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節 上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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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鎮山預感到常曙此去不會再回來,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沒有多想。
id團和紅蛛蛛同在一片深山駐紮,但始終不是同一個世界。所以他隻需要做好看得見的世界裏需要他去做的事情,而不必去關心看不見的世界裏曾經發生了什麽,將來會發生什麽。
這是一名職業軍人應有的操守。
這麽想著,馬鎮山拿起那起811自動步槍。762彈匣還有5個,都是名叫冷月的女人留下。
細細查看這支槍,馬鎮山覺得有點意思。
槍支編號表明,這支槍於九十年初期出廠,屬於poly公司序列內專有的外貿批號。從槍管擊針導氣裝置等關鍵部件的損耗程度看,它至少發射過近萬枚子彈,已接近甚至可能超過了額定使用壽命。這樣一支身經百戰的外貿老槍,是怎麽回到一個解放軍現役軍官手裏的呢結果耐人尋味。
看什麽呢團長。後勤處長方正少校鑽進來。
馬鎮山把槍給他,指著槍號,一聲不發。
91年批次,3610廠出品。方正隻掃過一眼便如數家珍,應該是支援東南亞某國某特區掃毒那會兒出口的。挺稀罕,不過不值幾個錢,哪弄的
馬鎮山沒說話。
方正瞪大眼睛,莫非政委一直
你是專家,你說說哪來的。
這個嘛
會不會是回收的
嚇國外用爛的算回收,也該銷毀了,怎麽可能再裝備部隊。
走私馬鎮山半開玩笑道。
方正緊繃著嘴唇,點點頭。
馬鎮山一本正經道:發了。
什麽發了。
沒事。馬鎮山掏出炒股手機,在時氏股份重重點了一筆,自言自語,戰場前早知道多買幾股。
在趕回紅蜘蛛特遣隊駐地的路,庭車常不斷聽到槍聲。
握著總感覺不太習慣的03式步槍,他突然後悔,不該把那支81杠留下。
那支81杠是時小蘭的伯父時生前用過的。據說時把它帶在身邊時,從來沒出過事,唯獨那曼酒店遇襲當晚詳見狼煙深處收了起來,從此陰陽兩隔。庭車常在北京養病期間,時小蘭得知他要重回戰場,特意叫人從poly公司的保管處裏取出來,又托總參裝備部注:不是總裝備部,而是總參謀部裝備部,係poly公司改製前的東家老關係重新注冊了槍號。不過時小蘭萬萬沒想到,沒肝沒肺的庭車常居然把這麽重要的物件拱手送人。
槍聲是從公路方向傳來的。乍聽起來,似乎是58槍族占了風,但數量較為稀疏的556槍族也毫不示弱。
是雅各布騎8團那股敵人嗎庭車常問。
賈溪沒理他。
應該是。庭車常自問自答道:騎8團是騎1師作風最強悍的部隊,肖楊說的我信。
不想回去喝茶走快點。賈溪抬腿要踢,突然感到臀部一陣火辣辣,忍住了。
庭車常目光曖昧,莫非色膽包大的蔣
閉你的狗嘴賈溪恨恨道:還不是你害的。
天地良心啊,這五年來我可沒趁你睡著幹過什麽。
再說告你性騷擾信不信
總政出身了不起啊
跟蹤叛軍逃兵時挨的,擦了點皮,開槍那人是燒成灰,姐也記得。賈溪餘憤未消。
唉,有事你不問我,非要自己去查。
我是你故意養在肚子裏的蛔蟲,想說的你會自言自語,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現在好了,一根繩的螞蚱。
本來沒打算拉你下水。
可能嗎賈溪輕蔑掃來一眼,少了我,你出門挨槍,不信先走幾步。
誰怕誰
庭車常氣呼呼撒開腳丫。
