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節 台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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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蜘蛛之所以直屬於總參機關,並不在於它隸屬於下級單位的八司槍騎南司飛龍空降兵雷神這些同行強多少。小說恰恰相反,紅蜘蛛在曆次全軍特戰專業對抗演練,非但不是樣樣第一,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拿到總分冠軍。

    a國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始終給予紅蜘蛛足夠關注,主要因為紅蜘蛛首先是一支為戰略級目標服務的部隊,其次才是特種部隊。同時還有資料表明,紅蜘蛛成員享受著與央警衛團同等的政審級別,這是一般特種部隊所沒有的待遇。

    總參紅蜘蛛如此,總政血鳥亦是如此。

    如果是為即將到來的某場戰役打前站,或者嚇唬一下你們那位三軍統帥,其實八司槍騎甚至cb師偵察營足以勝任。這麽看來,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

    我倒不介意你把海豹調來。夜鷹為三軍統帥的安全而服務,不該把精力浪費在猜謎和街鬥遊戲。

    別說鐵衛和裝憲1營不會讓你搶飯碗,算王建川真打進城,你手下那幾十名夜鷹能擋得住幾發炮彈好了,校。現在正是你我攜手,共同捍衛民選政斧最後堡壘的時候。k校不無譏諷地說。

    三軍統帥的忠實追隨者夜鷹突擊隊指揮官老鷹被這話激怒了。

    若非白宮有意放縱,甚至通過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暗攛掇,王建川僅憑被玉山敵軍qi旅打得不要不要的298旅和區區百餘死忠骨幹,根本不敢發動兵變。

    然而老鷹僅僅冷笑一聲,既未拂袖而去,也不打算非暴力不合作。

    三軍統帥帳前有三大親軍:鐵衛憲兵211營夜鷹憲兵特勤隊裝甲憲兵1營原憲兵239營改編。老鷹能從萬名憲兵脫穎而出,執掌三大親軍之一的夜鷹,當然不會輕易被憤怒所左右。

    隨著花蓮戰役失敗,聯軍由對峙轉為固守,分別由護憲派王建川派控製的台東高雄也分別成為東西兩線的最後堡壘。出於大局考慮,a國人目前隻能專心麵對花蓮台南兩線敵軍,暫時還不敢打破島內兩派微妙而脆弱的均衡局麵。另一方麵,相對於王建川派兵力較弱的護憲派也需要積極整備軍力,配合a軍防禦花蓮之敵,以改變三軍統帥在島內民眾及白宮心目一貫頹勢的印象。簡而言之,互有所需罷了。

    驗屍報告出來後,k校挑出幾份與傷創有關的照片和數據,一邊看,一邊用自己的肘子和膝蓋劃。

    老鷹看著他劃的樣子,笑道:你懂武術

    是她。k校說。

    老鷹微微一怔。光看死者傷口能斷定凶者是誰,這種事情恐怕隻有武俠小說裏才有。

    如果我說這是詠春拳呢k校把挑出來的報告遞給老鷹。

    良久。

    老鷹抬起頭說:的確不是軍常見的格鬥套路。

    我是不懂武術。k校說,但這三個逃兵裏,有兩個人的死法我見過。三年前死在哥倫亞的海豹突擊隊員兩年前死在阿拉斯加的俄國黑手黨頭目,以及去年底死在京東的川北組三代目。一模一樣,同一人幹的。是她。冷月,本名賈溪,移民j國後改名太行溪,山西人,京東市唐人街宗人社後台老板庭車常的死忠骨幹,實際身份是總政血鳥駐總參三部直七處京東站保衛幹事。

    什麽動機

    死者身有貴軍製式槍套,但槍和彈匣套都沒了。我們不妨做個大膽設想:冷月故意扮成夜裏孤身外出的女性平民,引誘那三個逃兵來襲。由於放鬆警惕,逃兵沒有動槍嗯哼

    為了奪槍。

    由此我還可以推斷,冷月是單獨行動,沒有獲得敵軍駐台東組織的支援。

    如果她是你說的那個人,為什麽還留下殺人者,血鳥的標語,自暴身份

    因為我。k校笑了笑,因為隻有我知道庭車常關在哪。

    有意思。老鷹說。

    k校轉過椅子,隔著空氣,點了點窗外。

    或許她現在趴在對麵某個角落裏,盯著我們。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不不,老鷹,你不了解這個女人。這個獨行女殺手的名號,早在幾年前進國際刑警協查名單了當時還沒人知道她是國特工。

