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節 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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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淩晨,戰區部山脈西麓,一座果園西側,曾經被一發炮彈攪亂過的林地裏。小說

    一群螞蟻正在忙碌,興高采烈地將少許壓縮餅幹的細末從一截被炸斷的樹枝搬下來,往窩裏運。良久,樹枝駭地動了,螞蟻驚得四散開去。慢慢地,樹枝下的草木泥土蠕動起來,先伸出一支管子,接著,像蛻皮的蟬兒似地,一個人爬了出來,遠離著果園向西麵潛行而去。

    距果園五千多米外,一支js 762狙擊槍正靜靜地在陰暗的溫帶喬木林間搜索著,倏地頓住了,折回來,放大一個身影手持俄製vss微聲狙擊槍正向這邊飛速鑽梭。

    狙擊手頑皮地瞄準了那個身影,對身邊的觀察員低聲嬉笑道:他要是知道我用槍對準他,會不會打我屁股呢

    我敢說他已經聞出你的味道了,觀察員白了他一眼。

    不多時,那身影果然停下腳步,往這邊掃了一眼,扔了一粒石子過來,正好砸到狙擊手的腦袋,說道:你個傻子,這裏能長這麽密的青苔景觀生態學沒學過

    狙擊手悻悻地頂開身的青苔,拉著觀察員站起來,在師父的法眼麵前,咱這點偽裝術哪夠用啊。您是赫赫有名的蔣雲少校,咱不能跟您。

    回吧,馬有活幹,你倆可以露麵了,蔣雲少校將俄製vss微聲狙擊槍背到身後,不緊不慢地向分隊臨時棲息地走去。

    狙擊小組的兩人互視一眼,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因為在前天的任務,他們沒有開過一槍。

    前天淩晨,這支分隊剛剛執行完一項絕密任務,刻意避開了居民地,押送著獵物從這片山林裏通過,準備到指定的集結點,然後乘直升機直接返回大陸。昨天夜裏,分隊棲息時,前哨偵察員在探路時發現了一座未在衛星偵察資料標定的果園,兵荒馬亂之際果園裏甚至還停著一輛拖拉機這很不正常。於是,蔣雲少校親自抵近偵察,這一偵察是一夜。

    二

    分隊臨時棲息地。

    一個年約四十歲的軍人正在啃著一塊壓縮餅幹,他的大腿盤著一支帶微光瞄準鏡的03式突擊步槍,迷彩服的軟式肩章是二杠三星,右臂有一枚臂章: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

    身側,兩名隊員睡得很香,一名隊員藏在樹嘹望。

    還有一名隊員正端著一支95式微聲短突擊步槍指著是一名頭套黑色麵罩男子手腳被捆得嚴嚴實實,口塞著自己的領帶。

    蔣雲少校走過來,向校報告道:老板,是一老一少,老的男性,年約七十;少的女性,十六七左右,穿著國校服。我估計是祖孫倆。老的原本在果園裏,少女可能是從城市裏逃避戰亂而來的。叛軍撤退前征的最後一批兵源是在35至45歲之間,少女的父親可能也被征走了。

    休息夠了直接繞道,校喝了一口水,這兩天多雲有雨,林間光線暗。晚多休息,白天可以路。耶你們倆不去放哨跑回來幹嘛

    是蔣頭兒說有活幹,叫我們回的,狙擊手抱著碩長的js762狙擊槍委屈地回答。

    蔣雲對校說道:現在還不到早餐時候,但那少女卻在準備食物,而且是用大鍋。看桌的料,屋裏至少有十幾人

    不行校打斷蔣雲少校的話,看了一眼身旁的獵物,斬釘截鐵道:我們的任務是把他押回北京,路不能出半點差錯。算是幾個潰散掉隊的叛軍,也不值得我們延誤軍機大事。

    我明白,不過蔣雲又說道:老板,這事有蹊蹺。

    哦校一怔,情知有異。他很了解這位老部下的秉性:蔣雲心思慎密做事穩重,且向來都不折不扣地執行級下達的命令,從不輕易提出異議。

    蔣雲少校沉穩地分析道:第一,這裏是我軍的控製區,紀律規定不得擅入民居,所以他們必定是叛軍。第二,剛開始我察覺到附近有敵狙擊手潛伏警戒的跡象,我耐心觀察了三個小時,肯定了他的存在,但是一直無法確定他的位置不是一般的狙擊手。我覺得,他們不會是逃兵。沒有這麽高素質的逃兵。

    校深信蔣雲的判斷,沉呤片刻,有如此狠角色存在,周邊必定還有其它暗哨。如果要繞道得多繞一天的路程方可確保不暴露行蹤。但是現在aj兩國聯軍已經在宜蘭登陸,我軍對這片地區的控製權已岌岌可危,直升機等得太久會有危險。我們不能繞道,隻能硬闖