霧還是那片霧,晃眼沒了人影。
賈溪撇撇嘴,突然聽到一聲喝斥:hands up
煙霧朦朧處,騎1師8團團長雅各布校正望著天空。
在這個詩意盎然的清晨裏,他手緊緊捏著軟帽,止不住老淚縱橫。那當然不是感動,而是悲痛。因為通訊官剛剛接通了海鷗,而海鷗回答說:風浪太大,漁群又剛剛遭遇了零星的鯊魚攻擊,不得不暫時轉向。
海鷗表述多少有點誇張的鯊魚攻擊,其實是那挺重新點燃騎8團士氣的2重機槍。這個小小的意外,竟使得千名饑寒交迫的a國軍人與空投物資失之交臂。
雅各布真不知道該詛咒風聲鶴唳的空軍,還是馬拿起工兵鍬,給自己的陸軍腦袋來一下。
校想到了媽媽。這個世界隻有媽媽,會守在頑皮兒子消失的路燈下,不依不饒地等到天亮。可是媽媽早死了,所以校哭了。
校
騎8團憲兵參謀官一瘸一拐奔來,他奔跑的身體很是滑稽。校笑了,笑得開心。
憲兵參謀官被這笑聲嚇住了。
怎麽了,我的孩子。校用非常正常的語調,表明了一名團長應當具備的過硬心理素質。
機場來了,機場來了校。
雅各布平抑著身體裏激動亂竄的那股力量,顫巍巍爬起來,克林頓克林頓來了,對嗎
對,校。不對,是298旅一個叫令狐的尉。
叫什麽的尉
憲兵參謀官重複了幾次,終於咬準那個漢語發音,他叫令狐,校。
快快
激動的校在一瘸一拐的憲兵參謀官攙扶下,艱難地走完了大約四十米的距離。靜靜灑落人間的陽光,輕輕撥開迷霧,落在一張年輕而疲憊,但神態自若的側臉。
校突然停住腳步。
別擔心,校。憲兵參謀官虛指著那位身穿p野戰服的瘦小校,從容不迫地解釋道:令狐尉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和潛行專家,為避開p無孔不入的遊動哨,他毅然孤身前來,與我們接頭。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特工校輕聲而嚴厲地問。
他沒有反抗,校。憲兵參謀官給出無懈可擊的理由,被哨兵撲倒時,他連動都沒動一下,並且指名要見我。敵人知道您很正常,但他甚至能說出我的教名。您知道的,校,除了克林頓少校和您,很少有人知道我的教名。當然了,他的英語不是太好。
英語不是太好。校想了想。如果英語太好的話,那反倒值得懷疑。
敵人不會傻乎乎地一個人跑來,校。如果敵人知道我們在這,根本不用那麻煩,隻需要帶一個全副武裝的步兵班,可以把我們全部俘虜。
出於謹慎,校問隨後跟來的通訊官,機場方麵叫通了嗎
台敵軍的針對性幹擾太強了,我們暫時隻能呼叫師部和空軍。通訊官遺憾地回答。
校已走出幾米外,有氣無力地抬起右手。
你好,校。
您叫我尉可以了,校。
此人的英發音果然不好,而且那不是裝出來的。他身材矮小,膚色姣好,且顴骨突出,具有潮濕山地住民特有的身體特征。
需要翻譯嗎尉。
我很榮幸,校。尉彬彬有禮。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表明,他可能真是一名狙擊手。
雅各布示意憲兵參謀官向前來,並拿過由士兵暫時保管的92式手槍,掂了掂,還給尉。
尉把手槍插回槍套。
雅各布注意到,這是標準的新加坡式戰術動作。憲兵參謀官悄悄鬆開放在夾克口袋裏的手槍。
您參於過星光計劃雅各布盡可能隨意地問。
注:星光計劃,即1975年李光耀與蔣經國達成的軍事交流與合作計劃,新加坡每年派出部隊,以星光演習的名義到台灣駐訓。
是的,校。我曾多次坦任劉長青校的聯絡官,並因此受益非淺。尉用漢語說。
聽完憲兵參謀官的翻譯,雅各布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那家夥。他體味太重,又不愛洗澡。