    好吧。老鷹把驗屍報告扔回桌,頗為不安地望了窗外一眼,需要我做什麽,你說。

    先把人手全調回來。

    那一男一女和坦克的事情不用查了

    我不是太平洋司令部監察長,更不是台東縣警察局長。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聯絡官k校如是說。

    夜鷹們走了。

    他們裝備精良,進退有序,看起來訓練有素,但威風凜凜的外表並不能掩蓋他們身體的疲憊和內心的厭倦。

    如果不是那麽敷衍了事,他們或許能在那棟小樓裏發現更多值得追查的東西,可是很遺憾,他們僅僅用相機拍下來不及收拾的涼席和四處亂扔的安全套,然後用步話機說了幾句話,從樓退了下來。

    他們抱著p5衝鋒槍排成一排,坐在街邊啃麵包喝水。

    麵包啃不了幾口,帶隊的歪著頭聽步話機說了一會兒,又帶著看起來並不那麽情願的他們鑽進裝甲車。

    不知道裝甲車駕駛員昨晚睡沒睡好,居然一起步熄火。

    嗬。阿明心裏笑道:要是我的兵,先躺車底半小時。

    帶著那麽一點點僥幸和深深的鄙視,阿明把壓滿彈匣的4a1卡賓槍放下來,消失到小樓側對麵的巷道裏。

    在揚子聊勝於無的幫助下,阿明將那隻塞滿全部家當的麻袋扛到肩。

    揚子拍拍手無傷大礙的灰塵,用手背抹了抹她的男人的額頭,問道:接下來去哪

    這座城市看起來高雄安全。阿明一邊走一邊說。

    為什麽不是台北

    台北阿明猶豫。

    如果讓曾經的裝甲兵連長曾經的總參三部直七處京東站副站長申明做選擇,台北無疑是此時的最佳選擇。

    然而阿明不是申明。

    阿明隻是一個偷渡客。帶著與使命無關的女人,帶著不會再被使命束縛的記憶,從暫時沒打仗的j國京東跑到哀鴻遍野的國台灣。一個腦袋鏽透了的偷渡客。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腦袋鏽透了的阿明如是回答。

    嗯嗯,聽你的。

    揚子揚著臉,驕傲地看著她的男人。

    不論去哪,隻要這個男人在身邊,都無所謂了。

    台東的街頭人不多,但隻要稍一用心,很容易發現那些陰暗的角落,和那些不願被難民營少得可憐的供給糧和不可理喻的秩序束縛的人們。他們或三三兩兩或呼嘯成群,或遊蕩或蟄居,依靠手的16和棒球棒,踢開別墅沒封好的門,占領早已洗劫一空但至少可以遮風擋雨的超市。

    為了不與這些士兵更具破壞力的人類發生衝突,阿明能繞道繞道,不能繞道果斷後退。偶爾碰幾個虎視眈眈尾隨而來的男人,阿明會覓一個合適的角落停下來。女人拉到身後,槍拿在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於縱橫京東市唐人街多年的宗人社龍頭而言,可謂輕車熟路。交火的時候,外麵的大街有時會響起淒厲而急促的哨聲,但那也隻是響響而言。隻要撤得快,撤得果斷,那些分身乏術的軍警和隻拎一根棍子的後備巡防隊員絕不會在混亂的槍聲停止以前出現。

    當空的太陽,炙烤著潮濕的海風無力吹拂的城市。

    揚子將那塊不知從哪個男人或女人身扒下來的被單卷成團,扔進海裏。潮水來了又去,將被單蕩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衝回沙灘。揚子把它撿回來,聞聞沒有血味,這才放心擰幹,搭到廢棄的漁船和插在地裏的杆子,係好四個角。

