學校”。
馮中默然,心中百感交集。為了孩子上個好學校,命都不要了。馮中腦子亂亂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再抬頭的時候,冷如冰母女倆已經走了,馮中也結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