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節 大戰之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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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鎮山是在部隊撤出休整後不久收到返回師部述職通知的。 vw

    與通知一並下發的,還有兩則內參消息:

    一戰區政治部保衛部將cb師原副師長李正太刑事拘留。

    二戰區政治部保衛部依據解放軍軍事檢察院下達的批準逮捕決定書,對戰區軍務部原部長正師職柯小良執行逮捕。同時,總政治部保衛部授權戰區政治部保衛部負責柯小良案件的偵查工作。

    附注:根據央軍有關規定,副師職人員犯罪案件由大軍區級單位的保衛部門軍事檢察院軍事法院管轄;正師職以人員犯罪案件的管轄,由總政治部保衛部解放軍軍事檢察院解放軍軍事法院決定。

    李封事件真相雖然尚未查明,但刑事拘留是必要措施,倒也不足為。可剛由戰司情報部部長調任軍務部部長的柯小良,此前連一聲風聲都沒有,突然之間被逮捕了。這算怎麽回事

    算了,關我鳥事。

    馬鎮山心裏如是想著,打點好行裝,給師裏回了個電話。

    機場守敵都走光了,可師裏讓我們團地休整,連到機場轉一圈拍個照都不許,這什麽意思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這是師長的命令。

    總得給個說法吧我這一走沒準好幾天,部隊士氣怎麽辦id團為橫流了多少血,您作為老團長,應該我更清楚。

    執行吧,老馬。師參謀長肖楊在線路另一邊歎了一口氣,你可別忘了,之前駐紮在那的敵人,除騎1師8團團部以外,是遊騎兵75團二營。按往常規矩,凡是a國老a駐紮過的地方,一般要先由有關部門封鎖清場,才能讓部隊進駐,雖然3號機場不至於那麽敏感,我自己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可最近台北那股風刮得很緊,師長這也是出於避嫌考慮。李封那事兒你不是不知道。

    cb師是dang和人民的cb師,不是某些人的cb師。避嫌也避不到甘當炮灰的id團頭

    好了,老馬。師長和政委等你吃晚飯呢,有什麽話到師裏再說。

    我話有點重,別往心裏去。

    嘿難得啊,老馬。當年你要會這麽說話,現在怕都升到師長了。趕緊動身吧,趙主任搞思想工作可是杠杠的,你別讓李科長和飛機等半天。

    馬鎮山悶悶不樂地從指揮所裏出來。

    戰壕旁卡車邊,指揮所外凡是能塞人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有些人站著,有些人依靠別人的肩膀,努力站著。以團參謀長諸葛心校政治處主任趙義守校和剛剛恢複原職的二營營長勾瑞少校為首,齊刷刷向團長敬禮。

    都別說了。

    馬鎮山沒有像往常那樣叉著腰,而是將那支811自動步槍掛到肩,整了整頭盔和領口。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別拿過去的功勞當借口講條件,更別問那麽多為什麽。勾營長

    到

    炮二連失散人員都收攏回來了嗎

    重傷員包括連長折雅誌在內,已全部送往台北總醫院,代理連長馬步青正帶領搜救隊,擴大搜索範圍。

    那你在這閑著幹嘛

    這次作戰,炮二連奉命執行級某項秘密任務,負擔最重犧牲最大,你帶特務連接他們的手,前前後後幹得不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為花蓮戰役橫戰場付出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是留守後方團部的趙主任,也幾次操起衝鋒槍跟遊騎兵摟火。id團是沒打過勝仗可我要說,橫公路是id團打下來的,不是a國人白給的整個第八戰區沒人敢懷疑事實是事實,不需要插旗拍照來證明同誌們,你們身的傷烈士留下的血,是最好的證明好好休整,等我回來。

    橫3號機場到花蓮機場直線距離約四十公裏,雖然實際飛行航線不是直線,但ed集團軍陸航大隊的武直20通用直升機從3號機場出發,用不了半小時抵達花蓮空。

    直升機並沒有在機場降落,而是打了個圈,轉向南方。

    從狹長的花蓮城區空經過時,馬鎮山認真打量隻在舌尖寶島專輯裏見過的花蓮。如果對千瘡百孔的地麵和亂糟糟的海灘忽略不計的話,這的確是一座別有風味的濱海小城,然而馬鎮山根本無法視而不見。