    船裏沒剩下任何一件可用之物。

    阿明爬下來,把槍放在遠遠看來看不到但他隻需轉身能拿到的地方。挖好坑,架起鍋,倒入海水,蓋毛巾。

    真能喝

    來回多蒸幾次,少喝點沒事。

    好專業的樣子。揚子盤腿坐著。

    我做過漁夫。

    在哪

    在哪阿明記不清了。他隻記得那個叫西門的老漁夫能在一分鍾之內打響呼嚕。

    我們能在這多久揚子又問。

    看著火漸漸旺起來,阿明爬到廢棄的漁船,再一次打量四周,說道:至少能過夜。

    夠了。揚子滿意地拿起刀,挑了挑冒起煙的毛巾一角。

    這裏曾經是個碼頭,現在隻是堆著垃圾的沙灘。好在控製這座城市的軍警在防疫方麵並不吝惜人手,所以沙灘沒有留下屍體。

    阿明把麻袋裏的食物一樣樣取出來,容易變質的放到地,能長期存放的塞回麻袋,壓在最底層。數了數地那些,估摸著還能吃兩天。

    我回城裏轉轉。阿明給揚子留了一支手槍。

    島後,揚子很快學會了用槍,雖然隻是確保正常擊發的程度,但這已足以保護自己。

    揚子頗不情願地把槍隨手放到一旁,快點回來哦。

    我回來之前不要睡著。要有人來,你躲在船後麵開槍。阿明蹲到廢棄漁船旁,一邊演示,一邊說,隨便開一槍行,別浪費子彈。

    一槍行嗎

    不管對方什麽反應,打一槍行。記住,別出去,也別喊話,隻要對方看不到你,探不清虛實,那一定不敢貿然靠近。

    如果還是靠近了呢

    我一定能及時趕到。阿明鼓勵道。

    靠近了怎麽辦

    阿明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把槍扔掉,不要反抗。

    為什麽

    不明虛實還敢的人,要麽經驗豐富,要麽是瘋子這隻是假設,揚子。放心吧,我去去回,你乖乖呆在這裏,很安全的。

    嗯嗯。

    阿明在她的女人的額頭吻了一下,背4a1卡賓槍,為兩天後的食物朝城裏走去。

    天忽然黑下來。

    要不是手表裏的指針還在動,她根本沒法想象現在還是午。

    天花板的縫隙裏一點一點地滲出帶著古怪色澤的液體,滴落在腳邊。強忍著喉口的炙熱感,她抬起頭,往窗外看去。黑雲堆了一層又一層,始終不見下雨。

    11時13分,她打開步話機。沒有回應。

    12時24分,仍然沒有回應。

    13時02分,58號那個娘娘腔終於冒出來說:姐,你餓了嗎

    餓的問題能忍,但渴了餓了更嚴重。兩天前帶進來的水壺裏還剩最後幾滴,她一直不敢動。

    兩天前那個夜晚,她殺了三個人,然後在牆寫下殺人者,血鳥幾個字。

    其實她早已不是血鳥。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總政血鳥是業內眾所周知幹濕活的,血鳥一出,必有大人物喪命。

    如今台東城裏最大的人物無疑是那位被趕出陪都高雄的三軍統帥。不管那幾個字是否真的出自血鳥,忠於三軍統帥的憲兵特勤隊都會聞訊而動,甚至不惜全城大索。隻要憲兵特勤隊動起來,崔絲塔娜在情報提到過的那位黑人校一定會出現。

    考慮到人手緊缺的當地警方未必會認真對待每一起街頭凶殺案,她在更早的時候實施過兩起類似的行動。但結果讓人遺憾。當地警方甚至連現場都不出,直接叫隨時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的衛生防疫隊收屍完事。說到底,這都是戰爭惹的禍。

    百般無奈,她隻好盯一個後備巡防隊員,在他家後門外實施了第三起行動。

    她並不指望那個拖家帶口的後備巡防隊員會挺身而出,隻是希望後備巡防隊員的報告會引起台東縣警察局乃至三軍統帥行在的重視。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人啼笑皆非:不知是真的粗心還是少管閑事為妙,那位巡防隊員早醒來後,根本沒到防疫隊員渾汗如雨的後門多看一眼,而防疫隊似乎也不打算到警局白跑一趟。最後引來憲兵特勤隊的反倒是巡防隊員的四歲兒子。好在那位黑人校也來了,但他出現在台東的原因,似乎不是這起凶殺案。

