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節 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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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鼠嚼動堅果的枝頭,兩隻拳頭大的眼睛靜靜注視著東方。 vw正是太陽東升的時候。零碎的陽光落在鬆鼠腦袋,鬆鼠頗得自得地微微頜動眼皮。但陽光隻停留一會兒,便匆匆溜走,仿佛要故意避開那雙隨時可能因反光而暴露自己的眼睛。
雖然是地處央山脈的海撥地帶,這裏的植被並不梳鬆,反而連綿不絕,茂密並不遜於低地雨林。吃完早餐,鬆鼠活動起來。它晃動小腦袋,試探性挑逗那雙表麵光滑凸出而且色澤豐富的眼睛。
眼睛裏,竟然還有一雙眼鬆鼠大吃一驚。但作為這片樹林裏的老居民,它很快穩定不由顫抖的四肢,吱吱兩聲,以示抗議。
小乖乖一邊玩去。一個聲音溫柔地傳來。
鬆鼠連滾帶爬,竄到遠遠,遠遠回看了幾次,發現情況還不算危險,便緩緩轉動身體,好而表示友好地豎起身。
嘴一個嗯啊。發出聲音的動物飛來一吻。
這裏不大好吧。
沒說你去
7時13分,蔣雲校從樹掉下來。
那聲音像求偶的公豬好不容易爬到樹,卻被飛天母豬一屁股撩下來。所幸方圓幾十米內沒有情況,此處引發的動靜隻波及到一隻早起散步的鬆鼠。
二隊長王小帥從去年冬天黑熊睡過的窩裏探出腦袋,撇撇嘴,又縮回去。
果然有奸情
嘀咕著,他不安地摸摸懷裏,曾經色膽包天的手電筒。
哪哪有奸情身旁的睡袋骨碌立起來。
國家出錢養你,不是讓你來看韓劇的。換班去
睡袋窸窸窣窣兌下皮,懷春少女幽怨般給了個眼色,蔣頭那條悶騷老狐狸一大早搶著換去了,哪輪到我呀。
你現在去換,好讓他們別處親熱。
什麽事呀這是,戰爭結束了
活在刀尖的日子還長呢。王小帥老氣橫秋地抱起手,再忙也不能虧待自己。原來一隊劉翔記得嗎早先不賭不嫖不喝憋得跟和尚似的,調去十一局打了幾場惡仗回來,人都變了。好好的醫院不呆,整天跑北影門口的酒吧轉悠。
聽說局裏報了一等功
一等功能換幾張妹紙有個事你沒聽說,次常助帶人打埋伏時負傷被俘,差點讓八戰區的火箭炮轟成炮灰,虧得劉翔臨危救主把無人機的定位係統黑掉,才撿回一條命。但劉翔自個沒那麽好運,流彈削掉他半隻耳朵三隻手指,下半輩子光棍是打定了佟國偉你看著吧,這次救譚雪要是救不成,沒準又得執行紀律。
噓三隊長佟國偉臉色乍變,要讓老蔣聽見,那可是臨戰擾亂軍心的重罪。
你覺悟高,覺悟高咋沒跟老蔣一樣升校
不幹滾蛋
佟國偉少校踢了王小帥少校一腳,忿然離去。
前敵指揮組設在樹。
鬆鼠來過,但樹不是鬆樹。而是一頭百年的老妖怪。老妖怪胳肢窩裏搭起了幾塊雨衣拚成的簡易天幕。佟國偉來時,昨夜的輪值領導賈溪並不打算走,而是轉過高倍望遠鏡,指示一個方向。
蔣雲說你在紅蜘蛛的資格他還老,正好,分析下那邊的情況。
有情況佟國偉顧不得謙虛,連忙湊到望遠鏡前。
直視距離三百米多點,走過去估計有一兩公裏。目前確定的有四十多人,隨時保持五哨警戒。看樣子是昨天來了,但位置很隱秘,快天亮時我才發現,他們像是在等什麽。
老款16居多部份利時fal還有獵槍。
看那個過去換哨的,走路不像軍人。
換我們也不像,也許是特意訓練怪了,他們的戶外用品型號很雜。
有幾件衝鋒衣很高級。
漁民部落探路者還有不少地攤貨,甚至普通外衣。營地確實很隱秘,但感覺警惕性不高,首先離水源很近,是尋常的野外作業習慣,其次暗哨選點聊勝於無,受過速成訓練但經驗不足的民兵一般會這麽做。我在駐港部隊呆過,那邊搞童子軍集訓,整體感覺跟這差不離,隻是他們都有武器。
這裏實行全民兵役製,像這種野外宿營應該不會隻有童子軍水平吧。
有外國人。佟國偉輕呼一聲。
嗯,至少8人。
良久,佟國偉皺皺眉頭,我隻發現7個。
賈溪麵色古怪,換哨回來那個是香蕉人注:除了身體特證,完全外國化的國移民後裔。
怎麽看的佟國偉回頭看賈溪,讀唇術我還湊合,回營地後他跟隊員打招呼,說的是漢語。
湊巧。賈溪解釋道:學時有一個美籍外教,他說漢語也是這樣嚼動頜股。
隻是湊巧,佟國偉心裏稍稍有些安慰。
這時蔣雲爬來,半開玩笑地說:國際縱隊也說不定。
好狗不擋道,留著是禍害。後麵跟的王小帥發表意見道。
蔣雲說:正事要緊。