    兩架戰鬥機從直升機右方呼嘯而過,背對著已落到一半的太陽,開大加力。

    把機場守敵接走的機群離開後,製空權暫時還屬於我們。從這裏到台東一百四十多公裏,哦,直線距離。到最南端的警戒哨,是七十公裏。不過我們飛不到警戒哨,太危險了,看個三四十公裏的樣子,差不多得回。師長說了,您戰鬥經驗豐富考慮問題全麵有大局觀,所以讓您先來踩踩點。

    坐飛機踩點,除了逼格高點沒什麽卵用。

    師軍務科長李正碩將望遠鏡遞給馬鎮山,低頭檢查兩人的安全帶後,拉開側門。在李正碩的指引,馬鎮山將望遠鏡轉向花東花蓮至台東縱穀公路西邊的山林。

    那是福建空運過來的施工部隊,速度挺快。李正碩說,我去接您的時候他們還在飛機,現在都開始動工了。戰司三局準備在下麵架一個偵測站,監視台東方向,主要是公路的動靜。花東公路整體較平直,加彎彎修得好,喏,您看,除了飛機大炮炸過的地方,基本完好,所以從花蓮機械化開進的話,最快三個半小時能抵達台東。

    摩托化隻要兩個半。馬鎮山說。

    是啊。但台東是毒派當局目前唯一掌握的城市,抵抗意誌不可小覷。未來南下台東的任務多半輪不到我們師。

    真美

    嗯哦,從花蓮出來十幾公裏,這一路基本沒發生戰鬥,所以植被保存良好。李正碩很快把自己的思路擰到了跟首長一根繩,其實蘇花蘇澳至花蓮公路更美,號稱全島最美公路。每年季風期一過,慕名而來的遊客騎自行車,沿蘇花花東一路向南,環島而行。如果不打仗的話,下麵一定有不少背單反相機的青

    向我們招手。

    呃

    這一路有不少曆史遺跡嘛,廟啊碑啊什麽的。

    咳馬團長。

    沒事,你接著往下說。馬鎮山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海岸方向。

    李正碩理了理終於擰回正題的思路,說道:考慮到a軍海空力量的存在及地形環境的限製,花東公路肯定不是未來的主攻路線,但作為後續部隊開進通道,作用很大。肖參謀長的意思是,師裏以您為主作戰科配合,為戰司作戰部製訂南進作戰計劃提供實地依據和必要建議。沒個兩三天,您怕是回不去了。

    頓赤格烈不是才調師裏,任第二副參謀長

    仗剛打完,很多崗位缺人,掃尾工作更是亂麻麻一大堆。張宇頓赤格烈兩位副參謀長都下團去了,這不,我現在還兼著作戰科的事呢。

    快到縱穀公園了吧

    李正碩看看導航儀,還有兩分鍾。

    飛過去,找個地方下去走走。馬鎮山指指東邊。

    花蓮到台北有兩條平行公路。一邊名為花東縱穀公路,另一條則是馬鎮山所指的花東海岸公路。前者夾在央山脈與海岸山脈之間,很多路段處於海基遠程偵測盲區,且周邊地形複雜植被茂密,更有利於部隊隱蔽;後者是遊客遊覽海景的必經之路,但由於直接麵對大海,目前基本不具備戰術價值。

    雖然李正碩不明白馬鎮山為何對海岸公路產生興趣,但還是要求駕駛員照辦。

    直升機飛越海岸山脈,徘徊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處可供降落的平地。馬李二人下機後,機長並未關閉引擎,反而提醒他們抓緊時間。