    好好好,狙擊手興奮地拍拍自己的槍。

    校看了蔣雲一眼,你確定至少有十幾人

    是的,蔣雲肯定地回答,他們很有可能是同行。

    如果他們是同行,硬闖太冒險了,弄不好折了夫人又折兵。我們必須智取,校下了決心。

    蔣雲一邊將手的俄製vss微聲狙擊槍調到全自動方式,一邊看著狙擊手,說道:昨天是滲誘敵後秘密捉人,半點聲音都不能出,你當時的任務是壓陣,你不開槍說明我們的任務很成功。今天可能是一場惡戰,這一槍你必須開,必須一槍把對家幹掉。有信心嗎

    狙擊手連連點頭,咱是胡安胡大老板的兵蔣雲蔣少校的第三名徒弟,強將手下無弱點,咱一定不給您兩位老人家丟臉。

    胡安校冷掃一眼,丟臉是小事,別把小命丟了。

    是是是,狙擊手抖摟精神,準備作戰。

    一直名隊員給那頭獵物注射了一針麻醉劑後,一邊到四周收集藤條樹葉,一邊調侃道:潰退之際,堂堂執政黨二號黨魁居然還有閑心跑到南部度假他娘的,太目無人了捉的你,別不服氣,哼哼。

    胡安校露出少有的笑容,暗自低忖:多虧了央統戰部w字號的情報。

    三

    戰鬥準備間隙,胡安靜靜地目視蒼穹。剛收到的氣象信息表明,午10時將有一場大雨,下雨之時是殺敵之際。

    蔣雲少校看看其它隊員都在埋頭準備,便坐到胡安校身邊。

    有話要問胡安伸出手掌接了一滴輕微的雨點。

    不知當問不當問。

    既然說出了這話證明你此前必定做過慎重的考慮。

    嗯。老板,w字號的負責人好麵熟。

    還記得那曼吧

    918工程跟王老那趟

    對,w字號是那個被羅血洗的時氏家族。大前天下午,親自跟我們接頭的女人是時氏家族的繼承人,名叫時小蘭,是民革央秘密委員,正廳級待遇。隨著戰局發展,為了便於在戰區聯絡,她的身份已經在小範圍內解密。所以我可以告訴你。

    果然是她,是庭呃,當時救的那小姑娘。

    你還記得這名字呢,胡安詭異一笑。

    共事過兩次,忘不了。亞緬北唉

    歎什麽氣

    沒事

    以後別提這個名字,這是紀律,胡安喟然長歎,倏忽又笑了,原來的計劃是捉到獵物後到蘇澳轉機返回,你知道為什麽總部突然要求我們直奔山裏改乘直升機麽

    因為a國已經在宜蘭登陸,蘇澳機場隨時會失守。獵物是叛軍二號人物,不能再落入敵軍手。

    這是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前天午機要員給我的那份密電還記得不

    是藍色,蔣雲心一緊,思緒飛速折回數年前的緬北叢林當年,援緬918工程第4勘測組的指揮官王飛雲也收到過一份藍色密令,此後,有一名戰友便從蔣雲的視野消失了。聽說,那次任務之後,那位戰友因犯有武器裝備遺充罪被判入獄一年。蔣雲還為此簽了一份絕密協議,協議要求他忘記那位戰友的名字這個疑團在蔣雲的心頭已經埋藏了四年之久。

    胡安款款說道:密電要求我們盡快返回北京接受一項新的絕密任務,所以原來途經蘇澳機場轉的計劃取消了。新任務不是二部下達的,而是與血鳥部隊有關。

    總政血鳥部隊蔣雲一驚,他太熟悉這個代號了。四年前,他正式加入了總參二部,來到現在這支即赫赫有名又名不經傳的特種部隊裏。部隊經常與一支名義隸屬於總政治部保衛部代號為血鳥的部隊做對抗演練,演練的內容往往很簡單:部隊保護要人時,血鳥則要刺殺此要人;或者部隊押送要人時,血鳥則營救此要人。每一次演練,血鳥部隊都隻出一個人,有時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有時候甚至是一個少女

    密令要求我選定幾個人,到j國境內營救一名特工。任務的總指揮是血鳥部隊的指揮官鱷魚將軍。

    這怪了,血鳥是幹這種事的,為什麽反倒要讓我們去

    這你錯了。血鳥的性質說明白了是殺手,向來都是單人行動,講究行動隱秘不留痕跡,不成功便成仁。而這次任務卻是要深入重兵之地營救要員,其間免不了要激戰一番,隻有超人才有可能單獨達成目標。以分隊級別在敵後實施滲透作戰任務,我們才是頭號王牌。隻不過,這項任務的性質屬於總政治部的工作範圍,所以總指揮是他們,行動則是我們。

    不知道要營救的是什麽大人物。

    不知道,回北京知道了。

    胡安起身,雨點越來越大,砸在身撲撲作響。他看著隊員們正將被麻醉後的獵物塞進隱藏處,堅定地說道:現在最緊要的是盡快消失擋路虎,先把手這位大人物送回北京再說,準備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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