王小帥撕下食指長出太多的指甲,吹了吹,昨晚空投動靜不算小,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衝我們來
佟國偉看著蔣雲,表示讚同。
摸過兩下鼻子後,蔣雲問6點3點到9點41分的幹擾主要在哪個頻段
事先都已熟記,他這是明知故問,但王小帥還是答了。
軍師級通信基本爆音,15公裏級甚高頻勉強能喊喂,聯絡台北的話不用想了。除非十一局那個司馬玲玲在這。
司馬玲玲是總參四部最年輕的電子戰專家詳見狼煙深處,曾被庭車常借調到第八戰區特工局任電子技術處處長,3號機場保衛戰打響前才回歸建製。眼下這場電磁戰是她主要策劃,並參與實施的。
沒收到新消息按原計劃。蔣雲打定主意,跟昨晚一樣分三隊,我路線a老佟路線b,小帥看情況再走。全部隱蔽繞行,慢點沒關係,但9點半前到6號區會合。
王小帥點點頭。
至少目前為止,蔣雲隻能采取原方案。
譚雪被俘後即下落不明,但在庭車常簽發調令並報送王達明批複前某個時刻,一個可靠的信息通過同樣可靠的途徑,傳到寡婦組織線之一統戰部w字號專員時小蘭那裏,消息準確地報告了譚雪何時何地,處於何種處境。這一消息,說服王達明批複了庭車常不惜抽空紅蜘蛛留守兵力的行動方案。
隻要密報人能在約定時刻修正更為準確的消息,營救分隊能找到譚雪。途若與敵遭遇,能繞則繞,不能繞快打快撤。為此,庭車常還多了一道保險命令賈溪隨隊。
因為她不認識密報人,而密報人認識她。
賈溪從來不是寡婦組織成員,但在組織內擁有人數可觀的粉絲。龍頭因身份泄密逃離j國後,組織內開始流傳她與龍頭的種種秩事:
她是龍頭身邊如影隨行,且唯一公開的女秘書。她叫太行溪。
她擁有龍頭夫人一井由子般的笑容,龍頭小姨子一井揚子般的身材,甚至龍頭情婦時小蘭般的臉蛋,但別人秘書是拿來睡的,龍頭秘書是個les從龍頭曝光那天起,人們像無同情龍頭那樣,深深地記住她。所以當她身隱黑暗峽穀,險遭萬惡的a國陸軍蹂躪時,有人毅然拋棄臭不可耐的cia外皮,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不管她是不是les,她永遠是寡婦的男人們心目,無可取代的女神。
山對麵那個營地裏。
三十出頭年紀,體態偏瘦的國男子,不苟言笑坐在酒精爐前,折疊便椅旁擱著一柄竹鞘簡陋的泰雅刀,除其之外沒什麽特別的。他正埋頭清理白人長官們喝剩的白酒。
一個兵殷勤跑來,讓我來吧,長官。
他抬起頭,沉默的瞳孔裏暗藏殺機。
士兵一陣發怵,拖起兩條忍不住顫抖的腿,跑得遠遠。一百多米應該夠遠了,這麽想著,士兵抽下皮帶遞給班長,咬了咬牙,心甘情願地俯身到大石頭。
班長回看一眼,從遠遠的他的背影裏找到準確答案鞭刑二十。
啊啊
忍著點老弟,還有十八下。
啊
下次長記性了吧長官們的地盤,非請勿近。
唔啊
打到第十下,兩個白人一前一後趕過來。高個的側頭看了一眼,打手勢示意暫停後,匆匆向帳攻破走去。
沒過多久,鋼哨響起。
戰時野外宿營最忌聲張,一旦吹哨即意味著情況緊迫,一切從簡。哨響方落,隊伍刷刷排好,排頭兵豎起大旗:
保家救國軍彰化總隊第一大隊。
收起哨子,他退到一旁,蹲到亂石叢生的溪邊埋頭磨刀,仿佛他召集起來的並不是他的隊伍。
高個白人與他交換完眼神,按著有點曆史的左輪手槍走到隊前。
西邊第三區的抵抗組織,剛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很不幸。高個白人的漢語不甚流利,但勉強能讓人聽懂,昨天深夜,有一支國傘兵空投在第三區的農場裏,為不泄露行蹤,他們將農場裏一家五口,包括兩個孩子,全部殺害。天亮後被路人發現,報告了區大隊。幾分鍾以前,我們的搜索組在前麵,發現大約一個排宿營的痕跡。我相信那正是手段殘忍,傷喪盡天良的國傘兵。
頓了頓,輕輕擦去兩滴鱷魚淚,敵我兵力相當,對方是傘兵,然而我們難道真像表麵那樣,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嗎現在他們正向3號機場方向開進,那裏有我盟軍遊騎兵75團二百多人駐紮。當然了,遊騎兵北麵有id團馬鎮山部,大約有一個加強營,虎視眈眈,但敵人現在還不急於收緊袋口。我們是遠遠尾隨遊而不擊,還是狠狠追咬他一口
殺殺殺
高個白人激動地擦一把汗,仿佛這番訓話耗盡了半輩子的氣力。
溪邊那人,正磨刀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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