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楊確實不甘心。 vw

    從宜蘭阻擊戰開始，他受夠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命令，憑什麽其它部隊都是逐級指揮，條令清晰，偏偏id團仍至整個cb師要做這不待見的編外單位。除了998計劃這個詞，蔣雲多一個字都不肯透露，肖楊覺得id團被羞辱了，受辱的同時還要執行顯然死路一條的命令。

    指揮所內外的兵都換成特工局的，一個個長著國字殺手模樣，六親不認。肖楊靜靜交出配槍，他想起昆明幹休所一位老人在病床叨念不休的話，十年對越反擊，功勞全給人家，甲種變乙種，連苦勞也沒輪。要是陳賡大將多活幾年，誰敢這麽糟蹋。

    謝謝配合，蔣雲抬手敬禮。

    肖楊轉身走出指揮所，被門口的兵擋回來。

    我始終是id團的兵，肖楊回過頭盯著蔣雲，我去九連，九連打光了我也死了，可以嗎

    團長仍然是你，隻是暫時由我代理，根據安排我和你必須在一起。

    你小看了id團不管誰來指揮，id團還是gcd黨的部隊，不是我肖楊一個人的你讓他們去跳火坑，他們絕不皺眉頭

    請你留下。

    我可以留下，但你告訴我，這是哪個缺乏安全感的雜種安排的。

    常曙常處長特別交代。

    肖楊訕訕一笑，再也不說話。知他者莫過於庭車常，如果他能走出這裏，別說區區一個蔣雲，算兩個特偵隊一塊也拉不回id團。他將用九連的電台向全團下令全線出擊。既然id團注定是個誘餌，何必還要撤與其在撤退被敵人分割殲滅，不如轟轟烈烈來一場，與敵人麵對麵地去死。人倒招牌不倒，二野老部隊從半個世紀前挺進大別山起，不懼怕全軍覆沒，他們生來是被包圍的，敢鑽進來已經是勝利。

    肖楊是條硬漢，寧折不彎。這種硬漢能做衝鋒陷陣的將軍，做不了決定戰爭結果的將軍，然而也正是這種硬漢的存在，才使得戰爭結果成為可能。

    任何民族，任何軍隊，都不缺乏硬漢。

    a國海軍士坐在山腰，遙望山下，公路橋的交火一時勝負難料，他打消了求援的念頭。

    軍士長安安靜靜睡著，胸口被大口徑狙擊槍彈掏空，帶隊少校cia聯絡官袋鼠尉和其它隊員都死了，死於臭鼬的多次追殺。

    臭鼬不是人，它們守衛著那支地空導彈部隊。自從海豹不幸地發現地空導彈背後還有更大的秘密，它們便一個個冒出來，長得一口鋼牙，咬死不放，像帝也瘋狂裏那隻臭鼬，擺脫不得。

    他記不清今天幾號，這支海豹突擊小隊從開始十幾人減員到最後一人，電池已砸成塊狀，衛星絡終端儀仍然無力工作，沒有空支援，沒有補給。隻記得三分鍾前軍士長還笑著說：我敢打賭你有一周時間沒手淫了。他禁不住想笑，沒力氣笑，軍士長不考慮怎麽把那堆數碼照片發出去，倒挖空心思編出些並不輕鬆的笑話。

    可惜軍士長再也說不成笑話，士站起來，撩開打光子彈的4a2突擊步槍，朝那個方向走去。

    踩過殘枝亂葉，越過野獸刨出壕溝，大約幾百歲年紀的老樹旁長著幾棟不起眼的小樹，血跡呈噴撒狀蔓延到草叢裏。那是一名胸掛微聲型95式突擊步槍的士，身三槍，第三槍打爛雙筒望遠鏡，正胸口，從裝束打扮看，顯然不屬於臭鼬部隊，應該是公路橋敵軍的一部份。士把士的手放回胸口，繼續向前搜索。最後，他抬起頭。

    狙擊手還在樹。不知什麽原因，樹枝勾住了彈藥袋。

    士覺得自己現在還無法爬去，隻好回到士跟前，翻出水壺和壓縮幹糧。他壓製著要命的饑餓感，說服自己隻扣了一小片，顫抖著送進口。驚走的鳥兒又飛回來，棲在樹梢好地交談接耳。山下的戰鬥仍在持續，這裏的戰鬥似乎從未發生。

    士覺得還可以再吃一點，便吃了一點他很快又站起來，抱著並不粗不大樹幹爬去。他盡可能小心地把狙擊手拉到懷裏，才割掉彈藥袋。這是個建在樹的狙擊位，有防雨布電蚊器和小功率步話機。士把狙擊步槍踢下去，拿起步話機，電池有電，但電壓不夠。他又找了一遍，希望找到能讓衛星絡終端儀重新工作的東西。