    不說製空權暫時是我們的嗎馬鎮山一邊走,一邊提出疑問。

    李正碩低聲道:暫時是多久,空軍方麵也拿不準。陸航大隊下下早坑怕了。

    馬鎮山破天荒笑出聲來。這一笑,竟然沒收住。鬼使神差,本無調侃之意的李正碩也跟著笑起來。

    直升機旋翼撲打地麵的風,很快被海風壓過。草木海浪雲朵,像早有預謀似的呼拉拉舞起來。不知名的大鳥撲撲落到突兀嶙峭的岩石,歪著腦袋,好而不失警惕地看著人類怪的表演。

    那兩個人類甩掉了靴子,光著腳丫朝它奔來。

    大鳥靈活地躍起,展開了翅膀,無憂無慮滑向更高的樹梢。落定後大叫兩聲,以示抗議。可是人類並未追來,隻是撿起石頭,遠遠擲來。準頭非常之差,但大鳥故意擺出左避右閃的動作,樂此不倦。

    人類前仰後合,嘴裏發出怪的聲音。在其一個的劃示意下,另外一個舉起了怪的棍子。

    砰一聲。

    大鳥下意識飛起,高高盤旋了兩圈,低頭看。發現自己一根毛都沒少。地的人類揮動著前肢和那怪的棍子,繼續發出怪的聲音。大鳥終於明白,自己被戲弄了。

    馬團長你多久沒笑了

    好久哈哈,太久了,幾萬年了

    看呐看那倆傻叉的臭臉。嚇傻了。噢噢噢

    哈裏路亞

    噢噢噢

    回去路。

    馬團長,我們這算不算公公機私用

    你自己不是軍務科長

    嘿嘿。

    當這麽多年兵,終於假公濟私了一回活著真好,真好

    馬鎮山靠著毫無舒適可言的椅背,沉沉入睡。

    軍務科長李正碩摘下軟帽,輕輕蓋在馬鎮山的臉,遮住窗外斜射而入的陽光。

    直到飛機降落在師部食堂門外的臨時停機坪,馬鎮山也沒醒來。

    讓他多睡會兒。他的壓力,一點不我們輕鬆。說這話的是楊希山。

    楊希山站在機艙外,召喚飛行員下機吃飯後,轉身朝食堂走去。

    李正碩拿出返航途趕好的踩點草圖,追來。

    楊希山擺擺手道:坐飛機踩點能踩出個啥無非是安排他轉轉看看。集團軍吳副軍長我們的老吳師長說了,馬鎮山這輩子帶出那麽多兵走過那麽多地方,可連直升機都沒坐過。

    李正碩默然。

    楊希山口的老吳師長,名叫吳至剛,戰爭爆發前在雲南省預備役步兵師當了四年師長。開戰後,部隊轉服現役,劃撥第八戰區ed集團軍指揮序列,吳至剛調入戰司機關吳品接任師長,另有任用,此後便杳無音訊。直到花蓮戰役宣告結束,師裏才從一則內參消息得知,ed集團軍副軍長吳至剛,在央軍委前敵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一組掛職期間,參於了998計劃花蓮作戰計劃的立項策劃

    夕陽西下。

    夾帶古怪氣味的濕熱海風,撲撲拍打一個多小時前隨蔬菜和蘋果從台運來的嶄新的紅旗。對地警戒無人機帶著沉緩的引擎聲,從旗杆頂飛過。

    楊希山李正碩和兩名飛行員步入食堂大門。在內等候的師機關主要幹部各團軍政主官以及立功個人和單位代表,除了身有傷的副政委何雲工原師政治部副主任以外,紛紛起立。

    副師長徐象謙原if團團長走過來說:

    計副處長趕著回台,到廚房扒了碗麵,剛剛才走。頓格副參謀長還在工地。

    坐吧,都坐吧。

    楊希山走到政委許光祖以戰司十一局局長身份掛職副政委何雲工間,坐下來。看著炊事員將晶瑩剔透的生菜和香噴噴的蘿卜湯一碗碗端來,楊希山笑著問昂首挺胸坐在長桌對麵的立功士兵:

    我隻記得你外號叫狗剩,不介意吧

    報告首長,大夥都這麽叫。

    步兵狗剩樂嗬嗬地回答。能讓師長記起外號無疑是一件光榮的事情。相之下,反攻發起前潛回花蓮救出副政委那件小事簡直不值一提。

    狗剩同誌,你多久沒在地的食堂裏好好吃頓飯了

    報告首長那兵報以響亮的回應後,撓撓頭,將無助的目光轉向坐在身旁的參謀長肖楊。

    肖楊說:我剛到花蓮摟火了。在這吃飯,還是第一次。

    我跟你一樣。楊希山若有所思。

    看著菜差不多齊,許光祖偏過頭問楊希山:馬團長呢

    橫那邊剛完事,讓他多睡會兒。菜留著,酒時候叫他。倒是委屈你了,政委,第一次聚餐連肉都沒有。

    許光祖忍住瞬間湧喉口的反胃感,低著頭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楊希山環視全場一周,稍稍提高音量道:

    好不容易跟大家聚到一塊,這開場白,是該喜慶點好還是穩重點更妥我也不知道。總之珍惜這次機會吧,飯吃好,覺睡好,明天早醒來,繼續把自己的份內事辦好。呃陳參謀

    在廚房裏轉悠的師軍務科參謀陳誠原id團特務連副連長,將剛放到嘴邊菜葉一古腦吞下肚,跑出來喊到。

    放點音樂吧。

    師長要聽哪首。

    星條旗永不落。

    啊

    對政委許光祖突然舉起左手,放這首。

    當關島基地的國旗像往常一樣降下來的時候,萊布其海軍將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

    這裏風大,還是回到宿舍吧,長官。

    有事說。

    長官。台北方麵來消息說,萊山搜索隊共有十一名遊騎兵被俘,其包括小萊布其校。對了,副官喬治不在被俘名單。

    好的,我知道了。

    長官

    請讓我靜一靜謝謝

    19時17分。

    掐好這個時間,他打開北鬥定位儀,發送簽到短信和位置坐標後,關閉電源。

    二千多米海撥的風有點冷。

    他放下背包,取出抓絨,脫下挪威某款衝鋒衣和國產軍用戰術背心。穿好抓絨,穿好戰術背心,緊了緊左右兩個快撥彈匣套的帶子,穿好衝鋒衣。

    取出國產某型平板電腦,激活g定位功能,在地圖規劃好路線。拿起紙和筆,湊著落日的餘暉,記下主要參照物和大致路線。看了看剩餘電量,關閉g,關閉屏幕。平板電腦和筆放回包裏,紙折了三次折,塞進衝鋒衣袖口的小袋。打開軍用5瓦手持電台,確認信號正常且沒有未讀信息後,關閉電源。

    19時27分,他開始下山。

    雖然對黑色萊的惡名早有所聞,但天長斷崖要想像難走得多,加觀光棧道多處被炮彈炸毀,很多時候不得不冒著墜崖的危險,徒手攀爬。

    從棧道斷毀程度和峭壁坍塌麵積看,這類人為性破壞多為60迫擊炮所至。

    趁著天色尚未完全黑下去,他一路查看了不少戰鬥遺留物,如國產58重彈黑色的綁布北約製式stanag通用彈匣抱團變硬的口香糖留有半截右腳的國產07式防寒靴以及直升機懸停吊運屍體時撒落的血跡等等。

    戰鬥是昨天夜裏發生的。交戰雙方的收屍隊先後來過,應該不會再來了。

    他試著打開5瓦單台。和預料一樣,一格信號都沒有。

    取出袖口裏的手繪路線圖,對一下指南針。確認無誤後,他席地而坐,撥出手槍,放在大腿旁,慢慢地喝了一些水,咬兩口幹糧。

    20時13分,他掐好這個時間,再次打開5瓦電台。

    信號格刷地爆滿。

    怎麽樣對方問。

    如果目標沒離開的話,應該在這附近。

    無人機滯空時間太長會引起注意,再過幾分鍾得返航。晚十點以後衛星通信幹擾會更強,北鬥短信不一定能用。你隨機應變,看著辦吧。

    好。掛了。

    完成通信繼任務的無人機隨著地麵最後一抹光線,消失在黑糊糊的雲層裏。倏地一道閃電,無聲地刷亮大戰之後平靜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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