    不管怎樣,該來的人終歸來了。

    自從龍頭失聯後,組織裏能夠與崔絲塔娜接的線隻有時小蘭一人。為了尋找龍頭,托管龍頭杖的時小蘭不惜打破下線的安全永遠優先於線任何時候嚴禁多線聯係啟用新線必斷舊線種種鐵律,在親自掌握崔絲塔娜的線權的同時,也給了賈溪緊急聯絡權。

    假如暴露崔絲塔娜能夠換回龍頭,難怕隻有一點點可能,時小蘭也會毫不猶豫。對此,賈溪深信不疑。

    根據崔絲塔娜一周前的情報,太平洋司令部首席憲兵參謀官k校,其實是聯合特種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聯絡官。聯絡官是國軍方的譯法,像a軍的副司令官在崗位職責和地位待遇相當於國的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參謀長相當於常務副參謀長一樣,聯絡官其實是指揮官的職級壓縮版,在實際權力沒有明顯區別,而且聯合特種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也不設置指揮官這個崗位。

    雖然崔絲塔娜無法確定龍頭是否由聯合特種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負責羈押,但從龍頭的身份價值和a軍涉密業務分管體係來看,k校是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線索。隻要k校出現,尋找龍頭的事情有了眉目。

    其實賈溪見過k校。

    紅蜘蛛駐紮橫時,她曾與當時扮作小萊布其校隨行軍士的k校友好交流,並交換了各自心愛的手槍。後來叛逃者常曙和被拐部隊紅蜘蛛奉命介入高雄兵變,為其帶路並提供諸多方便的也正是k校。

    認出他可真不容易。血鳥五八在電台裏抱怨道,在我眼裏,所有黑人都長得一個樣。昨天他跟鷹頭進警局,我隻認了個側臉,不敢太確定。現在我確定了。他站在警察局門口跟老鷹說話,看樣子準備動身去哪。是他沒錯。

    人家站門口沒準是故意的,你現在還傻乎乎地正對著

    我用望遠鏡,他是肉眼。對了,我這背光。

    四五換班,你給我弄點水。

    賈溪結束了與話嘮小鮮肉的通話。

    放下步話機,輕輕挑開紗布。傷口開始慢慢結痂,但還很薄,容易破裂。

    又得花幾萬塊去韓國賈溪心裏肉疼了一會兒,打開放在身邊的背包,取出15瓦電台,調到隻收不發模式。

    這部電台,才是賈溪忍饑挨餓蟄居於此的真正原因。

    掐著時間,等了半個多小時。和預料一樣,林指專用頻道沒有收到台北101任何信息。

    台北101沒有信息,意味著崔絲塔娜仍處於失聯狀態。

    情報員失聯有很多種可能:或被敵方偵破;或察覺到危險,主動下線;或因不可抗拒原因無法聯絡;以及等等。

    賈溪更傾向於被敵方偵破這種可能。

    寡婦龍頭失蹤後,分管全軍情報工作的趙副總長有意將寡婦組織納入總參二部直管絡,以提高戰時情報工作效率。寡婦托管人時小蘭與軍委前敵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兼第八戰區司令員林蘭將總參特別顧問鱷魚少將總參二部專職副部長兼第八戰區副參謀長王達明少將等多位要員交換意見後,以央統戰部w字號名義書國安委,著重強調寡婦組織在外事工作的重要性和成員構成方麵的特殊性,並保證在限定時間內與寡婦龍頭恢複聯絡。為此,時小蘭不惜多次打破鐵律,集寡婦組織多線資源,全力搜尋龍頭。

    在賈溪看來,時小蘭這種鋌而走險的作法無異於飲鳩止渴,遲早會出大問題。

    為了將寡婦組織損失降低到最小,賈溪主動向林指政保組請戰,請求前方執行以我為主,血鳥配合;資源支持以總參二部駐戰區機構為主,w字號島內絡密切配合,寡婦有限配合。

    憑著敵後四年相濡以沫的經曆和在寡婦組織內部的特殊地位,賈溪堅信自己才是無二人選。

    正如後世那部紀實學作品紅色倉鼠所言:

    在某個見不得光的組織裏,龍頭隻是一種職務,但守護女神卻是公認的專屬於冷月一人的榮譽。由始至終,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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