尉嘎嘎笑道:您說的也許是陸昌秦校,或者其它人。我以軍人的名義保證,劉長青校其實有很嚴重的潔癖傾向,他甚至要求我使用同一個牌子的沐浴露。
噢抱歉。我的孩子,來吧,說說3號機場的情況。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雅各布校放棄了挑戰所有人耐心的心理遊戲。
正如憲兵參謀官所說,如果敵人知道這裏有一群幾乎沒有武裝,並且餓得發慌的a國軍人,隻需帶一個班和足夠的麵包可以搞定,根本用不著那麽麻煩。當然了,也有一種彩票機率更低的可能,如這個校跑出來跟情人幽會,結果迷路了。
想到這種可能,倒了八輩子黴運的雅各布校不禁苦笑。
帝走了,沒有什麽這更糟的。
公路的槍戰仍在繼續。
以身作餌的巴頓尉,正與eb旅封鎖部隊玩著老鼠逗貓的危險遊戲。敵人越來越多,仿佛遍地都是,幸好大霧攪亂了編製和戰術,兵力差距帶來的實力對暫時還不明顯。
子彈早打光了,巴頓尉隻能握緊那支滴血的克欽景頗刀。
這種隻適用於深山叢林的寬刃直刀,敵人幾乎人手一支。
克欽刀寬下窄,沒有刀尖,隻有豎劈和橫砍的簡單動作,使用者無須經過專門訓練即可發揮威力。它不但鋒利,而且長度適,揮荊斬棘不成問題,砍人也不在話下。二戰期間,身背前裝式滑膛槍的緬北克欽族遊擊隊正是使用這種刀,輕鬆割下日本鬼子的腦袋,向英軍殖民地部隊邀功請賞。據說九十年代前後,血灑國雲南邊境的緝毒警察和邊防武警,不少人亦死於此刀。
有理由相信,eb旅這一支長年駐紮荒蕪雪原的高原部隊,在深山密林作訓的經驗與素質毫不遜於cb師。僅從裝備使用情況可見一斑。
投降吧鬼子,熱呼呼的饅頭和一井揚子無碼高清等著你們呢霧裏那隻喇叭越來越刺耳。
巴頓尉感到一陣糾心的劇痛。
堂堂a國陸軍,竟淪落到隻能吃國饅頭看j國av的地步。牛肉呢蕃茄醬呢還有咖啡牛奶和e罩杯的肥臀美女,統統跑到哪去了帝啊,請可憐可憐你虔誠的孩子吧巴頓尉在胸前劃完了十字,撕聲喊道:
摩根克林頓你是利堅合眾國的罪人
省點力氣留著蹲班房擼管吧大兵。二連一排二排左邊,三連一排跟我
帝走了。巴頓尉自言自語著,搖搖晃晃撐起身體。
危險尉一個活著的聲音急切呼喊道,快趴下
巴頓尉向那個熱心的聲音報之一笑,你們可以投降了,我的士兵,因為帝已經走了。
趴下尉
帝走了
那個揮舞克欽刀的瘋狂男人死了,至少7顆子彈打在他身,外加一支直插心窩的卡卓刀。
一個p尉排長撿起那支失去主人的克欽刀,瞪紅雙眼,補一刀。親眼目睹這一情景的a軍戰俘裏,有些人憤怒地跳起來
不知是誰,無從考證,總之那天有些人的槍不小心走火了。
當頓赤格烈趕到現場,地解除那位尉的所有職務時,這個自連長以下3人陣亡5人重傷11人輕傷的a軍連隊又添了7條屍體。
對於此事,總參直屬某通信團長林玲校在紀實學紅色倉鼠裏如是寫道:
騎8團c連在封鎖突破作戰,以連長巴頓尉以下10人陣亡5人重傷11人輕傷,其餘被俘的慘重代價,為騎8團團部爭取到寶貴的待援時間。
戰後有一些a國記者分析稱,部份榮譽勳章獲得者可能不是作戰死亡。但親曆此事的c連老兵無人出麵旁證,最後不了了之。雅各布校在勉為其難地接受記者采訪時隻說了那句話:
帝走了,沒什麽這更糟的。
倉鼠則遺憾地告訴我,如果帝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完全可能俘虜雅各布校和整個騎8團團部。可惜曆史不容假設。
也許那個時候,帝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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