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節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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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起落架行動l日,陰轉多雲。 vw
軍士長死了。
他沒有死在營救j國戰俘的戰鬥,因為戰鬥根本沒有打響。一道急電讓少校和袋鼠再一次改變了主意。
在向新目的地轉移的途,軍士長是最後一個從懸崖滑下來的。那根標稱載重2噸的動力繩突然斷了。我的喊叫招來了敵人的槍聲,越來越近。為了不暴露行軍方向,少校命令我們馬撤離。我沒能看他最後一眼。
軍士長是22小隊在這次行動第一個死去的戰士,從頭到尾,都沒能開一槍。我恨少校,恨袋鼠,偏偏不恨那根動力繩。
那根動力繩的使用壽命還很長,隻因為這些該死的反複無常的命令,隻因為短時間內如此頻繁的折騰,它才會早早地耗盡生命。連同我的軍士長
親愛的,軍士長一直把我當成他的親侄子。你知道的,是嗎
嘿,黑鬼
我剛加入22小隊時,軍士長這麽叫我。所有人的眼睛都對著我,都帶著幸災樂禍的嘲笑,嘲笑一個連五十米手槍速射都過不了關的雛兒。當時我很生氣,拿起4槍托差一點砸到他的腦殼。
軍士長很快扔來一支雪茄。噢,帝,那是一支正宗的古巴雪茄接著,我慢慢地發現,軍士長的笑容和別人不一樣。他沒有一絲嘲笑,像鄰居的大叔一樣,拍拍小時候的我的腦袋,慈祥地喊我:喂,小黑鬼,把你的鼻涕擦幹,你會做得更好的。
從那以後,不管他叫我什麽,甚至把隊員們所有嘲弄的話語都使,我都不會生氣。 因為軍士長的雪茄連少校都無福享用,唯獨我例外。
該死的袋鼠告訴我們,有一件事需要去證實。
一周前,那支曾經途經敵ifid團防區的j國特工隊雛鳥,與一支小規模輜重車隊不期而遇。j國人襲擊了他們,但沒能確認戰果匆匆離開。兩天後,海軍航空兵有一架直升機在執行偵察任務時,因為g發生故障,誤入if團防線的縱深,曾受到包括qw11單兵防空導彈高射機槍甚至是步槍在內的攻擊,卻沒有發現任何一種雷達製導低空防空導彈。這引起了情報分析部門的注意,他們懷疑傳說已經布防在東線的先進地麵防空係統並不存在,或者說,可能出現了問題。
於是,英明的東線指揮部命令我們放棄了那個該死的j國戰俘,改變任務。
然而,不論是少校還是袋鼠,都不知道到哪裏才能找到那支傳說神秘而可怕的防空部隊並證實情報部門的判斷。我們隻知道,j國的雛鳥特工隊曾在某時某地襲擊過一支輜重車隊這條信息毫無意義。如果輜重車隊與防空部隊有關,敵人肯定已經做好了必要的轉移,加強了防範。
也許我會像軍士長一樣,從下一個懸崖悄無聲息地栽落下來。
親愛的,我討厭這種朝三暮四的命令。
2
起落架行動日,小雨。
事情似乎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麽困難。
少校和袋鼠研究了衛星標定的敵東線兵力分布態勢圖後,決定對92號地區做一次細致的偵察。在一片稀疏的樹林,我們發現了兩條車轍。
如果軍士長還在的話,也許結論還會更清晰。兩年前在伊拉克,他在車轍前蹲兩分鍾,通過車轍的深度和泥土的質地,能推算出車輛的實際載重究竟是兩噸半還是三噸。
而那位袋鼠實在令我失望,他甚至不知道從這四條車轍碾過去的不是兩輛車,而是至少六輛。國人一點都不笨。
你認為是多少自從軍士長離開我們以後,少校開始重視我的存在。
至少有兩輛車是履帶式的,其它的是輪式的。
有履帶式
是的,少校。應該是履帶式先過,最後才是輪式,以掩蓋履帶的痕跡。同時,由於兩種底盤的車輪間距相差不大,我們更難看出來。
我相信你的判斷。
如果我跟軍士長學的東西還沒過時的話,履帶式應該屬於很像道爾1係統目標搜索雷達車。
國人不會把遠程防空係統部署在前沿地帶。
少校,我隻是說底盤。國人早世紀九十年代引進了道爾1
那批道爾1已經退役了你的意思是說
軍士長曾經告訴我,國人很會節省。
不錯,完全有理由相信國人的新型防空係統沿用了道爾1的底盤。
少校
噢,親愛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22小隊將來的軍士長。告訴我你還發現了什麽
從左邊這兩條車轍過去的,還有92式輪式步兵戰車,不隻一輛,也許是兩輛。
我需要肯定的回答。
少校,軍士長會保估我的。
阿門也是說,國人為這支小車隊增加了警衛力量。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cb師曾給if團加強了一個步兵戰車連。與其沿著車轍去跟強大的警衛力量交火,不如
去if團數數還有幾輛92式
哈哈,你真是個天才。
3
起落架行動日,霧。
離衛星標定的if團主力駐地還有十英裏時,我們遇一支巡邏隊。不多,隻有四個人,一個尉,一個二級士官,一個等兵和一個列兵。
霧很大。我看到他們時,已經沒有選擇。袋鼠首先開槍打倒那個尉,我們也扣動了扳機。他們都沒有來得及開槍倒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子彈都沒有選擇個子最矮的列兵。也許是因為他太小了,隻有一米六,看起來還不到十八歲,實在不像是軍人。
他當時站在那裏,同伴被射殺時,我們已經衝到了他跟前。十幾個槍口在隻有兩三米的距離圍著他,這跟直接抵在他腦袋的效果是一樣的。我想,他一定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隻有放下槍才能活命。
可是他還是開槍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蠢。
國人都很蠢,蠢得令人難以理喻,也令人背心嗖嗖發冷。
當我寫下這篇日憶,回溯半小時前那場簡單的戰鬥時,我想到了幾天前那個自稱是軍醫的國特種兵。
精明的軍士長識破了他的身份,但他做出了與身份不符的行為反抗。我相信他一定是個經驗豐富頭腦冷靜的特種兵,他一定明白在當時的情形下任何反抗都是陡勞的,但他還是那麽做了,寧願被亂槍打死。
軍士長看著那具被子彈撕爛的身體對我說,黑鬼,你知道他為什麽反抗嗎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如果還活著,一定會被折磨得更慘。他害怕了。
不,你不明白。他的確是害怕了,但不是害怕被折磨。
那是什麽
害怕泄密。海豹突擊隊員可以在被俘的第72個小時之後選擇開口而不會受到軍法審判,但國特種兵不一樣,他們的腦子裏沒有情報時效性這個詞。不管何時開口,一旦開口是背叛,沒有時效性之說,所以他隻能死,都不能開口。
軍士長,我不明白。
父親告訴我這些時,我也不明白。我現在明白了。以後你也會明白的。
軍士長,你聽得到嗎現在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
不隻是特種兵,任何一個標準的國軍人都一樣。他們都很蠢,真的很蠢。
親愛的,你知道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實在不願意和這樣的軍隊打仗。
可是我沒選擇。因為我是軍人,是a國海軍陸戰隊海豹突擊隊的隊員。從穿起軍裝的那一天起,我沒有選擇。要麽勇敢地去戰鬥,要麽平靜地死去。
親愛的,能和這樣的軍隊打仗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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