    袋鼠尉說過，少校也說過，那些圖像背後隱藏著災難性的秘密，海豹突擊隊必須有人活著並且不投降，必須把照片傳給聯軍指揮部。

    起初幾張照片，內容很平常，隻有加油車裝甲搶修車和曬太陽的士兵。

    士兵穿著空軍作訓服，看起來屬於那支阻擋a國海軍陸戰隊穿過央山脈的防空導彈部隊，加油車和裝甲搶修車的型號也很常見，與cia掌握的共軍防空兵資料相當吻合。袋鼠尉拍了整整一個下午，全然不顧駕駛四驅山地突擊車的巡邏隊頻頻經過。當時少校也不明白，既然找到導彈發射營地的方位，為何不盡快脫離，向級報告。

    大約在士兵曬夠太陽的時候，地表開始顫動，山穀裏升起濃黑的煙霧，很快與冷熱不均的對流空氣混雜在一起，懸浮在密密麻麻的樹冠間。對空偵察機而言不算什麽，但在地麵親眼目睹，如此密集的渦輪增壓式柴油機預熱作業，實在令人膽顫。袋鼠尉打賭，山穀裏至少藏著10輛99式坦克。

    少校決定深入偵察。這個決定無疑極為冒險，但隊員們毫無怨言。

    軍士長親自帶隊，襲擊了一支隻有兩車五人的巡邏隊。戰鬥過程異常簡煉，八支微聲衝鋒槍同時開火，敵軍全體斃命時，四驅突擊車仍保持著緩緩前行的狀態。身材矮小成了士最大的優點，他隻有一米七八，勉強能夠穿敵軍軍服，迷彩油正好能掩住黑人特有的肥厚嘴唇。士喬裝成遇襲士兵模樣，出現在大路假意示警，袋鼠尉趁亂避開暗哨，迂回潛入山穀腹地。

    小隊主力與敵人短暫交火後迅速撤離，直到第二天淩晨才等到袋鼠尉會合。

    我沒辦法數清那裏有多少坦克。尉果然帶回更為詳盡的情報。

    不幸的是，還有臭鼬一般死纏不放的追殺部隊。

    對方的武器五花八門，乍一看，像臨時拚湊起來的雜牌武裝，實則訓練有素。從那天起，小隊再沒有好日子過。這場追殺與反追殺持續了整整七天，輾轉六十餘裏，先後交火近百次，有勝亦有負，始終無法擺脫。少校因勞累過度昏睡，夢慘遭割首，尉因流血過多，無治身亡，身經百戰的海豹被那隻可惡臭鼬一口一口地咬，咬到體無完膚，咬到奄奄一息。如今少校也死了，整個小隊隻剩士一人。

    詭異的陽光讓人分不清是淩晨還是黃昏，士終於放棄無謂的搜索。他拆散現場所有電子設備和重達20公斤的狙擊步槍，撿起95式突擊步槍。軍士長一定很寂寞，他想。他回到軍士長身邊，撿來鬆嫩的葉子，盡可能塞滿幹癟的胸腔。

    如此忙碌了一陣子，他停住了。

    手抱頭，慢慢站起來。

    應該是年輕女子，盡管聲音撕啞得像老太婆。

    士如她所說，放棄了反抗的念頭，因為存儲照片的sd卡很安全。殺氣戒意和憔悴掩蓋不了那雙眼睛的美麗，盡管穿著解放軍野戰服，手裏拿的是4a2步槍。

    士暗暗鬆了一口氣，安慰她道：別害怕，小妹妹，我不吃人。

    手

    好好好，士無奈地把手放回頭。

    脫褲子。

    不要這樣

    褲帶扔掉，我不說第二次。

    遵命，士一邊回憶著女友的可人模樣，一邊扒掉褲帶，恭喜你小妹妹，你抓了一個高出兩個頭的俘虜。但是我非常友好地提醒你，男人沒有腰帶也可以跑，怕你不敢追。

    好，過來背她。

    循著那槍口，士看到另一個女人，也穿著解放軍野戰服。

    你讓我怎麽背士兩手一鬆，褲子刷地掉下。

    女人輕蔑地掃一眼破爛不堪的內褲，這樣背。

    你想凍死我

    士很生氣，他決定停止這場遊戲，四肢高度發達的海豹怎麽可能讓拿著空槍的小女人繼續擺布。

    小林香子，女人突然說。

    士收住正要發動的四肢，你說什麽

    我叫小林香子，請多多指教。女人突然說起j國語，垂下槍口，彎腰致意。

    幸福的暈眩感陣陣襲來，士覺得沒有臭鼬的世界，實在是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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